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世》浅**月

29、Chapter 29

　　席树有所察觉，不着痕迹的扫了眼他们两口子，轻声说着：“季悯爱，你认识这对夫妇吗？”

　　“只是觉得有点眼熟，不认识。”她也感觉到这两口子总是在看她，有点不舒服。

　　“搞不好他们也觉得你眼熟。”

　　季悯爱懒得去在意，小店员把烤好的一部分拿了上来，几个人纷纷拿起来吃，果然味道很不错，代芙得意的不得了，“对吧对吧，我就说很好吃的。”

　　这时候进来了一个大概一米六出头的小男生，背着书包拎着一颗足球，皮肤黝黑。直接进来里屋，看样子是店家的孩子。他把足球和书包扔到了一边，到厨房拿了些刚串好的生串和两个烧饼递给老板，说：
　　“爸，快给我烤点东西吃，快饿死了。”

　　老板袁强拍了一下他的头，“袁立航，我怎么跟你说的，这些是给客人吃的，饿了自己去冰箱，有你妈炒的菜。”

　　季悯爱一怔，筷子也掉到了桌子上，慕兮见她不对劲，问：“你怎么了？”

　　代芙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爱？不会咬肉了吧？”

　　——小爱，小航，来吃饭了。
　　——小航，袁立航！你把肉也分给姐姐一些，不许这么自私。

　　——姐姐，我想吃雪糕。
　　——姐姐，我叫袁立航，你怎么只叫小爱呢？

　　袁氏当然没有放过这一瞬间，忍不住颤颤巍巍的走上前两步，心里想着认错了也没关系，只是想确定一下就好。季悯爱看着她走过来，不由得立即起身后退半步，慕兮发觉不对，也马上站了起来。

　　“是……是小爱吧？是小爱对不对？”袁氏满眼泪光，声音哽咽颤抖。

　　代芙和沈哲一头的雾水，这什么情况啊。

　　季悯爱躲在慕兮身后，不自觉的拉住他的衣角，很害怕的样子，席树对向袁氏，礼貌且疏远的问：“请问你认识她？”

　　袁氏已经泪流满面，她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我曾经有个女儿，她叫小爱，我希望她可以学着去爱每一个人，不计较得失，所以取名小爱，没有姓，只有个小名。”

　　代芙顿时傻了眼，这不是跟小爱和她说过的解释一模一样吗，记得当时她还说小爱的妈妈一定是个很善良的好女人。这人不会就是……

　　慕兮将季悯爱护在身后，很明显感觉到她在发抖，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好像是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可怜的让他心疼。席树保持了理性的冷静，说：
　　“同名的女生很多，你的儿子姓袁，我们同学可不是。”

　　袁氏不顾形象泪眼婆娑，唯有这件事是她一辈子的痛处，“她年幼时我因为家里实在太穷了，所以没办法才把丢在一个公园里。小爱，你是小爱对吧？妈妈还认得你，你不认识妈妈了吗？”

　　在座吃饭的人都望了过来议论纷纷，跟儿子说话的袁强也愣了，这么一说的话，这孩子确实跟记忆中的那个小丫头越来越像，不敢相信的说：“真的是小爱？”

　　慕兮二话没说，拎着她的包把她拉出店外，他们这身校服太醒目，如果被人知道了季悯爱的亲生父母是小烧烤店的老板，对她的影响也不好。她哭的也是梨花带雨，肩膀一抖一抖的，慕兮徒手抹去了她的眼泪，问道：“你认识他们是不是？他们是你的父母和弟弟？”

　　一众人也追了出来，袁强夫妇满是期许，季悯爱轻微的点了点头，袁氏更加泪崩，忍不住想冲过来抱住失别了十年的女儿，却被慕兮硬是挡下了，他知道季悯爱也不想来个突然的拥抱，冷言开口说：
　　“父母又如何，早就不是了吧，别靠近她。”

　　“女儿，是妈妈对不起你，当年妈妈也是没办法啊，家里的状况你也知道，根本养不起两个孩子。”

　　袁强也忍不住哽咽，他记忆中的女儿是个既懂事又听话的孩子，每当他疲惫的回家时，他的女儿都会给他端热水洗脚，“闺女，是爸妈对不住你。”

　　袁立航走到了她旁边，比起父母的感伤，他更多的是惊诧，“你真的是我姐姐啊？你在季氏上学吗？原来你是被有钱人捡走了”，他不经意扫到季悯爱的腕表，更是一脸惊喜，“哇塞~！劳力士！姐姐你这么有钱啊。”

　　季悯爱努力的抚平了自己的情绪，抹净了眼泪，语气有些生疏的说：“爸爸妈妈，我现在生活过的很好，当年的事情你们不用内疚了，我不怪你们，反而要感谢你们。”如果不是那样，她也不会遇到季锦辰。

　　袁立航撇了下嘴，嘟哝道：“早知道是这样，当初被扔的是我就好了。”就不用过现在的苦日子了，他每天都在想自己会不会被抱错了，其实他的亲生父母是个什么地产大亨之类的。

　　袁强睨了他一眼，笑呵呵的说：“别在外边站着了，快进来吃东西吧。”

　　袁氏也收了眼泪，说：“是啊，这天儿冷了，妈妈再给你们做个砂锅，吃着暖和。”

　　季悯爱低着头，伸手拉了拉慕兮的手，说：“我不想吃了，我想走。”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她竟然这么依赖这个人，明明她可以大声说出来她想回去，可偏偏想依靠慕兮。

　　慕兮说：“席树，你带她们俩吃吧，我送她回去。”说完，就拉着季悯爱走掉了。

　　代芙本来也想走的，可是点了很多东西几乎没怎么吃，又不好意思回店里，干脆让袁氏打包起来带回宿舍得了。

　　“小妹妹，你能告诉我，小爱现在叫什么吗？她……被什么样的人收养了？”袁氏小心翼翼的问着。

　　代芙看了眼席树，想了想说：“她现在全名叫季悯爱，被一个很好的人收养了，现在也有了一个很照顾她很疼她的爸爸。”

　　袁强顿住，在这个城市生活鲜少有不知道季氏财阀的，小爱姓季，难道是被季家给捡了去了？！

　　三个人回学校的路上，代芙有点犹豫，说：“席树，我把小爱现在的事情告诉他们好吗？毕竟也没得到小爱的同意。”

　　席树硬邦邦的说：“马后炮。”

　　代芙狠狠的用胳膊肘杵了一下他：“明明我刚才有看你一眼，你不说话我以为可以说呢。”

　　席树居高临下的瞅着她，“你要看我两眼我没说话，你是不是直接把他们领季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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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兮开车送季悯爱回去的路上，看她的情绪虽然没那么低沉，可也是闷闷的，“你现在什么心情？”

　　“……没什么心情。”她看着窗户外边，她确实说不上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情，不是高兴也不是难过伤心，只是想平静一下，然后回家等季锦辰回来，想和他说说话，听听他的声音。

　　“你会回到他们身边吗？”

　　“不会的”，她想也没想就回答，“就算是现在，我回去对他们来说也是个累赘，更何况我不想离开季家，我对他们已经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了。”包括对当时如何想念的妈妈也是，本来会十分想见面，可见到了也不过如此。这十年的时间里，她所需要的一切角色都被季锦辰取代，而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季锦辰。

　　命运和缘分也真是奇怪，她刚来到季家时，总是想找到自己的父母，每次上下学的路上她都一眼不眨的顶着窗户外边看，希望正巧可以看到自己的爸妈。现在不想了，甚至以为一生都不会再见到的人，只是随意去吃了个饭居然会碰到，原来他们就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

　　季锦辰晚上回去时已经九点多了，佣人们就剩下秦晴，她对季锦辰说：“少爷，小姐回来后情绪不太对，晚饭也没吃。”

　　季锦辰点了下头，上楼换了身轻松些的家居服后，敲了季悯爱的房门，今天下午放学的时间，她给自己发了短信说跟同学去吃东西，怎么回来就情绪不对了。季悯爱窝进了他的怀里，享受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心神都安定了下来，慢慢讲诉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还可以再见到他们。”

　　季锦辰问：“很开心吗？”

　　“一开始没觉得什么，回家后想了想，还能见到他们，还是开心的。”

　　季锦辰抚着她的长发，若有所思的样子有些凝重，良久后才缓缓说着：“开心就好。”当年的事情毕竟是迫不得已，不去怨恨也不代表不心寒，她说过爸爸妈妈只能养一个的话当然是弟弟，因为弟弟这么小，被扔掉的话会很可怜，她却忘了她自己那时候也才六岁，一样是个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弱小孩子。如果当年在公园里遇到的是个更小的小男孩，或许他不会捡回来。

　　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季锦辰小心的将她从怀里抱出来放好在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季悯爱很满足的睡颜烫到了他的心口，就算是极力的去描述，去诠释，也否认不了血缘的牵绊是谁也挣脱不开的，被抛弃过又如何，他们不是自愿的，父母还是父母，亲情永远都是存在的。

　　他不知道的是，季悯爱临睡前唯一觉得满足的却是，有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