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林柒末

20、你才是我的命中注定

　　“笑什么，这么高兴？”江临西拍完最后一张贝加尔湖转身就看见袁景念披着一张薄披肩笑得眼眸弯弯。
　　袁景念凑上前来看他相机里面的湖泊：“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我和阿藻真的好搞笑，要么一起单身，要么一起结束，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一起结婚。哇，好漂亮！”她有些赌气的退开两步，“每次拍照片阿藻都嫌弃我没有拍出她的大长腿，你说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江临西将照相机小心的收起，又替袁景念整了整已经吹的凌乱的发丝：“你完全没有必要纠结这些问题，首先，你有我这么个专业的在身边，你的摄影技术怎么样，完全没什么关系；其次，关于会不会一起结婚的问题，如果你们实在希望，我和罗洛也不是不能配合的！”
　　袁景念有些诧异地偏头看他：“江临西，我发现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你。”
　　“怎么讲？在你心中，我应该是什么样的？”牵着她走到一块沐浴在阳光下的大石头上坐下，江临西饶有兴趣的问道。
　　本来是随口说出的一句话，现在被他这么一问，袁景念倒还是真的仔细想了一番：“小时候吧，我们这一片就我一个姑娘，当时对你也没什么感觉，倒是江妈妈我很喜欢，后来长大了一点，觉得你真是一个很温柔的大哥哥，对谁都是笑眯眯的，看上去就是个好人，但是，敬非受伤那次，我又觉得你有点凶，为什么疼了还不让人家哭，不过总体上来看，我觉得你应该是那种荣辱不惊，笑得一片风轻云淡的男人，你要是生在古代，那必须是一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她几乎能想象出一个穿着白衣，脸上挂着柔和微笑的古代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了，“可是，”她顿了顿，颇为难以置信的瞥了他一眼，“现在的你，更像是一个花花公子，甜言蜜语，谁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唔”
　　剩下来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消失在彼此相贴的唇瓣之间，许是感受到袁景念立刻僵硬的身体，江临西的这个吻带着极强的安抚意味。

　　对你，我从来都是认真的。

　　“哎，老袁，你说咱们家念念会答应和小江在一起么？”袁妈妈收拾完，坐在沙发上吃着饭后的水果，对着这么久没有消息的自己闺女，开始有些忧虑。
　　袁爸爸看着手里的报纸，漫不经心的回道：“哎哟，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操这么多心干什么。”话刚说完，报纸就被人强行夺走了。
　　“看看看，你天天看也没见你看出多大的文化来。”袁妈妈有些不满意，“女儿是我一个人的女儿么，你好歹也上上心好吧！”
　　袁爸爸有些无奈，拿起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浓茶：“我们家女儿你还不清楚，要是真的喜欢就算咱两反对，也没用，但是要是不喜欢，就算我们硬凑，那也不会点头，小江那孩子咱两喜欢没用，关键是得女儿喜欢，我现在啊，就是有些担心，这么些年，念念都把小江当做哥哥看，这一时怕是转不过弯儿来。”
　　“老袁，这次你怕是失算咯！”这边夫妻两正说着话呢，江爸爸从外面扇着把大折扇进来了。
　　“大秋天的扇什么扇子，你也不怕着凉。”袁爸爸说的一脸嫌弃，“听你的话，怎么，那边有什么消息？”
　　江爸爸优哉游哉的落了座，眼神撇撇袁爸爸手里的小茶杯，在数次被忽略之后，总算是忍不住了：“快点，给倒上，不然我不说啊！”
　　“能的你，”话是这么说，但是袁爸爸还是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小江说什么了？”
　　江爸爸心满意足的喝了口热茶，还故意卖了个关子，吊足了胃口才开了口：“我儿子说了，这次媳妇儿怕是跑不掉了，咱两估计要做亲家了！”
　　又听着江爸爸好一阵子的感慨唏嘘，知道喝完了一壶的茶，才又扇着扇子慢悠悠的踱了回去。
　　“咋的了你？”袁妈妈看着从江父走了之后就开始不出声的自己老伴，总算发现了点问题。
　　袁爸爸嘟囔了两声，也不知道说了啥。
　　“好好说话！”
　　“我说，为啥我闺女被拐走了我自己不知道，他老江倒是清楚！”想到这里，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不行，我要打个电话问问。”
　　“哎哎哎，”袁妈妈抓住电话，“你看看现在几点，八点，你以为人俄罗斯和咱们大中国时间同步呐，现在估计天还没亮呢！别折腾了，反正咱们都知道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远在俄罗斯的袁景念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爱女如命的袁爸爸已经有些跳脚！
　　“早！”因为江临西的工作已经完成，所以两人最近反而闲下来，能睡个懒觉，顺便感受一下俄罗斯人民的日常生活。
　　江临西穿着一身灰色针织衫，配着一条深色休闲裤，整个人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越发的身材修长，温润如玉，“起来啦，吃早饭吧。”
　　袁景念刚走过去坐下，就看到江临西正在穿外套：“你要出门？”
　　“恩。”点点头，江临西微低了头看她，“俄罗斯有几个同学，大家约着见个面，我吃完饭就回来，很快的。”
　　他背着光站着，微弯了腰，袁景念这么看着他，有些委屈：“俄罗斯也是你叫我来的，现在你把我一个人扔下自己出去玩，让我一个人在家。”
　　江临西被她这么软软的抱怨着，不由无奈一笑：“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些聚会。”因为觉得你不喜欢，所以不想让你不自在，所以并没有提出要带你一起去。
　　袁景念低着头，拽着他的衣角，低低地说道：“是不喜欢，但是，更不喜欢一个人在家里。”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我所认识，所熟悉的人，就只有你，所以，即使我再不愿意的事情，只要有你，我也愿意去做。
　　江临西突然间有些鼻酸，这么些年，他还是一直不由自主的把她当做年少时候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总想着把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见，但是，他却忽略了她对自己的眷恋，打着保护她的名义，把她一个人留下。“那你快点吃饭，我们等会儿一起过去。”
　　“恩！”

　　“哎，你说我这样穿是不是不大好？太随意了？”袁景念一直不大爱时髦的衣服，所以均是以舒适休闲为主。
　　江临西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摸着光滑的下巴，有些泄气：“你说你都二十八九了，怎么看上去还跟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这样显得我好想老牛吃嫩草。”不能怪江临西有这么个想法，袁景念不爱穿高跟，平时的鞋子也多以板鞋、平跟鞋为主，也不爱化妆，每天就是擦个霜抹个乳之类的，比如今天，穿了个纯白色衬衫，搭配一个牛仔背带裙，脚上蹬了双小白鞋，因为懒，连个包都没有背，只带了个手机就出门了，这么一看，更像一个大学生。
　　袁景念有些好笑的戳戳他的胳膊：“你干什么，怕我嫌弃你呀！恩，说的也对，我这么年轻，可以找个更年轻的。”
　　江临西把她作怪的手攥紧，语气恶狠狠的：“现在后悔，晚了！”
　　两个人这么一路打打闹闹的，耽搁了一阵子才到约定好的地点。
　　来的人不多，就这么十个人左右，看样子，都是黄种人，有男有女，看到江临西牵着袁景念来了，口哨声此起彼伏，看样子就知道是熟人。
　　“啊，我知道你！”中间有个姑娘反应过来，指着袁景念笑的奸情满满。
　　袁景念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偏头去看身边的人，江临西只是故作高深莫测的摸摸她的头，眼里却是怎么也化不开的温柔。
　　“不想说就不说么，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袁景念嘟囔了一声，终于抵不住江临西的眼神，安安静静的转过去，脸上却不能控制的红了。
　　吃饭的时候，江临西被拉过去喝酒，就剩下袁景念自己一个人小口小口的喝着橙汁。
　　“嗨！”
　　身边传来打招呼的声音，袁景念放下杯子，转过头，“你好！”是之前那个说知道她是谁的姑娘。
　　“我叫林夕。”似乎是感受到袁景念严重的诧异，她笑了笑，“觉得很巧，是不是，说实话，我也觉得，所以当初，我甚至认为这就是传说中的命中注定。”
　　袁景念只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她不确定这个“命中注定”是不是就是自己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很喜欢江师兄，一直很喜欢，”林夕的声音很快就霸道而强势的传进袁景念的耳朵，“他耐心，对谁都很好的样子，但是我知道，那是假象，他对所有人好只是一种他拒人千里之外的幌子，我觉得我和他很像，我觉得我们就是应该在一起的。”
　　她的话虽然没有咄咄逼人，但是那种语气里必然的笃定，却让袁景念有些不舒服，“然后呢？”她听到自己有些干涩的嗓音，还有着那么点底气不足。
　　“然后？”她好像有些自嘲的笑了，“然后我发现了你，有一次聚会，他喝醉了，不管是谁，只要是女生，都不让碰，嘴里模模糊糊的叫着景念，他最喜欢的一本摄影杂志里，有一张你的照片，我不小心看到过。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我们没可能了。”
　　那个叫林夕的姑娘托着头看着已经喝得有些脸红的江临西，眼里分明是尚未退却的喜欢，这样毫不掩饰的感情，却叫袁景念心中堵得难受。

　　江临西酒量还可以，虽然喝得有点多，好在也只是脸红和轻微的头晕而已，袁景念挽着他的胳膊，两个人这么慢慢的往住的地方走。
　　“怎么了？”看着身边这个明显沉默的女人，江临西被酒精晕染的有些反应迟钝的脑子，总算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袁景念有很多想问，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一堆话憋在心里最后只化作一个摇头的动作。
　　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江临西转过身，正对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袁景念：“我能感受到你不开心，但是，我今天喝了一些酒，反应有些慢，所以，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
　　“林夕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江临西点点头：“我知道，但是三年前我已经和她说的很清楚了。”
　　“她说，她觉得你们是命中注定！”最让她介意的就是这四个字，从前她便觉得，什么东西，只要沾染上这四个字，就好像是带着永生永世的味道。这样的永恒，无端的让人觉得心惊！光是这样想着，就让人觉得风都冷了几分，可是下一秒，她便被带入一个温暖带着点酒气的怀抱。
　　“可是，我坚定，你才是我的命中注定！”
　　所有的不安和焦虑都在这样简短的话语里消失无踪。
　　“更何况，她现在和陈牧在一起。”江临西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他们很适合。”
　　袁景念并不认为林夕现在已经不喜欢江临西了，她的眼神不会骗人，但是，这件事情她并不打算告诉他，她不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她也不感动林夕的付出，她现在只想和这个男人一直这样在一起，只有他们两个。
　　“嗯，你说的对，我们才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