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十八章 威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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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斯特·米尼递给刚被轰下台的吟游诗人一杯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兄弟，刚出道没多久吧？”
诗人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去，他战战兢兢地接过酒杯，回答说：“谢谢你。”他喝了一大口酒，缓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平时说得还不错的，这里的观众们太挑剔了……”
“不对不对。”韦斯特装腔作势地摇着头。“观众永远是对的，没有太挑剔的观众，只有不够完美的表演者。”
“啊，没错，您说得真有道理。”诗人若有所悟地点着头。
威利听着韦斯特一本正经地说教，几乎笑了出来，只好不停地装着在喝酒。赫京也是用嘴唇抿着酒杯，忍住不发笑，给威利使了个眼色。
威利插话说：“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索尔，周游各地的吟游诗人。好吧，其实我才刚出来两个月，还没有离开过普克呢……”索尔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威利问道：“哈哈，新人需要多加鼓励。对了，河畔城之战是最新的故事么？”
“是啊是啊。就在几天前发生的事情，我们吟游诗人协会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所以才有那么精彩动听的故事啊。”一说起讲故事，索尔就两眼发光。
威利瞄了伊利亚特一眼，伊利亚特没有什么动作示意，但威利知道他想询问什么。
“索尔啊，河畔城的河水到底是怎么样燃烧起来的呢？”威利很随意地问。
索尔低下了头：“我可真的不知道细节，我收到的故事就是一些片断，全靠自己加工补充细节的……”
那么河水真的烧起来了么？威利心想，不会有那么荒谬的事情吧。
一时被晾在一旁的韦斯特不服气地说：“嘿，威利，你和赫京聊天不就好了，干嘛要打断长辈对晚辈的教导呀？”
赫京先是红了红脸，然后微笑着说：“韦斯特先生，您这样说就不对了……”
正是此时，酒馆门外传来一阵小小的骚乱，然后伴随着惊叹和迷惑的声音。威利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到门外，似乎是有什么人正在走进来。他小心地确认着身上暗藏的匕首都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
两个彪悍的大汉挤了进来，然后走进酒馆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她头戴一顶草帽，帽子上还有一朵红色的花，脸上蒙着薄薄的面纱，能约莫看到她的神态，容貌却看不真切。她身穿着浅灰色的衣服和裙子，配一条黑色的羽毛披风，胸前挂着一颗硕大的红色宝石。虽然她的打扮并非十分抢眼，但不知为何吸引了酒馆里所有顾客的目光。
威利觉得昏暗的室内开始变得明亮起来，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却没发觉头上的灯饰有何变化。
韦斯特结结巴巴地说：“天啊，那个……那个披风……”
赫京没好气地说：“那个黑不溜秋的披风也太普通了吧，我觉得那颗宝石才够吸引力呢。”
韦斯特激动地说：“你根本不懂，那个披风上用的都是震天鹫的羽毛！当年我在一个旅行商人处见过这羽毛，想买两条来装饰我的鞋子，你知道人家开价多少么？五个金币一根！这披风上至少有一千根！”看样子，韦斯特几乎想冲过去动手把人家的披风抢过来了。
威利在赫京的身边解释道：“震天鹫是生活在凛冬之墙附近的一种罕见的鸟，体形巨大，飞得非常高，而且凶猛狡猾，要抓一只震天鹫可是很不容易的。北方的猎人要是能打一只震天鹫下来，这辈子就基本上不愁吃不愁穿了。”
“所以很多羽毛都是不怕死的人深入北疆严寒之地，在各种猛兽之中躲闪徘徊，碰上好运气才能拣一根回来的，天啊，如果我能拿到一根这样的羽毛……”韦斯特不停地顿足。
赫京听了二人的介绍，吃惊得合不拢嘴巴，她看着那女人头上的红花，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啊，我知道她头上戴的那朵是什么花了，那是血百合！”
这次轮到威利和韦斯特不解地异口同声问：“这又是什么东西，很值钱的么？”
赫京摇摇头说：“不知道呢，我只在古书上见过这个，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谁真的见过这种花，我师傅还告诉我说这花几百年前就绝种了呢……为什么她头上这朵就鲜艳得像刚刚摘下来一样？”
威利看了一眼伊利亚特，揶揄着说：“看大师知道不知道原因吧，莫非有能让花朵长生不腐的药水？”
伊利亚特歪着脑袋想了想，点了点头。
“哈，这女人可真厉害，一身打扮虽然看上去并不雍容华贵，实际上全身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威利仿佛在和自己说话似的。“她来这里干嘛呢？”
“各位。”那位突然出现的女子开口了，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霸道，让整个酒馆彻底地安静下来。“小女子米西西·希尔顿·香格里拉，路经此地前往白普克城。因知道前方可能有战事，特意前来重金招募英雄护送小女子上路，万分感谢。”说罢，她还向大家欠了欠身。
“不知道重金是多少，她给我一根羽毛，我就送她去白普克，反正也就在蓝普克旁边嘛。”韦斯特心里打着小算盘，兴奋地说。
“别乱来，低调点，不要作声。”威利小声地在韦斯特耳边说道。
韦斯特一脸不高兴地说：“我们带着一个只有半边脸的哑巴，能多低调嘛。”伊利亚特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只是作了个无奈的手势。
“难道没有英雄好汉愿意应征么？”米西西看着众人。
一个嬉皮笑脸的年轻人走到米西西面前，说：“美人，你看我条件如何，可以应征么？”
米西西莞尔一笑：“当然可以，不过先让我身边的保镖来试一试你够不够资格吧。”她说完，向身旁其中一个大汉使了个眼色。大汉一步迈上前，一手抓起那个轻佻的年轻人，把他狠狠地从窗户中扔出了酒馆。
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而米西西依然笑容灿烂：“希望有能力的英雄不吝帮小女子一把，不胜感激。酬金方面，五百个金币如何？”
五百个金币！威利吓了一跳，他平常杀一个人也就最多能拿到一百个金币，而且能让他动手杀的人全非等闲之辈。这女子仅仅是要求护送她走一段既不危险又不算很远的路，居然一开价就是五百个金币。
这价钱实在是高得太离谱，大家也知道女子身边的两个大汉身手还算不错，一时之间居然没人敢上前应征。
“我去！还有我多才多艺的队伍！”韦斯特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举手打破了沉默。全场一片哗然。
笨蛋！威利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一只手摸上了怀里的匕首。赫京伸过手来，握着威利的另外一只手，摇了一下头。
韦斯特没在意威利的反应，继续高声说道：“我和我的几个伙伴都有一手绝活，保证能让夫人您安全到达白普克。”
米西西笑了笑：“请问先生尊姓大名？为何那么有信心呢？”
“小人叫韦斯特·米尼，本领么，也不多，就会杀野兽。”韦斯特看着米西西的披风说：“要是让我遇上了震天鹫，没准能再给夫人做几件新披风呢？”
米西西的语气变得感兴趣起来：“啊，先生是识货之人。”
“这里没有野猪，随便表演一下。”韦斯特话音未落，左手已经弯弓搭箭，向着酒馆的陈列柜“咻”地射出一箭。
“第一箭。”一个酒杯被应声射中。
“第二箭。”顷刻之间韦斯特已经再次射中另外一个酒杯。
“第三箭。”
这只箭直直地插到酒馆的木墙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射中。
米西西不解地说：“韦斯特先生，你的最后一箭失手了么？”
“啊？没射中么？我明明看到那里有只苍蝇啊。”韦斯特不紧不慢地说着，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
米西西的保镖分开人群，走到墙边，看了看箭头，然后对米西西点了点头。
酒馆里爆发出如雷的掌声。韦斯特一边向大家挥手示意，一边笑着说：“失敬，失敬。”
米西西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很好，那么就这样说定了，你和你的队伍……”
“等一下！”一直沉默不语的威利开口了，人们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他身上。
“请问这位是……？”米西西询问道。
“我才是我们的队长，我反对接受这个任务。”威利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
韦斯特急得要跳起来了：“威利，别捣乱，五百个金币啊！”
米西西恢复了笑容：“威利先生对么，你和韦斯特先生两人，到底谁才是队长呀？不如你也来露一手给大家看看？”
威利冷冷地看着米西西：“这位夫人喜欢把我们当猴来耍么？”
“可不要这样说，韦斯特先生的箭术技惊四座，确实有大将之风，我当然比较倾向于相信他才是你们当中的领导者了。”米西西的语气平淡之中带着锋芒。
威利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我倒没什么本领，很多东西都比不过韦斯特先生，不过——”
说话之间，威利的匕首已经架在了韦斯特的脖子上，酒馆里没有任何人，包括近在咫尺的赫京和韦斯特，能看清楚威利是怎么出手的。
“现在清楚了吧？”威利收回匕首，米西西努力地瞪大眼睛，也没能看到威利把匕首藏进衣服的何处。
“很好，很强大。一千个金币。”米西西毫不犹豫地说。
威利听到这个价钱，愕然地看着米西西。难道她这人真的钱多得没地方花么？
赫京凑在威利的耳边说：“你已经暴露了你的身手，现在无论是接不接这个任务，我们都是众人瞩目的对象了。倒不如跟着这富婆，起码她还有一帮不算废物的保镖……”
威利也明白赫京所说的道理，再说，一千个金币的诱惑还是不小的，可他心中总是觉得接下这个任务会很不妥，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好吧，最后报价，每人一千个金币，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威利先生。”米西西摘下了帽子和面纱，众人终于能看清楚她的容貌。原来这个一掷千金的富豪只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子，一头轻柔的金发，一双水亮漆黑的大眼睛，初看相貌平凡，但从脸上流露出那种超然优越的气质让她越看越美丽。
韦斯特听到这报价已经吓呆了，赫京也不作反对，伊利亚特默默了点了点头。威利别无选择，说：“好吧夫人，我们愿意为您效劳，直至把您送到白普克城。”
“我也非常荣幸。”米西西笑着站了起来，“你们五个都跟着我来吧。”
“五个？”威利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马上意识到她把和他们坐在一起的索尔也算进去了。
“我……我不是……”索尔想辩解些什么，然而他早就被一辈子没有想像过的金钱数目给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不是什么，有钱都不赚么。”韦斯特一把拉着索尔的手就往外走。“小兄弟，你就跟着我们混吧。”
威利苦笑着看了看赫京，赫京上前轻轻地拉着威利的手说：“走吧，我们见机行事。”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十八章 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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