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听二少讲故事》妄执无明

6、第六章 莫蘩麻麻救救我

　　俗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大概是因为我的手残祸害了很多人，所以当我睁眼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奈何桥和孟婆汤，而是明亮的灯光和熟悉的房间，暖色的壁纸上也没有血迹。墙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时针分针重叠刚好十二点。
　　我感觉惊魂未定，起来之后依然精神紧绷，警惕地看着周围，生怕再来一次大断电。在看到红色衣角的时候我下意识抓了一件东西扔过去。
　　……然后李渊顶着黄色的胖次站在我的面前。
　　“叶曦绝……“
　　“咳咳……“我干笑，“晚——“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乱丢东西是不好的！而且！卧槽，这是我去年送你的那条吧！？“
　　——原来是在计较这个啊。
　　我一边唾弃自己把李渊想的太正常了，一边若无其事地问他：“我刚才…怎么了？“
　　“还能怎么样，“他没好气地回答说，“睡着了呗，秒睡，怎么都没叫醒，只好把你搬回自己房间。“他见我表情凝重，也严肃起来，“发生了什么？“
　　我揉了揉太阳穴，烦躁地说：“刚才……我感觉……嗯，怎么说呢。“
　　我头脑一片混乱，刚才秀秀在我眼前的场景历历在目，顿时遍体生寒，那种清晰的恐惧和无力…我呼出一口浊气，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打完大战后忽然停电了…“
　　李渊立刻就打断了我的话：“别闹明明是你一下子就睡过去了好吗！睡得跟猪似的我怎么叫都不醒。“
　　“日！听我说完啊，找抽是不是。“李渊立马乖乖收声，我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停电之后我问你在哪里，没人回答，然后，我看到了那个红衣秀秀，貌似我被强行game over后，我醒了。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挖掘机技术……好吧我现在真的开不了玩笑，那是不是梦？“
　　李渊和我都默契的沉默了，我俩谁都不会天然呆晚期到真的以为这是场梦。
　　时间依旧在不快不慢地流逝，空气似乎粘稠起来，流动缓慢得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过了一会儿，李渊先开口了：“要不你打个电话，让蘩花未歇过来，不然我估计你都不敢睡了。“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大概是在安慰我。虽然平时他都是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但是遇到大事总是格外可靠，与其说是我收养了他，还不如说是他捡了个祖宗养。
　　感觉一下子，害怕全都被那只大手吸走了一样，即使他浑身上下都是冷的，即使我知道他也是一个鬼。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莫蘩的电话，他正在熬夜写论文，听了我的话后立刻叮叮当当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他叮嘱我绝对不要离开李渊三尺，直到他到我家。
　　我愣愣地盯着屏幕上的通话结束，知道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李渊估计是怕我安静地胡思乱想，于是开始和我找话说：“蠢叽，你喜欢吃什么？明天我给你做。“
　　“我的话……呃，我说出来你可别笑。“我红着脸小声说，“炸……“
　　他一脸茫然：“你说什么？没听清。“
　　“…喜欢炸鸡！炸鸡的炸，炸鸡的鸡！行了吧？“
　　“噗哈哈哈哈同门相残哈哈哈……“
　　“你再笑，再笑信不信我黑了你号上的金。“
　　他得意洋洋：“你黑啊，哼哼，你知道我的解锁码吗？“
　　我嘴角一抽，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是不是LY1314521？“
　　“卧槽你怎么知道的！“李渊一副被晴天霹雳的模样，“我明明没告诉过你！“
　　呵呵傻叉，因为朕的登录密码和解锁密码也是一样的。

　　光荣冷场。

　　我默默唾弃自己的低情商，浪费了李渊的好心。偷偷瞟了他一眼，貌似他也在思考着什么，我看着他的脸，五官端正，有军人特有的刚毅，这样的人出车祸去世，实在是一种遗憾。
　　人一旦有了对比，就会想到自己。我就是个小职工，没有大理想，没有追求，似乎除了每个月上交国家的税款也什么其他贡献。我记得虎泼皮以前和我们说过，社会里分两种人，一种是废物，一种是伟人。
　　虽然这言论有些偏激不可取，但要是真的分类，我觉得我是前者，李渊是后者。我也不是自暴自弃，大概只能算是一种沮丧吧。
　　毕竟貌似没有什么人是能够一直记住我的，我所在意的人都有他们更在意的东西。
　　我说：“李渊，要是我真的……那啥了，其实也不算是坏事，虽然有点对不起我爸妈，不过就他们那整天酱酱酿酿的样子我觉得他们顶多悲伤一时，就好了。“
　　李渊先是没反应过来，然后嗤笑了一声：“傻叉。“
　　“啊？“
　　“你觉得他们不在乎你？不是的。“他爬起来盘膝坐到我对面，又打量了一下自己，，击掌将秦风换成了家居白衬衫。“你知道我退役的原因吗？“
　　“是因为受伤？“我回答，见他摇头，我又问，“那是为什么？“
　　“受伤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李渊笑嘻嘻地说，但头却低了下来，好像在回忆着什么。“我家是军人世家，所以要求很高，一定要我当军人报效国家。我爸他很严厉，要是我不拿到所有项目的前三他就要体罚我，但是我妈很疼爱我，只要一发话，我爸就立马不罚我了。“
　　“当时我还处在中二病时期，任性又叛逆，就觉得我只是我爸用来获得我妈目光的工具，后来四川那里不是地震嘛，当时我爸和我在他老朋友家，地震来的时候我的腿被水泥钢筋砸到了，要看头顶上又要掉下来一大块的时候，我爸张开了手臂。“
　　李渊有些哽咽：“他一个快六十的老头子了，年轻时候的腹肌都变啤酒肚了，这么大年纪还能干啥？他就张开手臂撑在我身上，就像老鹰护着崽子一样。水泥砸下来了，他就一直撑着，最后被救出来的时候，他的血染红了我的军装，人都半休克了，骨头也断了。我当时眼前一黑还以为从此要天人永别了。“
　　我试探地问他：“但是你爹不是还在吗？“
　　李渊抹了把脸，吐槽道：“你的语文肯定不合格，我都说了是以为。再多的悲伤感慨到你面前都没了。“
　　我有点尴尬，不知所措。只听他继续说：“从鬼门关拉回来了，我舅舅是个很厉害的医生，从北京立马赶到我爸病床前。可惜还是落下了后遗症，本来看个电视都挺直挺直的背，我童年最深的记忆也在我爸背上——再也直不起来了。“
　　我有些触动，然后李渊伸手抱住我。
　　“当时我很内疚，几乎要以死谢罪了，但是我舅舅和我说，我爸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那臭小子呢，活着不，死了我就去陪他。我在他床边和他说我腿废了，当不了军人不能光宗耀祖了。他花了很大力气这样子抱住我，只说了四个字，人在就好。“
　　“本来军队里还是想留下我的，无论是教官还是其他都还有一丝余热可以发挥，我舅舅也说外国技术可以治好我的腿大半。但是我放弃了，拖着这条条回了家，我爸一脸嫌弃地数落我，但是，我分明看到了他之前在笑。“
　　李渊的身上凉凉的就像夏天的空调。我迷迷糊糊的想着。
　　“所以，不要觉得他们不爱你，他们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李渊低笑一声，“困了吗，但是不能睡，你不怕那个谁了？“
　　我本来都要快去见周公了，结果他一句话就像是当头一棒把我唤了回来，我还打了个寒蝉。头似拨浪鼓般摇：“怕，太怕了！那种事情我真的不想再遇到第二次了。“
　　他叹了口气：“虽然我现在也是鬼了，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从她手上保护你，所以只能等蘩花过来。“他抬头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半，Z大到这儿……应该差不多了。“
　　说曹操曹操到，门铃响了。
　　“叶曦绝，开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