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夏】狂想曲》丞渊

4、chapter4

　　是寻常的午夜。
　　卡西欧头疼的走出了苏格兰场，然后悲剧的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想想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她推着自己的小车走在伦敦的凌晨，路过灯火通明。
　　昨天下午她和先生分别之后，正打算去帝国理工联系实验室，中途却被苏格兰场的人拦了下来，说什么她有作案嫌疑。卡西欧第一反应就是，不会是上辈子那些事东窗事发了吧？不过想想也不可能，于是她坦然的去接受调查。结果据说发生了什么离奇的自杀案，让她等到了半夜。中途还吃了一碗方便面，顺便重新推演了下午的数据。更诡异的是一个叫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男人居然在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帮她洗清了嫌疑，卡西欧总觉得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然后才晕晕乎乎的离开。
　　她继续走着，觉得晚风渐渐变得寒冷。
　　要下雨了。
　　卡西欧皱了皱眉，她果然还是无法适应英国变化无常的天气，甚至没有准备任何雨具。
　　雨丝已经从苍穹飘下，远处有沉默的闪电。她看见道旁的屋檐，把车子推向那里，然后靠着潮湿的墙壁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无孔不入的湿冷逐渐浸透她的骨髓，卡西欧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因寒冷而僵硬，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的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习惯性的拨弄自己的长发，她的目光冷漠而死寂。

　　莫里亚蒂来的时候雨已经越下越大。
　　他撑着一把灰色的雨伞，踩踏着闪电之后的巨大轰鸣。
　　他身形单薄，穿着黑色的西装，就像一片浓郁的阴影。
　　雨水缓慢的流淌，仿佛凝滞的血液。他继续沉默的向前走，然后在她面前停下脚步。
　　莫里亚蒂发现自己的学生正低着头踩水，黑色的学士长袍上氤氲着犹如暗影的水渍。
　　看她手指打节拍的动作，应该是《雨中曲》——

　　I'm singing in the rain
　　Just singing in the rain
　　What a glorious feeling
　　I'm happy again
　　I'm laughing at clouds
　　So dark up above
　　the sun's in my heart
　　……
　　他想起某些回忆。
　　大概那还是在曼彻斯特大学的时候。
　　那时，她还是他的研究生。
　　那也是一个平常的圣诞节，也是这样一个暴雨中的午夜。
　　当时，他坐在客厅，拉奏大提琴——那是他除犯罪之外，为数不多到爱好之一。
　　教师公寓早已空空荡荡，因为圣诞节在普通人眼里，是个很特殊的节日。
　　虽然他不理解。
　　但是他表示尊重。
　　阴沉、舒缓的音调流淌在雨声中，窗外近乎枯萎的常青藤更加沉默。
　　然后他听见异样的声响。
　　扭头看向窗外，左手已经摸到了枪。
　　穿堂而过的潮湿空气打湿了琴弦。
　　之后，他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却低下头漫不经心的抚摸琴弦。
　　该死的，谁可以告诉他，为什么卡西欧会出现在这里？
　　她就那么喜欢翻窗子吗？该死的，这可是五楼!
　　但是他的怒火很快就被她的笑意打败。

　　她说——想到这里，莫里亚蒂的目光变得温和——
　　“先生，我们一起过圣诞吧……”
　　彼时的曼彻斯特，年华尚好，无限风光。

　　卡西欧疑惑的抬头。
　　雨停了？
　　然后她看见了自己的导师。
　　他撑着伞，微微低头，看着她。
　　目光诡异。
　　好吧，她承认他比她高。
　　“先生，你怎么在这儿？真巧，我们又遇到了。”
　　语序感觉奇奇怪怪。
　　卡西欧对面前的男人眨了眨眼睛。
　　“卡西欧，我记得你的监护人那行留的是我的电话，是吧？”
　　她略显尴尬的笑了笑，眼前的男人却没有打算放过她，继续说道：“没想到你到现在都没有把它修改过来，不错，还瞒过了苏格兰场。”
　　卡西欧看向脚尖，四年前她偶然进了一次警局，是先生把她保了出来。她觉得那样挺方便，于是直接把先生的电话留下，顺便做了些手脚，在网上改了些数据。反正她父亲也一心只有科研，这样她犯了事就可以免得打扰他了。
　　不过她看出莫里亚蒂根本没有生气，眼睛一转，笑嘻嘻的缠了上去。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她身边。
　　意识到是先生叫的以后，她坐了上去，然后把自行车留在原地，因为先生说他来处理。

　　司机穿着一件破旧的衣服。
　　她的导师坐在她身旁。
　　她看见自己脚旁有一支干燥的雨伞，以及略显凌乱的脚印。
　　于是问司机刚才搭载了什么人。

　　一位离开朋友去拿伞的青年。
　　但是他刚才在体育中心自杀了。
　　服毒。
　　哦，她点头。
　　然后靠在自己导师的肩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手中把玩着一个装着彩色颗粒胶囊的小玻璃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