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二章 艾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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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骑兵押解着艾尔，匆匆忙忙地向南进发。艾尔坐在囚车里，本应被绑紧手脚，但中秋城的士兵们对艾尔已经有好感了，也相信他不会随便逃跑，于是就放心让他在囚车中自由活动。
他们是黄昏时分上路的，因此没走多远，天就开始黑了。艾尔说：“两位大哥，天快黑了，我们是否应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其中一位骑兵摇摇头说：“不行，我们收到的是紧急命令，一定要把你连夜送回蓝普克城。你饿了的话，先随便吃点东西吧。”说完，他把一块硬邦邦的面包扔进囚车。
原本艾尔倒不觉得饿，但其实经过一天的大战，他的身体早已虚弱得很，于是也不客气，接过面包大口大口地啃起来。
“慢慢吃，这里有水。”另外一位骑兵把装着清水的杯子塞进囚车。
“谢谢两位。”艾尔吃得津津有味。
中秋城到蓝普克城这段路本应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但因为战争的迫近，这一路上变得冷冷清清，鸦雀无声。艾尔等人走了小半夜，听到前方传来了纷杂扰攘的声音，还能看到火把的光芒。
“前面有人。”艾尔又惊又喜地看着远处。“是前往中秋城的增援部队么？”
押解艾尔的骑兵说：“不太像，听声音前面来的人不会很多，应该只有几十人……”
正在说话间，一名全身穿着白色盔甲，□□骑着一匹黑马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人的身后，是几十个手拿火把的步兵。
艾尔认出了那件盔甲：“蓝普克城的近卫军？”
对方开口说话了：“前面的几位，可是押解艾尔·巴特到蓝普克城的？”
“请问您是？……”
“蓝普克城近卫军队长，莫内特·博扬。这是联盟议会下达的紧急指令，犯人艾尔·巴特的押送工作，交由我们接手。”莫内特边说边递过一卷羊皮纸。
艾尔在心里嘀咕着：“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干嘛那么急着要把我送回蓝普克城受审。”
中秋城的骑兵看了蓝普克城的指令后无奈地说：“那好吧，犯人就交给你们了。”
“很好，辛苦你们两位了，请在我们的营地里休息一晚吧。”莫内特看了看囚车里的艾尔，好像想说些什么，但又没说出来。
“不用了，我们还是赶回中秋城吧。帝国军队已经兵临城下，为何后方的援军迟迟未到？”
莫内特长叹一声：“这种事情你不应该问我，我也不知道。”
“那么我们告辞了。”两位从中秋城而来的骑兵向莫内特和艾尔道别后，转身策马消失在夜幕中。
蓝普克城近卫军迅速地接管囚车，把艾尔带离了大路。艾尔心中存疑，问道：“嗯？怎么走到小路上了？我们不赶路了么。”没人理睬他。
莫内特一行就这样走进路旁的树林里，地上已经没有路了，囚车在大小树根和石头上行进，把车里的艾尔颠簸得头晕眼花。
“我说，为什么不挑些好走一点的路，啊！”囚车突然之间停止前进，艾尔在车内摔了一跤。
“艾尔·巴特，下来吧。”囚车的门被莫内特打开了。
“下去干嘛？”艾尔警惕地望着莫内特。
“我们到了。”莫内特指了指前方的林间空地。艾尔顺着莫内特指示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艘船停在树林之间，船上没有风帆，只有几点黯淡的灯光。
“这是……陆地上的船？”艾尔张大的嘴巴合拢不上了。
“这是飞空艇，上去吧。”莫内特把艾尔从囚车里拉出来。
艾尔结结巴巴地说：“飞空艇……飞空艇……我居然能乘坐飞空艇……”
莫内特好像笑了笑，艾尔没看清楚，只听见他说：“快上船吧，我们直接赶回蓝普克城，明天白天就能到达了。”
“真的是那么着急要把我抓回去么……”艾尔喃喃自语着，登上了飞空艇。其实飞空艇的结构很像普通的船只，只是少了高高的桅杆和风帆，飞艇的头部和尾部多了两个硕大的螺旋桨。艾尔等人刚刚登上飞艇没多久，飞艇传来一阵阵轰鸣声。
“这声音真是响啊。”艾尔说。
莫内特倒是很耐心地和艾尔交谈，一点都不像是在押送犯人：“是啊，起飞的时候比较吵闹，飞上天之后就好了。我们还是到船舱里面去吧。”
“好的……那个，莫内特队长……”
“叫我莫内特就好。”莫内特说，“其实，当年我还当过你父亲的手下呢。”
“啊！”艾尔恍然大悟，难怪莫内特对自己还算客气。“那么，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蓝普克城那么急着要把我带回去呢？”
莫内特直视着艾尔的眼睛，说：“这正是我想问你的问题。”
艾尔反问：“什么？”
飞空艇终于启航了，虽然艾尔已经坐在船舱内，但飞艇腾空时的巨大音响还是令他觉得震耳欲聋。船舱里的桌椅都微微地摇晃着，不过与水上行走的船相比，飞艇还是比较平稳一些。过了一阵子，飞艇的噪音慢慢地降低，艾尔和莫内特可以继续说话了。
“难道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赶着把我抓回去么？”
莫内特说：“不知道，我只是负责按命令行事，把你带回去。这一次，似乎是军事法庭和联盟议会都急着要人，才会紧急调用飞空艇来这里接你。”
艾尔想了想，说：“莫内特队长，我父亲他……真的是投降了么？”
“艾尔，关于你父亲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莫内特伤感地说，“坦白说，现在蓝普克城里面已经一片混乱了，我们根本无力顾及太多东西。”
“混乱？”艾尔还是听不明白。
“帝国大军入侵，蓝普克城内的势力已经分成两块，一边是主和派，认为我们应该要主动献地，和帝国达成停火协议；另外一边是主战派，认为我们要全力死拼，坚守阵地。正因为两派的斗争僵持，才迟迟未能决定是否调兵去援救中秋城。”
艾尔惊呼：“这样说来，根本没有援兵准备前往中秋城？”
“是的。”莫内特点了点头。“而且蓝普克城内人心涣散，不时有难民暴动事件发生，城里的治安非常差，抢劫杀人的事件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
“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特意派你来把我押送回去……”艾尔陷入了深思，很明显，在某些人的眼中，把自己抓回蓝普克城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可是，连艾尔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重要。
“军事法庭的审判庭长李·杰克逊，联盟议会的议长弗兰·晨光，你认识么？”
艾尔对这些政界人士一无所知，只能猛摇头。
“会不会是你父亲和他们有什么交情？说真的，这次与其说是把你押回去受审，不如说是为了保护你，把你从前线救出来。”莫内特缓缓地说。
艾尔努力地回想着，但实在想不出父亲会和这些人有什么交情。在艾尔的印象中，父亲一直不擅长和这些高官打交道。
“我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人会在蓝普克城帮我……莫非是丝嘉尼·影月？”艾尔灵光一闪。
“影月家族的成员？”莫内特托着下巴想了想。“不太像，弗兰·晨光大概会给点面子影月家族的成员，但是李·杰克逊绝对不会轻易买账……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莫内特拍了拍艾尔的肩膀。
艾尔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飞空艇下方传来的阵阵轻微的轰鸣声，和椅子那细微的振动，让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艾尔带领着百万大军，围攻一座城市，可他却怎么看也看不清楚那座城市是何处。远看像是中秋城，攻到城下，又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大河之中，面前的城市变成了天涯堡。好不容易攻进城内，却发现原来是河畔城，不过，有一尊巨大的黑铁雕像耸立在艾尔面前，这个雕像是……
“轰隆隆——”飞艇的响声越来越大，艾尔惊醒过来，发现天已经亮了。昨晚在漆黑的夜里飞行时，艾尔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然而今天睁眼一看，自己正在蓝天白云之间行进着，这种感觉实在是新奇。
艾尔一步一步地走出船舱，来到了甲板上。船舱外的风非常大，吹得艾尔几乎要站不稳了，而莫内特站在飞艇的前方，就像站在那些普通的船上一样轻松自如。
艾尔鼓起勇气，向飞艇前方走去，莫内特看着他，笑了笑。
“早上好啊，艾尔！”
“……”艾尔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在狂风之中想要开口说话也不容易。
“来看一下下面吧，这是你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莫内特指了指飞艇下方。
艾尔也走到了飞艇前端，双手用力握着扶手，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把头略微地向前探望。只见飞艇的下方是白云片片，而白云的下方，隐约可以见到山脉和河流，还有一些小点，看起来像是房屋。
“好高啊！”艾尔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挤出这句话来。
“哈哈，看远一点，前面马上就要到蓝普克城了。”莫内特指着远方说。
地平线上，一座淡蓝色的城市出现在艾尔眼前。艾尔曾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却从来没有想像过自己会有那么一天，能在天上俯视蓝普克城。
“从这里看过去，蓝普克城真美丽。”艾尔由衷地说。他已经习惯了飞艇上的狂风，说话也轻松多了。
“艾尔，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啊。”莫内特不无担心地说，“降落到蓝普克城之后，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接下来你到底会遭到怎么样的对待，我真的不知道……”
艾尔说：“有人想方设法把我带回来，总不可能只是为了杀我吧？况且我没有做过什么于心有愧的事情，我也不怕上军事法庭。”
莫内特苦笑着说：“艾尔，不要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军事法庭对你的指控是叛国罪，这是一条死罪，肯定是要被扔进黑牢里候审的……”
“黑牢？”艾尔好像在那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对，普克城的监狱建立在双城之间，四面环水，而在这个监狱的地下，还有另外一个专门收押重犯的地底建筑，那就是黑牢。”
艾尔还是毫不担心地说：“放心吧，莫内特队长，我没有做过任何叛国的事情，无论把我扔到什么地方，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一定能平安无事地出来。”
“希望如此。”
两人说话间，飞艇已经来到了蓝普克城上方，并在缓缓地下降。艾尔甚至已经能分辨清楚下面的建筑物是什么地方了，随着飞艇的下降，连人也能看清楚了。纷纷攘攘的人群，就算蚂蚁一样，在蓝普克城内东奔西走地忙碌着。
“艾尔，先回到船舱里去吧，我还得把你绑起来呢。”莫内特说。
“好的，我明白了。”艾尔完全能理解莫内特的做法。
伴随着一声巨响，飞艇剧烈地颠簸了一下，然后四周就慢慢地安静下来了。艾尔知道，他又再次回到了这个自己成长的城市当中。
然而这一次，等待着他的又将会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二章 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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