62、第三章 卡多克 ...
-
“是布塔的声音！”菲力克斯欣喜若狂地说。
“是吗？”卡多克半信半疑，毕竟在他听来，所有猫的叫声都相差无几。
“喵呜，喵呜～”这声音像是在急切地召唤着他们。卡多克不敢大意，右手提着巨斧，左手拉着菲力克斯，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这山洞似乎并不是天然形成，地面虽然有点湿滑，但非常平整，感觉像是一个矿洞之类的地方。
很快，卡多克就看到了微弱的光亮。“是灯光，前面有人，注意。”卡多克回头向菲力克斯说，菲力克斯用力地点了点头。不远处，喵呜喵呜的叫声依旧响个不停。
“啊，我们到了。”卡多克和菲力克斯已经走到一个宽敞的洞穴中，诺大的洞穴内仅有几盏油灯，还不能照亮整个空间，两名老妇人坐在油灯前，冷冷地看着卡多克和菲力克斯，一言不发。卡多克继续打量着洞穴内部，果然，地面和洞壁都有人工修缮过的痕迹，这里以前应该是个矿洞。洞里除了两位坐在最明亮处的老妇人，在灯光几乎照不到角落里头，似乎还坐着十来个人，看上去有老人，也有年轻的女子。当卡多克的目光向暗处扫射过去时，角落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婴儿凄厉的啼哭声，然后马上有人捂住了婴儿的嘴巴，在低语着些什么。
“喵呜！”一只黑白相间的猫跑到卡多克脚下，卡多克打量着它，有点像布塔，但比布塔瘦了很多，这猫并不是菲力克斯的那只神奇的猫吧？
然而菲力克斯热情万分地抱起了它：“布塔！真的是你，你怎么瘦了那么多？”
“呜呜……”布塔使劲地望菲力克斯的怀里钻，在他的手臂之间不停地打滚。
“可怜的布塔……”菲力克斯轻轻抚摸着布塔的头，突然之间，他像触电似的呆住了。
卡多克心生警觉，小声地问：“怎么了？”
菲力克斯不回答，他似乎没听到卡多克的话，双眼直直地望着前方。卡多克顺着菲力克斯的目光向前看去，却只看到一片黑暗。这孩子一找回他的猫，就开始犯傻了么？卡多克无奈地摇了摇头。
洞里的人似乎完全忽视了他和菲力克斯的存在，但洞内死一般的寂静告诉卡多克，人们在恐惧。
卡多克决定开口打破沉寂：“各位……”他说了个开头，觉得语气似乎太正式了，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毕竟，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和敌方谈判的人。
山洞里又恢复了安静，灯光下那位穿着深蓝色长袍的老妇人抬头看了一眼卡多克，又低下头去，没吭声。另外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老妇人一直没有正眼看过他。
“我们只是希望能拿一点干粮和清水。”卡多克飞快地说着，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请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蓝衣老妇站了起来，低声说道：“你是帝国的人吧？想干嘛就干嘛去，别和我们说话了。”
卡多克一愣，也不再客套，径直走到洞穴里堆放着食品和资源的地方，低头寻找着他想要的东西。灯光太微弱了，而且在寻找食物时，卡多克背对着灯光，他根本看不真切有些什么东西，只是凭着手感找到了一些肉干和面包。清水则容易找得多了，都装在一个个的罐子里，卡多克毫不客气地提起了一整罐。
“美雅死了吗？”卡多克在找食物的时候，一直留神听着身后的动静，突然间，另外一位老妇人发话了。
“美雅？”卡多克重复着这个名字。是刚才在山洞入口处伏击他的那个女子么？他回头看着刚才说话的灰衣老妇，答道：“没有，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你遇上她的时候，还没有说这句话。”灰衣老妇说道。
卡多克笑了：“我说过了，我是和她说的，可是她不相信。”
老妇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也不再说话，但神情明显放松了许多。卡多克心想，既然已经得到了补给，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以免打扰了这些老幼妇孺们的生活。于是他提起食物和水，对菲力克斯说：“菲力克斯，别站在那里发呆了，我们走吧！”
然而菲力克斯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出神地摸着布塔的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卡多克深知菲力克斯和布塔的行为怪异，也早就习以为常了，但如今他们和帝国军的大部队失散，得尽快找到自己的军队，不能够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菲力克斯！”卡多克加重了语气，而菲力克斯仍是呆若木鸡地站着。
卡多克有点不耐烦地走上前，用手肘碰了碰菲力克斯的手臂：“菲力克斯，你没事吧？”
菲力克斯顿时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回过神来，他热切地看着卡多克，说：“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又说什么傻话了？”卡多克低声咕哝着。“快点，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不是傻话，不是傻话，我真的全部知道了。我和布塔的秘密，真正的秘密。”菲力克斯一本正经地看着卡多克说：“说来话长，等以后我再慢慢向你解释。”
“啊，好。”卡多克敷衍地应道，心里却想，你还是最好别向我慢慢解释了。“我们走吧。”
“好，我们马上离开。”菲力克斯向着灯光前的两位老妇人和角落里的人影招手。“快点，大家一起离开这里吧。”
卡多克又好气又好笑地说：“菲力克斯，只是你和我，两个人一起离开而已。哦，当然，还得加上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的布塔。”
“我知道布塔为什么来到了这里，但现在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菲力克斯坚定地说着，“所有人都必须离开这里，这里十分危险。”
疯了，还是饿疯了。卡多克无奈地摇了摇头：“菲力克斯，你乖乖听我说……”
“不，应该是你听我说。关于魔法，我知道的东西比较多。”菲力克斯紧盯着卡多克的眼睛说。
魔法？卡多克看着菲力克斯那双大眼睛，他的眼神十分奇异，没有以往的稚气，也没有迷离，菲力克斯的双眼就像深不见底的深潭，里面埋藏着无尽的奥秘……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十四岁小男孩的眼睛？
卡多克被菲力克斯认真的眼神镇住了。
“这个山洞的深处，传来了死亡魔法的气息，如果不离开……”菲力克斯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卡多克心头一震，他相信菲力克斯的话，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过菲力克斯用这种成熟而沉稳的语气说话，一定是有些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然而山洞里的这些联盟村民们，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那两个坐在灯光前的老妇人应该是这群人的领导者，她们俩甚至懒得看菲力克斯一眼。
“大家听这位孩子说吧，离开这里，反正战争已经结束了……”卡多克试图帮忙劝说众人离开。
“我们为什么要听你们帝国人的话？”一把声音从山洞入口的方向传来，卡多克自然不会那么快就忘记这个声音，正是片刻前与他在黑暗之中交过手的女子，她的名字好像叫做……美雅？
美雅扶着洞壁，慢慢地走到了有灯光的地方，她大概只有二十岁出头，但年轻的脸上带着几道或深或浅的伤痕，若是没有这些伤痕，她也能算半个美女。可是不合时宜的伤痕加上她手中的长矛，还有那一身标准的猎人装束，只会让人感觉到她是个凶悍的女子。
美雅走得很慢，不知道是脚受伤了，还是头脑没从卡多克刚才给她的一记重击中恢复过来。但她依然一脸不屑地对卡多克说：“帝国的军人，请马上离开我们的领土，不要多管闲事。”
“我们……”卡多克又再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对。
“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吗？”菲力克斯焦急地说，“我的确感觉到了，死亡在这个山洞的深处蠢蠢欲动。这个山洞里头难道死过很多人？”
卡多克敏锐地观察到，刚才和他说过话的蓝衣老妇脸色突然为之一动。莫非被菲力克斯说中了？
“死亡的气息，一直在蔓延着，马上就要蔓延到我们所在的位置了……”菲力克斯继续说着。洞穴内寒风阵阵，菲力克斯的声音显得更加冰冷而诡异。
“不要再胡说八道了！”美雅大喝一声，卡多克看了她一眼，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很明显是开始害怕了。
终于，蓝衣老妇开口说话了：“这里曾经是联盟的一个重要的宝石矿洞，直到十五年前。”
卡多克好像听到了矿洞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了采矿的声音，他猛地摇了摇头，心想，这一定是幻觉。
“十五年前，这里发生了一次小地震，虽然说对地面上的村庄影响不大，但却引起了矿洞里的大塌方。当时我们整个村子的青壮年几乎都在洞里工作……”老妇人停了停，难过地说，“他们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卡多克发现美雅红着眼，低下了头，显然她也在那次灾难中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哐当哐当的挖掘声，似乎越来越响了……卡多克把手中的食物塞给菲力克斯，自己双手紧握着斧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作出准备战斗的姿态。
“十五年后的今天，他们终于出来了……”菲力克斯平静地说。“当时被埋在矿洞下面的，有多少人？”
哐当，哐当，哐当……卡多克已经确认，这声音并非自己的幻听，而是实实在在地从塌方多年的矿洞内部传出来。哐当，哐当，每一下挖掘的声音都会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接近。现在洞穴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到这声音了，某个婴儿又开始凄惨的啼哭。
“当年，死了大概有一千五百多人吧……”
菲力克斯闭上眼睛：“太多了，我们只能尽力逃跑。快走啊！”
也许是矿洞内部传来的声音太过不可思议，洞穴里的人居然没有一个挪动脚步逃跑。卡多克看了看洞口的方向，美雅站在那，也和他一样，抓紧了武器，准备作战。
我们到底要和什么东西作战？
哐当，哐当，挖掘的声音已经非常近了，卡多克甚至能看到洞内某处的石头开始松动。看来那里就是当年深入地底的隧道口，一场地震把一千多条活生生的人命埋藏在黑暗的地狱之中。
大地之神，给予我力量吧！卡多克一直相信大地会庇佑真正的勇士。
哐当！一声巨响，原本是隧道入口处的乱石滚落，裂开，一把普通的矿工锄从裂缝中伸出，使劲地摆动了两下，想要撬开更多的石头。接下来，一只手从石缝里巍巍地探出，努力地推开乱石。
那只雪白雪白的手并不是普通的手，手上只有骨头，没有一丝血肉。
“啊——”不知道是什么人尖叫了一声，她们终于开始没命地往洞外飞奔了。可是在混乱之中，有人把放在洞穴中间的油灯碰倒了。
卡多克和菲力克斯顿时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三章 卡多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