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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弑蝉 ...

  •   【第二章弑禅】
      皓月当空,皎洁的月散下一缕缕如水的月华,墨空下,星辰稀散。空空如也的巷道偶有几只老鼠吱吱溜过。
      三更已过。乔立辰却怎样也无法入眠。圣莲堂分堂堂主,何斯洛,若果真是何恩朗的话,那半块灵玉,则应该在他身上。这样,玉剑门派五行散人追杀他,便也不足为奇。
      静静的躺在床上,却听见窗外有悉悉疏疏的声音。
      倏尔跃起。只见寒光闪过,一把镶着翠玉的匕首刺穿窗户,插入了床沿。
      上面插了一张纸。
      拔下匕首,拿起纸条。
      “事有变,莲已合。勿忘真火之毒,雪莲可解。切记必采到雪莲,若不易摘之,可使其谢。因天下皆藏莲中,务必谨慎行事。
      龙苍郁 ”
      嘴角微微扬起。龙苍郁竟然能找到自己居住的地方。
      破晓。出奇的是,两个人今天起得都很早。不,确切的说,乔立辰应该是一夜未眠。
      同时跨出房门,又同时向对方房间望去,彼此相视而笑。
      不过是清晨时分,便已有客人到店内打尖儿。
      何恩朗和乔立辰下楼时,在一个角落的一桌上,有两个人就直直盯着他们。或许,更多地是盯着何恩朗。
      此二人身着黑衣,腰缠金丝。其中一人抬手,缠住另一个手的手腕,正欲站起,另一个人急忙按住他的手,直视他,眼神黝黑,轻轻摇头。
      立辰和恩朗到柜台前,与店主交流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乔兄,你是如何认识南山道姑的?据说此人向来不在江湖上露面,只有各个门派的掌门或其坐下重要使者才有可能见过其人。”
      “我……我曾中剧毒,因一位故友与她交情至深,遂得以被其救。”
      路途颠簸,晃得马车咯咯作响。不久,马车便已驶出城,穿梭在树林中,空气清新宜人。
      倏尔听得马匹一声嘶鸣,车停了下来。
      撩起帷布,原来是被两个人挡住了去路。看他们腰间的蝉状金丝,便知道是金蝉帮。可笑,连这样的小帮派现在居然也开始打这块玉的主意了。“二位应是金蝉帮的人吧,不知此行有何贵干啊?”说话间,露出一抹藐视的笑容。
      “知道就好,识相的就把该留下的东西留下。”
      “你们觉得,我会怕你们吗?”
      “恩朗,你身上有伤不能打,这两个人交给我吧!”说话间,人已经跃下马车,负手而立。明明是松散的黄沙土地,纵使是最轻盈的武者的跳跃也会使沙土弥漫,可乔立辰跃下时丝毫尘土也为扬起。与刚刚马车辘辘而过留下的两道深深浅浅的痕迹,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极高的轻功,极深的内力。何恩朗默默想着这十个字。而这十个字也同时出现在两个金蝉帮众的脑海中,看来并非善茬。
      乔立辰却表现的极为云淡风轻。似乎他仅仅是刚步入尘世的儒雅公子。
      “小子,你到底是何人?”
      “杀你的人。”言罢,倏尔长剑一出,势若惊鸿。
      然而金蝉帮之人也并非等闲之辈,躲过这致命一击,顷刻间收紧双臂,两道常常的金丝从袖口中涌出——捆仙丝。
      乔立辰踏地跃起,虽躲过这一击,却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已经放出了数根金针。
      隐约听到身后有东西飞来,侧身,却未躲过。金针从左肩穿过,整个人随之一颤。
      看见这一幕,何恩朗不禁心里一惊。那针本来是冲着乔立辰心脏去的。
      不妙。左臂真气已无法输出,莫不是汇通穴被刺中。看来短时间内,不能再用左手汇聚内力,只剩下半个身子可以战斗,这金蝉帮之人,看来也并非一般人物。
      眉宇间一道深深的沟痕,有些愠怒。太大意了,竟低估了这些蛇鼠之辈。
      杀。
      此刻,乔立辰的心中只此一子。旋起长剑,向其中一人刺去,脚下如踏轻云,速度惊人。然,毕竟人数上输给对方,这是武林的一大忌。
      一把长剑刺去。寒光闪过,鲜血溅出,刺眼而狰狞。
      何恩朗身体一颤。被刺中的人不是对方,而是乔立辰。
      巨痛。
      早闻金蝉帮轻功如若双翼飞行,虽不能说位于江湖之首,却也强于一般轻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自己已经尽了全力,却还是未能胜过对方。只是这小帮派才不会遵守什么江湖道义,若估计自己不敌对方,则专从背后偷袭。
      乔立辰怒火中烧,以内力推出长剑,只见它在空中刺出又旋回,面前的人就已鲜血涌出。继而将剑从臂下穿过,而自己却因为穿在敌人剑上无法转身,遂忍痛向后一退,手中的剑,不偏不倚,正中敌人心脏。
      清风拂过,一片叶子旋下。地上是两具尸体和尸体上汨汨涌出的鲜血。
      乔立辰收剑,刺入脚下土地,只手扶住剑柄,单膝跪地。
      口中一口甜腥涌出,继而整个人倒下。身上还插着敌人的剑。
      “乔兄……”恩朗大惊,忙跑去,蹲下,揽他在怀中,泪眼朦胧:“乔兄,你,你不可以有事……”
      怀中的人艰难的睁开双眼,“你,在担心我?”语气虚弱到几乎听不见。
      “别,别说话,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中剑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涌出鲜血,浸透了两个人得衣衫。何恩朗不顾自己的危险,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却感到体内一股真气冲撞了一下,继而平息了下来。
      血已止住。
      与车夫一起将乔立辰抬上车,欲就近找了一户农家。
      路上,乔立辰倒在何恩朗的怀中。那一张白净的面孔挂着一丝恬淡的笑容。而脸色却越发苍白,柔红的唇,已渐渐失去血色。
      ……
      距此几里处的地方,一处炊烟袅袅升起。
      一间不大的小屋,四方的院子,还有几盆菊花娇艳的绽放着。
      主人家帮忙去镇上请了一位郎中。还好血止得及时,人还有救。
      只有一间空出来的屋子。床上的人,上衣尽褪,缠着一圈圈的绷带,让人心疼。可是又让恩朗的面颊,一圈圈的发烫。
      由于受伤,他在发烧,身上又有伤口,人还在昏迷中,药是吃不下的。恩朗向主人借来一块布,润湿后,不断为他擦拭着身体——以此降温。
      那双纤细嫩白的手,轻触到他坚实的体魄。不觉,心里很酸。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苦?终于,泪水涌下,划过脸阔,轻轻滴落到他的身上。
      为了照顾他,自己一夜未眠。
      ……
      翌日。
      红润的朝阳爬起。床上的人口中喃喃:“恩朗……永远……别做敌人,恩朗……”
      看着他此刻的样子,何恩朗笑了,宛若一池盛放的莲花,一样的纯净,一样的可以捏出水来。
      缓缓睁眼。
      继而看见恩朗一脸关切的坐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淡淡的笑着。
      欲起身,可动则伤口欲裂,疼痛难忍。
      恩朗忙扶住他,道:“你身上有伤,别动。躺下,该换药了。”
      乔立辰的脸,一下子泛红,仿佛透着脂粉的可爱,别扭的说道:“你,你给我换吗?还是,我自己,自己来吧!”
      恩朗表情严肃,把他轻轻按在床上,带着点命令的语气说道:“别动,你一个受伤的人,动一下都极为困难,让你自己换怎么可以。你就至于害羞到让一个男人给你换药也不自然吗?”言罢,掀下盖在他身上的被子,伸手轻轻解开缠住的绷带。继而拿起桌上捣好的药,敷在了伤口上。
      乔立辰看着他,眼神黝黑,深不见底。张口语言,却又闭口。就这样动也不是,言也不是。安静的躺在那里,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他的全身绷紧,肌肤相碰之际,又紧张到腹部一阵冰凉,倏尔收紧到舒展不开。
      “很疼么?”
      “没,没有。”
      “那你的手……”
      这才发觉,自己的手正紧紧撰着,关节已经开始泛白。于是急忙松开。手心里却尽是冷汗。
      其实乔立辰很想问他,金蝉帮的人要什么。不过,他大概已经能猜出个大概,只是为了避免多生事端,自己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换好了药,又喂他吃过早饭。拿起了乔立辰的长衫和自己换下的长衫,去院子里将衣服上的血渍洗掉。
      留下乔立辰一个人躺在屋子里,发着愣。圣莲堂,似乎并不是江湖上所描述的那样,是一个没有感情亦无情的帮派。
      主人家的妻子从院子里走过,看见何恩朗在院子里洗着一件衣裳,表情诧异,继而回到房中。
      “相公,你说那位没受伤的公子,怎么要会起女人的事来?”
      “去,你管人家的,不然你会帮他洗?”
      “……”女主人不再说话,只是隔着窗子,又偷偷向恩朗的方向望了一眼。
      ……
      夜幕已降临,待恩朗回到屋子里时,乔立辰已经背对着他睡去。恩朗轻轻走到他的旁边,掖好他的被子,自己在地上铺好褥子,躺到上面睡了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双背对着他的眼眸里,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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