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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叁拾壹】夏江 ...

  •   谢玉一案,让陛下许久没有回忆的往事统统又回到了脑海中。
      “皇兄,我这几月在外闯荡可看到了不少的趣事呢。”
      “你这么久未归,母后和父皇甚是担心你。还有,太奶奶也极是想念你。”
      “太奶奶,我可是存了好多有趣事要跟你讲呢。”
      “皇兄。。。我求你。。。算我求求你。。。放过颜儿吧。。。”
      宇文颜冷冷地对他说:“他死了,再也不会醒过来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哇哇哇~”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充斥着尼姑庵的后院。“你。。。告诉皇上。。。这个孩子的名字他取过的。。。”宇文颜使劲地抓着产婆的手,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最后还是撒手人寰。
      当皇上接过产婆递上来的信纸,他看着信上熟悉的字迹,眼眶微红。
      听着产婆的回禀着她在死前的遗言,看着心中的名字,一阵抽痛。
      至誉无誉,是故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希望她的心性能如玉石般坚毅吧。
      因为宇文颜的缘故,他无意中得知了谢玉的杀子之谋。他硬下心肠,算是默许了他的行为。可许是上天之命,谢卓两家的孩子均未保住,倒给了他机会。
      最后以冠国姓的方式解决了两家人的争执,而他也如愿以偿地能时时见到他的侄女。
      从小的特别照顾,到大时的万般纵容,宫廷内的人都知道圣上特别喜爱谢家的长女,连太奶奶也甚是喜欢。
      谢家也由此被他重用,卓氏一门他也甚是看重。
      他从没想过要让景珞牵扯进宫廷斗争中来。他宁愿她肆意江湖,潇洒度世。就像她父亲一般。所以他小心隐瞒,将所有牵连人等一一诛杀。
      可是如今事态怎发展到这种境地,他极力隐藏的真相终究被挖出。所有的事都已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而后,养居殿中。皇上又拿起所述的谢玉所犯罪状,喃喃道:“谢玉,谢玉!朕真是白宠信他这么多年了。”
      他从位上起来,在高湛的搀扶下走下台。
      誉王听着父皇的喃喃自语,连忙搭腔。“谢玉极善伪装,满朝中谁不以为他是忠臣良将,朝廷柱石呢?若不是谢卓两家因为当年的旧事翻脸,儿臣也万万想不到,在宫城之下刺杀内监这样的大案,竟是由谢玉一手策划完成的。更别提在这之前,他结党营私,利用天泉山庄来铲除异己,暗杀朝廷大员。种种罪行,罄竹难书。”
      皇上默默点头,但并不言语,
      “父皇对他的深恩厚德,他竟半点都没挂在心上。”
      皇上气愤至极,轻咳了几声,誉王赶忙轻抚陛下的背脊。
      “卓鼎风的口供,你都摘录好了吗?”
      “是。不过。。。”誉王欲言又止。
      皇上偏头看着他,询问道:“怎么?”
      “按照卓鼎风的说法,谢玉的种种不法之事,莅阳姑母并不知情。所以儿臣想着,毕竟姑母是天家骨肉,她的孩儿也算沾着皇亲,所以恳请父皇开释株连之罪。”
      皇上也不想把事情做绝,毕竟景珞这孩子也是由他们亲手养大,总归有些养育之恩。但他只道:“难得你对长辈,有这份孝心。太皇太后近日来身子不好,为了她老人家福寿起见,也不能让莅阳为了谢玉受委屈。好在莅阳有自己的府邸,封了宁国侯府,就让她带着自己的孩子移居长公主府吧。”
      誉王忙点头称是。
      “谢玉一案,朕命你主理。务必要桩桩件件查核清楚。谢玉犯过的事,一件也不能放过,但是他没犯过的事,你要记住,别让他人往上堆。”皇上的话自然是在提醒誉王,叫他秉公办理,不要弄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来。
      誉王只要扳倒谢玉,就已满足,自然遵从父皇的旨意去办了。
      这日夜里,长公主府内。
      一阵阵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从屋内出来。
      莅阳满脸忧愁地在屋外踱步,时不时地探头察看屋内的状况。
      原是谢绮生产之日。可因为近来发生一系列的忧心事,搅得她气血郁结,恐有难产之嫌。景珞已在屋中帮忙,也不知能否度过难关。
      而在外焦急踱步的秦太医却面有凝色。莅阳急得出声央求:“秦太医,秦太医。绮儿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求您救救她吧。”
      “唉呀,这胎位不正,气血已虚,再加上忧思郁结,只怕老夫。。。无能为力啊。”秦太医听着屋中惨叫,也着实心焦。
      莅阳只得将希望放在景珞身上,向上天祈祷。
      景珞从没见过妇人生产,只能让产婆辅助。她也只能尽力保住妹妹。
      许是莅阳的祈祷被上苍所闻,多灾多难的谢家总算迎来了新生命。而谢绮也只是因为气血盈亏的缘由昏了过去。
      景珞也算是安下心来,露出了笑容。
      第二日,苏宅。
      黎纲跪在梅长苏跟前,脸上的神情轻松了许多。“宗主,谢府的二小姐昨夜产下一名麟儿,母子平安。”
      “还好,都还活着。活着就好。”
      景珞昨夜定是忙极了吧,也不知她的境况如何。
      昔日威名赫赫的侯府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那矗立在侯府门前的护国柱石就像是一道讽刺谢玉的印记稳稳立在那儿。
      谢玉在天牢里,看着小窗透露出来的微弱阳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想着女儿所生的外孙,不由得留下泪来。
      夏江日夜兼程赶回了京城。
      几乎是同一时间,杨柳心和梅长苏都得到了这个消息。而也是在差不多的时间里,皇上召了景珞入宫。
      豫津得知之后,急急忙忙跑去了苏宅,想求个心安。
      “你说景珞今日入宫了。”梅长苏要去拿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有些慌乱。
      豫津连忙点头,继续道:“也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对待景珞呢?她的身份那么复杂,陛下不会让她离开金陵吧。”
      梅长苏拿着茶杯的手一颤,茶水差点就要溅到自己的衣服上了。
      离开?虽然以前的计划的确有设想到,景珞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随着宇文念回南楚。可如今这一刻真的来临了,为何他心中竟有些不舍乃至于想要拦下她的冲动呢?
      宫中。
      “景珞参见陛下。”她跪在下位,恭敬地行着礼。
      皇上站起来,走到她身前,亲自将她扶了起来。“从小就告诉过你,这些礼仪可免。”
      “但是陛下终究是皇上,景珞只是百姓而已。”她屈着身子,没有抬头。
      “你也是在怪朕,没有告诉你,你生母葬在哪儿吗?”皇上脸色沉静,读不出意味。
      景珞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仍然垂着头不出一言。
      皇上叹了口气,幽幽说来。“当年的事,要朕给你什么样的解释呢?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念念不忘又有什么好处,不过是徒添烦恼罢了。”
      “看来陛下对待所有的往事都是这样想的啊。景珞不求什么,只求让那些故人心安而已。”
      “你。。。”心安?难道挖出真相,那些死去的人还能再复活吗?既然不能,求的是谁的心安!皇上冷下脸来,皱起眉头,神色不悦。
      景珞抬起头,对上皇上冷冽的眼神,只道:“景珞只有一事相求。”
      “说吧。”
      “我想见谢玉。”
      “为何要见他?你若是想知道你母亲葬于何处,朕可以告诉你,你完全可以。。。”皇上不明所以。
      景珞摇摇头,打断了皇上的话。“我知道。只是我就想见他而已。”
      皇上挑挑眉,算是应允了她的要求。
      “想必陛下也知道了内侍监被杀一案与卓鼎风无关了吧。”景珞谢过恩后,开口询问。
      皇上转过身,想起夏冬呈上来的案结,心下了然。“你是想为卓鼎风求情对吗。”
      “你放心就是。既然内监被杀案与他无关,他替谢玉做事也是由于他受了谢玉的蒙蔽,加上首告之功,他们卓氏一门可保无虞。但是将不能在涉足金陵了。这样的结果你可能接受。”
      “景珞多谢陛下手下留情。”
      悬镜司内。
      夏冬和夏春齐声说着:“拜见师傅。”
      夏江脸色难看地坐在位上,看着底下站着的两位得意门生。目光不善地飘向夏冬,开口道:“冬儿,我悬镜司自开朝,经太祖设立以来,有何铁则。”
      “只遵圣明,查鉴妖邪。不介朝政,不涉党争。”
      “你既然知道我悬镜司不涉党争,那一晚你跑到宁国侯府去做什么呢?”夏江尽量保持着明面上的平静,心平气和地询问夏冬。
      夏冬没有犹疑,说道:“徒儿是奉了陛下的圣明,去谢侯府追查内监被查一案。”
      “内监一案,怎么会查到宁国侯府了呢。”
      “徒儿早就对卓鼎风有所怀疑,只是希望加以证实罢了。”
      夏江严肃的面孔,使得悬镜司内堂寒气弥漫。“那证实了吗?”
      “是。”
      夏江不由得提高声调,质问自己的徒儿。“那证实之后,你又为何不马上离开宁国侯府,又怎么会卷入到后面的事情中去呢!”
      “师傅有所不知,当时的情境是。。。”夏冬还想解释,但被师傅严词阻断。
      “当时的情境与我悬镜司又有何干。你身为掌镜使,应知该如何行事。我们只奉圣明,只遵谕旨。案情一旦查清,呈报陛下即可。与此无关的事,一律都不该插手。你不知道吗?”夏江脸色越来越严峻,直直地盯着夏冬。
      “徒儿只是觉得,如果卓鼎风被谢玉灭口,那陛下未必就会相信我们的。。。”
      夏江还没等她言毕,猛地一拍桌子,夏冬夏春二人下意识地垂下头,夏冬也不敢再言语了。
      “我悬镜司只需将查案的结果通报陛下,至于陛下相信不相信,如何处置,不是你我应虑之事。”夏江不容置疑地教训着夏冬。
      可她仍旧不怕死地抬起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身旁一同站着的春兄轻咳阻止。
      夏江眼眸流转,又平息下怒火,语重心长道:“宁国侯府一事分明就是誉王与太子之间的党争。你身涉其中,已犯了悬镜司的铁则。”他缓缓站起身,“自即日起,你在府禁闭,好好反省。”
      夏冬只得遵从。
      而后一日,夏江进宫面圣。
      “哎呀,你总算回来了。起来吧。”皇上十分信任夏江,如今发生此等事,夏江一回来,他也有了个可以商量的对象。
      “谢陛下。”夏江行完礼又站起身来,垂手而立。
      皇上脸上的笑意不减,与他寒暄了几句。“这次闭关可谓时日长久,幸好孩子们能为朕分忧了。”
      “陛下,说起孩子们,微臣实在惭愧。”夏江倒先请起罪来。“方才已经惩处过夏冬,还请陛下宽谅。”
      皇上有些不明。“惩处夏冬?这又是为何啊。”
      “宁国侯府一案中,夏冬过于逾越本职,并非悬镜司掌镜使应当所为。”
      皇上听完,大笑起来。“你也太过严苛了。夏冬,那是为朕在查案子。”
      “微臣以为,当夜发生的事,已经不单纯是个案子了。”夏江出乎意料的话语让皇上原本轻松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悬镜司纵然是把利剑,也只能握在陛下您的手中,其他人都不要妄想能够左右。”
      皇上皱着眉,细细道来:“你的意思是,这一事件有人左右?”
      “微臣只是疑心,并无实据。臣只是提醒陛下,谢玉有何罪责是一回事,但这些罪责,是如何被翻出来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夏江只说了这么几句,就让陛下疑窦四起,开始多心起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叁拾壹】夏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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