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的奏鸣曲》r*****n

33、第三十章 爱丽丝

　　“沙达柯姐姐，我们现在是在哪？”爱丽丝骑在一匹红色的马驹上，她努力地想控制好缰绳，不让马乱跑。虽然这匹小马很年轻，但对于爱丽丝而言，驾驭它还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情。

　　沙达柯骑着另外一匹白马，她举目看了看太阳的方向，又看了看手中的地图，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不起呀爱丽丝，我还是比较习惯坐马车旅行……”

　　爱丽丝伸手说：“姐姐，把地图给我看一下吧。”当天爱丽丝和沙达柯被莱斯和卡多克从匪群手里救出来之后，两人在帝国军营中住了几天。莱斯很有耐心地教爱丽丝骑马，还教她怎么样辨别方位，怎么样看地图，而沙达柯则谨慎地和莱斯保持着距离。

　　爱丽丝看了看手中的地图，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了几下，说：“沙达柯姐姐，看来我们离中秋城是越来越远了……”

　　“我们在哪？”沙达柯凑过头来。

　　“我不知道……反正我们走的这条路不是去中秋城的……”爱丽丝也迷糊了。“我们毕竟还是迷路了，沙达柯姐姐，你为什么坚持不让莱斯哥哥护送我们上路啊？”

　　沙达柯叹了叹气：“爱丽丝，你还不懂，他们是帝国的军人，他们进入联盟的境内，就是侵犯了我们的领土。我们是不可以和他们在一起的。”

　　“但是，莱斯哥哥和卡多克叔叔都是好人啊。”爱丽丝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他们救了我们，而且他们也不会到处杀人放火，连菲力克斯和布塔都留在他们身边了啊。”

　　“这个……”沙达柯想了想，说，“爱丽丝还小，你现在不明白这些东西……”

　　“爱丽丝已经不小了。”爱丽丝嘟起嘴巴说：“爱丽丝已经长大了，我甚至已经杀过人了。”

　　“爱丽丝！”沙达柯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杀人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我……我不是炫耀……”爱丽丝的脸红了。那天她凭借着艾尔送给她那把锋利无比的剑，轻易地刺穿了独眼人的身体，看着四处乱溅的鲜血，她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那天晚上吃饭时，爱丽丝一看到桌上的肉，就吐了个天翻地覆，然而浮现在她脑海里令她呕吐的，并不是独眼人临死前恐惧的目光，而是那些年轻女孩惨死时的一张张脸庞。

　　“爱丽丝，无论是什么情况下，杀人总是不对的。”沙达柯的目光刺痛了爱丽丝，爱丽丝低下头，脸颊热得发烫。

　　“沙达柯姐姐，我……我是为了救你……”

　　“我当然知道，我并不是责怪爱丽丝，但是……千万不要因为杀人而高兴。”沙达柯的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当时她躺在马车上，亲眼看着爱丽丝是如何疯狂地杀死了独眼人。

　　沙达柯甚至觉得那时候的爱丽丝有点恐怖，当然，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沙达柯姐姐，前面是一个村庄了。”爱丽丝指着远方。她们一路走来，所路过的大部分村庄都是空空如也的荒村，毕竟人们都知道帝国军南下的消息，早早就收拾行装逃跑了。然而今天她们所见的这个村子，却是炊烟缕缕，看上去还挺兴旺的。

　　“好的，爱丽丝，我们可以在前面问一下路。”沙达柯和爱丽丝并肩策马走进了村子，一下子就成为了村子里的焦点。

　　“哟，美女啊。”

　　“还一来就两个美女。”

　　“居然还有美女来到我们镇上。”

　　一群中年人围在街道两旁，一边喝着类似酒的物体，一边对沙达柯和爱丽丝两人评头品足。其中一个中年人更是笑嘻嘻地对着沙达柯做了个敬酒的手势，沙达柯气冲冲地转过头，视而不见，反而是爱丽丝微笑着和对方打招呼。

　　“老伯伯，你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呀？”爱丽丝大声说。

　　“老伯伯？”那个中年人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沙达柯轻轻地对爱丽丝说：“别管他们，我们找个看上去正经点的人问路吧。”

　　“哦，好的，但他们看上去也挺善良的啊。”爱丽丝轻声地回答。

　　“欢迎来到神迹镇。”一个头发已经白了一半，但身子还挺健硕的中年男子来到她们的马前。“我是这里的镇长，切尔斯特，两位小姐不知为何来到此地呢？”

　　“神迹镇是什么地方呀……”爱丽丝翻看着手中的地图，终于在离中秋城很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小黑点，神迹镇。“啊，沙达柯姐姐，我们离中秋城非常远……”

　　“中秋城？”切尔斯特镇长惊讶地说，“去中秋城的话怎么会经过我们这里。”

　　沙达柯连忙岔开话题：“其实我们是要去蓝普克城……”

　　“去蓝普克城也不应该经过我们这啊。”切尔斯特镇长迷惑地说，“我还以为两位小姐是来寻宝的呢，正如同这里的大部分男人一样。”

　　“寻宝？”爱丽丝说。“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啊。”

　　沙达柯说：“我们当然不是来寻宝的，只是偶尔路过此地……”

　　切尔斯特呵呵笑道：“莫非两位从来没听说过神迹镇？”

　　沙达柯和爱丽丝面面相觑，她们确实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传说中，神迹镇是戈里亚大陆上离神最近的一个地方。千百年来，都有无数好奇的冒险家，死心不息的历史学家与浪漫的吟游诗人来到这里，寻找他们所想要的东西。”

　　沙达柯淡淡一笑：“那他们找到什么了么？”

　　“有些人找到了，有些人没有。”切尔斯特轻松地说。“神迹镇的地下，有一个巨大的古老月神庙，难道连月神教会的牧师都不知道么？”

　　沙达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东西。”

　　“唉，连身为月神仆人的你们都忘记了月神曾经住过的庙宇，又怎么能责怪整个大陆的人们都淡忘了神灵呢？”切尔斯特悲哀地说。

　　爱丽丝打量着周围。这里虽说是一个镇，但看上去不比飞鱼渡大多少，所有的房子都蒙上了一层灰黄色的尘土，而镇子里的人也都是一副灰蒙蒙的模样。

　　“沙达柯姐姐，这里的灰尘怎么那么厉害呀。”爱丽丝问。

　　切尔斯特笑着抢答：“当然了，我们这里的人都以挖掘为生，整天不是挖这就是挖那的，所以弄得尘土飞扬。”

　　沙达柯向切尔斯特镇长说：“镇长大人，感谢你为我们介绍了那么多关于神迹镇的故事。但我们需要赶路前往蓝普克城，请问可以为我们补充一下粮食和水么？”

　　“没问题。”切尔斯特大手一挥，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说，“啊，最近村子外来了个奇怪的考古学家，好像说是从蓝普克城来的，你们或者可以去村外问一下他走哪条路回蓝普克城会比较好。”

　　“谢谢你，镇长。”沙达柯在马上鞠了个躬，爱丽丝也跟着鞠躬。

　　切尔斯特热情地把两人领到村外的一个营地里，只见漫天的尘土在这里是飞舞得更加厉害了，忙碌的工人们在搬运着大大小小的石头。

　　“艾殊瓦尔先生！”切尔斯特大喊。

　　“镇长大人？请问有什么事呢？”一个身材不很高，却很肥胖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有一头银色的头发，一双蓝色的眼睛，这种罕见的头发和眼珠颜色配搭本来应该是很帅气的，可他那完全不像考古学家的身形破坏了一切美感。

　　汗流浃背的艾殊瓦尔看到了沙达柯，立即精神百倍地向她打招呼：“这位小姐，您好！”

　　“你好。月神教会牧师，沙达柯·凯特。”沙达柯礼貌地说。

　　“啊，是月神教会的，您一定是为了我的考古行动而来的，幸会幸会。”艾殊瓦尔主动地伸出手来，见沙达柯没任何反应，又悻悻地缩回双手。

　　“难道月神教会已经知道了我的行动了么……”艾殊瓦尔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行动？什么行动？”沙达柯一头雾水，看了看爱丽丝，而爱丽丝更是傻傻地摇着头。

　　“艾殊瓦尔先生想推翻我们的地下神庙是月神神庙的定案，哈哈！”切尔斯特很直接地说：“可惜啊，千年以来的考古学家们都不同意艾殊瓦尔先生的意见。”

　　艾殊瓦尔似乎急了，他擦了擦汗水，说：“并不是没有支持我的意见的考古学家，帝国方面也曾经有一位出色的冒险家在这里发现过不属于任何已知神灵的标记……”

　　“请等一下，你说的是未知的神灵标记？”沙达柯突然发问。

　　“是的，是的……在远古传说中，月牙形状并不仅仅代表着月神，也可以用来代表死神的镰刀。”艾殊瓦尔说起自己的老本行就如数家珍了。

　　“死神的镰刀……”沙达柯重复着艾殊瓦尔的话。

　　“对对，我在家里读了很多很多的历史书，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出门考察古迹。我希望我能够一举破解神迹镇之谜，成为大陆上最有名的考古学家。”艾殊瓦尔兴奋地说。

　　“得了吧，年轻人。”切尔斯特拍了拍艾殊瓦尔的肩膀，“像你这样冲动的年轻人，我每年都要遇上十来二十个，当然了，像你那么胖的就很少见。”

　　艾殊瓦尔惭愧地笑了，爱丽丝也被逗得大笑起来。

　　然而沙达柯却没有笑，她一本正经地问：“那么，艾殊瓦尔先生，你有什么新的发现么？”

　　“暂时还没有。古老的地下神庙结构非常之复杂，机关重重，虽然已经被挖掘了那么多年，有些地方甚至发展成地下集市了，但依然有无数的秘密等着我们去探索……”艾殊瓦尔说。

　　“每年都有至少一半冲动的家伙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切尔斯特总结似的说。

　　“我……我会很小心的……”艾殊瓦尔抗议着说。

　　“每个死在神庙里的家伙都说他会很小心，哈哈。”镇长用大笑来打消掉讨论死亡的不愉快气氛，“看起来，沙达柯小姐和艾殊瓦尔先生有很多共同话题啊。我就不打扰各位了，先回镇子上处理一些东西。”

　　沙达柯点了点头，向切尔斯特道谢：“感谢您，镇长大人，我也突然想起了一些东西，要和艾殊瓦尔先生私下探讨。”

　　艾殊瓦尔喜出望外：“和我探讨么……那太好了，无任欢迎。”

　　沙达柯看着镇长远去的身影，回过头来对爱丽丝说：“爱丽丝，我们讨论的话题可能会比较沉闷，你要听么？”

　　爱丽丝想都不想就回答：“要！”

　　“好吧。”沙达柯摸着爱丽丝的头发，对艾殊瓦尔说：“艾殊瓦尔先生，我想知道，你是从那里得知月牙可以代表死神镰刀的资料呢？”

　　“呃……在蓝普克城的图书馆内，古书藏书室。”

　　“你很喜欢看书？”

　　“对，我没事就蹲在家里看书，这次是我第一次出远门……”

　　“我在观星城的时候，大主教曾经告诉我一个不祥之兆：星河断裂，水火难容。所以我才领命前往河畔城试图化解战争。很可惜，我失败了。”

　　艾殊瓦尔盯着沙达柯：“你失败了？那就是战争爆发了？”

　　“艾殊瓦尔哥哥，你居然不知道啊……”爱丽丝诧异地说。

　　“我……整天埋头于神庙里，没听说过战争的消息。”艾殊瓦尔被爱丽丝说得很不好意思。

　　沙达柯继续说：“这只是大主教观星所得出的预言前半部分，而预言的后半部分，连我们的大主教都未能完全解读。他只能含糊地告诉我，月亮反过来之后就是死亡。”

　　艾殊瓦尔似乎听明白了，而爱丽丝则是茫然地看着艾殊瓦尔和沙达柯。

　　“艾殊瓦尔先生，我希望你的研究能帮助我破解这个谜题。”沙达柯脸上散发出醉人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嗯，爱丽丝线果然就是一部爱丽丝奇境漫游啊……（台下飞来读者的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