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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一纸撤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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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教学楼和明显地就可以看到正厅处贴着一张大榜。榜前围着一群学生正对着榜上的内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王书南的成绩怎么会这么差,语文居然才得了刚刚及格的分数。”站在最前边的一位戴着眼镜的女生指着榜上王书南的成绩表说。
她身边一位高个子男生也附和着说:“是啊,他毕竟是文学社的社长,语文成绩不该这么低啊。”
这是另一位男生说道:“其实这都要怪王书南他恃才傲物,是他咎由自取。仗着自己有那么点小才华就为所欲为地胡乱答题。可是这些题目都是有标准答案的,他这么乱答一气,分数会高才怪呢?”
之前那个高个子男生又说:“怎么说他也是个社长 ,这次考得这么差也是够丢脸的了。”
那个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的男生说:“这何止是丢脸?我要是他啊,早就没脸继续做那个文学社社长了。”
话音刚落,那位男生就听到身后有一十分雄厚的声音传来:“他不做难道要你来做吗?”
那男生闻声转过身去,只见说话那人正是体育社社长葛云洛。而他身边站着的正是文学社社长王书南和副社长安笑然。
王书南并没有和那群人争论什么,只是逐一地在每个人脸上冷冷地扫上一眼,剑眉一轩、嘴角一扬冷冷地从正厅走开了。
葛云洛似乎不想放过那群无事生非的人,他教训着那群人说:“你们这群目光短浅的人不明事情真相就不要乱说。这次的平行批卷制度使答案变得标准化、统一化,缺乏了活学活用的功效,所以大部分人的成绩都不是很好,这只能怪制定这种批卷方式的脑残,只有一畏读死书的书呆子才会在平行批卷中取得高分。”
那男生知道葛云洛不好惹,也就没敢再多说什么。安笑然这时凑到葛云洛跟前低声说:“五弟,这次的平行批卷一定是有人借机来羞辱你三哥的。”
葛云洛点了点头说:“不用想就知道是张国宾出的主意。以三哥的性格他怎么会受得了怎么打的侮辱?”
安笑然轻叹一声说:“现在主要是得控制住书南的情绪,我真担心他一时性起会钻了张国宾的圈套。”
葛云洛疑问道:“你是说张国宾这么做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让三哥在人前人面扫地?”
安笑然似乎在提醒着说:“你可别忘了,他可一直想把你三哥拉下台呀。”
葛云洛似乎在自我安慰般地说:“不过这也没什么,三哥最多是写篇文章来发发牢骚而已。”
安笑然说:“我就是担心你三哥会写文章来发牢骚,这次他要发牢骚的话一定是会指责教育的,而教育这个话题恰恰是批判的雷区。你三哥如果越过了这雷区,难免不会被张国宾借题发挥。”
葛云洛如梦方醒地说:“张国宾的用心可真过歹毒的。我们在这说那么多也没用了,还是赶快去阻止三哥让他别做傻事吧。”
安笑然答应了一声,和葛云洛一起离开了正厅。
四楼文学社内,王书南背冲着门口站着。从他那一鼓一鼓的背部就可以看出他已经是气极了。
安笑然和葛云洛进来后看到王书南的状态就知道现在无论怎么劝他他也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当即两个人找来椅子坐下,并联系到曲逸寒和刘宇桐两个人叫他们过来帮忙劝解。而至于王书南嘛,就只能等他自己把心里的火发出来才好 。
王书南也察觉到安、葛两人的到来,见他们没有来烦自己索性也就没去理会他们,自顾自地生着闷气。没过多久,曲逸寒和刘宇桐也赶到了这里,他们也像之前安笑然和葛云洛那样没有去打扰王书南也一样是随便找地方坐下。
王书南这时似乎也已想通了,他长吁一口气,转过身来坐下,从办公桌上拿过纸笔,在题头上写道“教育下的书呆子”这样的标题。
安笑然和葛云洛已经看出了王书南的动机,齐声叫道:“不能写!”
王书南将笔一停,眼帘一抬问道:“为什么不能写?”
葛云洛率先说道:“三哥,你应该明白,你写了这篇批判教育的文章就等于是中了张国宾他设下的圈套啊。”
“圈套?”王书南冷笑一声问:“难道我现在就不是中了人家的圈套吗?”
葛云洛劝解着说:“即便你现在是中了别人的圈套那无非就是被人家嚼嚼舌根、嘲讽几句而已。男子汉大丈夫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书南义愤填膺地说:“士可杀,不可辱!我现在已经是颜面扫地了,难道你还要叫我继续厚颜无耻地苟活下去吗?”
葛云洛气急败坏般地说:“可你要知道,你写了这篇文章之后你文学社社长的位子可就没了。”
王书南冷笑一声说:“你认为我现在还能坐得下去吗?你去听听大家都在说些什么,说我不配再当这个文学社社长了。你知道吗,这就等于是全校师生给我下了一纸撤令!我现在在人前已经一点威信都没有了。横竖是一死倒不如死得壮烈些,也好留下些好名声。”
葛云洛的情绪也有些高涨,他红着脸说:“你管他们说什么干嘛,你只管做好你的社长就可以了。他们即便说得天花乱坠,你也稳稳地做好你的位置,他们说不倒你的。”
王书南轻笑着摇摇头说:“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说着他又握起笔继续写着他那篇批判教育的文章。
葛云洛见劝不听王书南,干脆十分粗暴地上前抢下王书南手中的笔说:“总之你就是不能写。”
承受着对手的暗算、自己的无奈和兄弟的不理解这种种情绪的压迫,王书南终于在笔被夺去的这一瞬间统统爆发。他猛地一拍桌子,上身一窜跳将起来,冲着葛云洛怒吼道:“葛云洛,还反了你了,敢管起哥的事了!”
葛云洛此时也忘乎所以地指着王书南喊道:“王书南你少跟我摆什么臭架子!今天你要是敢写,我就对你不客气!”
王书南狂笑一声说:“哈哈,对我不客气?怎么,你还想打我吗?告诉你,论资排辈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这是身为大哥的曲逸寒见两位兄弟的情绪都有些失控立刻赶出来打圆场,拉过葛云洛说:“五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三哥十分看重名声,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就被人嘲讽?”
葛云洛还是心有不甘地说:“可是......”
曲逸寒一摆手拦住了他说:“我知道,你别担心,我去劝他。”说着他低声地对葛云洛说:“你三哥是个驴脾气,你和他逆着来是不行的,得顺着。”
曲逸寒这时又劝起王书南说:“三弟,五弟他就是这样粗鲁但也是好心,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啊。”
王书南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时他也消了气说:“大家都是兄弟,没必要吵得面红耳赤的。”
“这就对了嘛。”曲逸寒打着圆场说:“大家都是兄弟,是拜过关二爷的兄弟,内部一定要团结。”
接着他又对王书南说:“三弟,既然这气也消了那就听大哥跟你说几句话。”
王书南说:“大哥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曲逸寒顺着王书南的脾气说道:“三弟,这无缘无故地被人家嘲讽确实窝囊,更何况你又是被别人算计了。所以说这口气咱们是一定要出的,不管怎样咱总要争回个清白吧。”
王书南被人顺着之后心情立刻好了许多,转怒为喜地说:“还是大哥了解我,这么说你是同意我写着文章了?”
曲逸寒迟疑一阵,话锋偏转地说:“这,当然了这口气是要出的,而且名声也得讨回来。但是我们讨回名声的方法毕竟也有很多种吗,没必要非要去冒着有可能被撤职的风险写那篇批判教育的文章。”
王书南问:“那依大哥说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曲逸寒说:“其实这件事归根结底来说就是一种误解。是大家对你成绩低的一种误解。只要我们大家把这个解释开了,就不会有人再误解你,更不会有人在嘲讽你了。”
这时刘宇桐也在一旁附和着说:“是啊三哥,大哥说的不失为一种良策。其实说到底你就是这次平行批卷的最大受害者。这要我们对大家说清楚平行批卷的弊端,相信所有人都会弄清这事情的真相的。”
安笑然也在一旁说道:“三弟,你放心。我们兄弟就算跑断了腿,磨破了嘴,也一定会向大家解释清楚这件事还你一个清白的。”
葛云洛也在一旁插起来了话说:“同时,我们还要把张国宾的阴险嘴脸公之于众。”
王书南此刻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多谢兄弟们费心了。这办法的确很好,天衣无缝。可是我却不想用它,一是我不想让兄弟们为了我的事儿操心费力的,二是我觉得我应该趁这个机会好好滴批判一下教育了。这不单单是为了我的名声,我还不至于蠢到要拿自己的社长位子来开玩笑。大家都知道如今的教育模式是在是不敢恭维,可为什么没有人敢站出来抨击呢?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才会导致如今不科学的教育日渐猖獗。教育需要改革,而改革需要牺牲。既然没人敢说,那么我就只好以牺牲自己的职位为代价去做着改革路上的领头羊。只有这样才会有人认识,才会有人说。教育现在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就拿这平行批卷来说吧,它就是一种很典型的应试教育。这样背死书、答死题的方式只会培养出一群不懂理解不会活学活用更加不会学以致用的书呆子来。所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这篇文章我是一定要写的。”
刘宇桐听了王书南的长篇大论后不禁耸了耸肩说:“三哥,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杀身成仁。可我们兄弟如果眼睁睁地看着你吃亏的话那我们不就是不道义了吗?你要成仁,同样我们也要取义。”
葛云洛也附和着说:“没错,四哥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你也应该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
王书南一笑说:“往小了说我们兄弟在一起就是一个很大的义气,不需要那些看似两肋插刀的虚活。往大了说,你们对我来说是小家而莘莘学子对我来说是大家,所以我只能舍小家而顾大家了。如果陷兄弟们于不义之中,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曲逸寒这时竟也站在王书南的立场上劝起大家说:“兄弟们也别费心了,书南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应该理解。说句最难听的话,就算他不是文学社社长了,那也是我们的兄弟。”
安笑然这时也说:“大哥说的没错。老三敢于站在风口浪尖上挑战这是好事,我们应该作为她的后盾支持他。”
王书南这时也表态说:“兄弟们的恩情我记住了。等我过了这个坎,一定请兄弟们尽情地疯一回。”
曲逸寒这时说:“那好,就这么定了。我们也就先不打扰你了,你自己先静静吧。”
王书南答应一声后曲逸寒和其他几人便转身走出了文学社。
四楼的走廊里,葛云洛问这曲逸寒:“大哥,你说三哥是驴脾气,顺着他他不就听话了吗?”
曲逸寒笑了一声说:“关键你三哥是头倔驴啊,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葛云洛说:“那咱们就让这倔驴一意孤行下去?”
“不行”曲逸寒摇摇头说:“你三哥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我们也不能看着他这么意气用事。”
葛云洛问:“那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挽回呢?”
曲逸寒说:“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劝得住他了。”
“谁?”
“叶雨希!”
女生宿舍204寝室。周莎莎被刘宇桐派来做说客请求叶雨希去劝说王书南不要写那篇批判教育的文章。
周莎莎很直接地拉过叶雨希的手哀求说:“雨希姐,现在就只有你能劝得了书南哥了。怎么说你们也是朋友,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这句她在私下背了很久的台词此刻说来还算顺利。
叶雨希了解过事情的经过和周莎莎的来意后想了想问:“并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那些和他在一起很多年的兄弟都劝不了他,我又怎能劝好他呢?”
周莎莎倒也应付得当地回答道:“异性相吸嘛,再说了你对书南哥来说很有新鲜感,他不会不听你的。”
“可是”叶雨希犹豫了一下说:“我并没有认为他的想法是错的,这种敢于和腐朽规矩抗衡的精神我觉得是应该提倡的。”
这一点却是让周莎莎始料未及的,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从实招来般地说:“雨希姐,就算你不帮他你也帮帮我吧。宇桐说了只要你答应了去劝书南哥,他就带我去游乐场。雨希姐,你可不能让我的游乐场泡汤啊,大不了我叫宇桐带上你一起去。”
叶雨希算是彻底被周莎莎的天真折服,哭笑不得地说:“那倒不用。好了,就算是帮你我也试着去劝劝他吧。”
依旧在文学社里。王书南栽歪在社长椅上,双脚也抬上了办公桌,头发被自己抓的蓬乱,嘴里叼着支笔,衬衫的衣领口也解开了几颗,露出了大半个胸膛。
就在这时,门外响了三下敲门声。“谁?”王书南问道。
“书南,是我叶雨希。我可以进来吗?”叶雨希在门外答道。
听到叶雨希的声音,王书南连忙将衣扣系好,理了理头发,乖乖地坐好之后迫不及待地说道:“是雨希啊,快进来吧。”
叶雨希推开门走进来后很直截了当地说:“其实我是你兄弟们请来劝你的说客。”
王书南耸了耸肩说:“我们都是朋友,何必说得像敌我双方一样呢?”
叶雨希走到王书南身边淡淡一笑说:“我知道你已经拿定主意了,而且我其实是很支持你的。不过,在你做这件事之前你还是要想好值不值。”
王书南说:‘雨希,如果说有人在你演唱时故意弄坏了你的话筒导致你发挥失常,而所有人都一味地否定你的唱功时,你该怎么办?”
叶雨希听得出王书南话中的含义是说他是被人陷害了才会这样,希望自己能够设身处地地站在他的立场上去想。叶雨希略想了一下说:“一次的失败或是陷害这不算什么,怕的是次次都有人想陷害你。”
王书南苦笑一声说:“你觉得张国宾会只玩我这一次吗,他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吗?”
叶雨希十分清楚王书南此时的处境并不乐观,她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并没再多说什么。
王书南轻叹一声说:“雨希,如果如果今天是你面临着大家都怀疑你的唱功时,我一定会劝你不要再给那些不懂欣赏的人唱下去了。”
叶雨希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词汇和语言来劝王书南了。也许她若不是一开始就受人之托了的话,他一定是会支持王书南的。
王书南瞟了一眼叶雨希,浅笑一声说:“是不是觉得劝不了我就特别对不起我的那群兄弟啊?”
叶雨希“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王书南看得出叶雨希的本意是支持自己的,正是这样他才会更加喜欢眼前的这位女子。他站起身来嘻笑着说:“如果那答应我做我女朋友的话,我那群兄弟就不会怪你了。”
叶雨希听了王书南的话“唰”地一下羞红了脸,娇羞地说:“你可不许趁火打劫啊。”
王书南并没有因为叶雨希的拒绝而伤心,反而他更加喜欢叶雨希的可爱。看着心上人泛红的脸庞,他真的有种冲动想过去轻吻一下。王书南笑着自我调侃道:“哎,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我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有人开始嫌弃我了。”
叶雨希知道王书南是在说玩笑话打趣自己,当即樱唇一嘟伸出粉拳打在王书南的胸前说:“有点正经好不好?总之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其实我来这并不是要阻止你去批判教育,而是要劝你不要因为平行批卷的这件事而伤心。即使你不在做文学社社长,可你的才华却依旧还在。才华是不会由任何人或任何事而改变的。所以你一定要珍惜自己的才华,把心放宽一些,不要想太多。”
王书南此刻心中充满了温暖与感动。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他从来都未曾想过会有人如此设身处地地去替他着想、替他考虑,更未曾想过会有人如此地关心他,如此透彻地看透他的心。
这种种情绪幻化成了王书南此刻的一种激动,他亢奋地伸出双手搭在叶雨希的双肩上,脱口而出地说:“雨希,我......”他本想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但一想到李扬和叶雨希之间的近水楼台,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先接近叶雨希才为上策。于是他愣是把这句肺腑之言又硬生生地咽回到肺腑当中去,改说:“我是想问你,如果我真的不再做这文学社社长了,能不能到你的乐队中去为你写歌词?”
叶雨希自然是欣然地点头答应说:“当然可以了,能请到你这样一位金牌级的词作者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
王书南嘴角一扬,笑着说:“好,谢谢你能给我一个可以容身的角落。”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虽然还是欣喜着自己今后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接近叶雨希,但一想到自己将会从文学社社长的位子上下来,内心当中难免会有一些惆怅。
良久之后,王书南轻叹一口气之后,重新回到座位上之后拿过纸笔说:“现在,我就要写下这篇把我推到风口浪尖的文章了,哼哼,我想有些人一定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了,好,我一定会让他看到精彩的。”
王书南提笔来神,在哪张写有“教育下的书呆子”标题的白纸上洋洋洒洒泼墨数千言。措辞辛辣,气势激昂。足足将平行批卷背后的应试教育模式,及将学子培养成只会读死书而不会活学活用的教育方法统统批判的原形毕露。除此之外,他还大骂张国宾身为教导主任实是无才无能丝毫不懂得教育弊端的等闲之辈;又称校长张贤祖更是个不会知人善任,近佞远贤已经逐渐被架空的傀儡校长。
批判过一阵之后,王书南又站在一个学生的立场上提出了应以一种理解性的方式去学习,而非应试教育般的死记硬背,学习靠的是悟性而非记性的一些教育方法与模式。
最后他在结尾处又由小见大地影摄起社会写道:见微知著,仅此一所高中学校的教育都如此冥顽不灵,那么试问社会上的教育又岂会一清二白?
停笔收关,那慷慨激昂的千言文字此刻以力透纸背,掷地有声。王书南已写得汗流浃背,他将笔信手一丢高喝一声:”痛快!”似乎已将所有的不满与不舍统统发泄了出去。
此时王书南的放荡、随性、恃才傲物和那么一丝邪气的流露在叶雨希眼中看来竟是那么迷人。
这样一篇贴有王书南代表作标签的《教育下的书呆子》一经校刊发表自然是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与争议。褒贬双方一直口水仗不断。业内的教师均称王书南文学创作水平已炉火纯青,无可挑剔,但文章内容过于张扬且攻击性太强,不易在校园内流通。
一时间,《教育下的书呆子》这篇文章一下子将王书南推到了文学创作史的巅峰当中。但王书南也开始理解了大红之日便是大悲之时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因为他深知自己写的《教育下的书呆子》就是一篇作死的的文章。
对于张国宾来说,王书南的这篇文章越是能尽早引起轰动他越是高兴,因为这篇《教育下的书呆子》一旦握在他手中那就成为了一把可以击毙王书南的枪。
此刻张国宾正拿着这期印有《教育下的书呆子》的校刊向校长办公室走去。与此同时正坐在校长办公桌前的张贤祖手中也同样拿着一本印有王书南杰作的校刊阅读着,见张国宾进到校长室他随手将校刊一拍说:“我们两个都被他王社长骂了个狗血喷头啊。”
张国宾也将手中的校刊放到了办公桌上说:“原来校长已经看过这篇文章了。”
张贤祖冷哼一声说:“看过,这全校师生还有谁是没看过的?你说,该怎么处理吧?”
张国宾阴险着脸说:“且先不论我们的教育方式是否有问题,但就说王书南他在文中大放厥词已经是以下犯上。如此大不敬我们就应该严惩,”
张贤祖长叹一声说:“我也一直想收拾王书南这个刺头,可是他在全校师生面前毕竟是很有号召力的。若是先拿他下刀,难免不会引起公愤。”
张国宾说:“校长,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杀鸡儆猴。只有把王书南教训了,其余人才会消停。毕竟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您不会不明白吧?更何况,您是校长,您想拿谁开刀这全校师生哪个敢不听?”
张贤祖点了点头说:“你说的还颇有道理。这样吧,你是校导主任又是活动社的负责人,该怎么处罚他你自己定吧。”
张国宾阴险地一笑说:“很简单,让他从文学社社长的位子上下来。”
文学社里,王书南将全体社员召集到一起,却迟迟没有说出一句话。直到文学社的门被推开,林清平从门外走进来。王书南这时才嘴角一扬轻笑着说:“该来的还是来了。”
林清平走到王书南面前吭了吭嗓说:“王书南无视学校纪律在文章中批判本校教育模式且对校领导、老师极为不敬,行为极其恶劣......”
“停!”没等林清平说完王书南便将手一摆说:“别说那些无关紧要的官话了,就直接说给我个什么结果吧。”
林清平看了王书南一眼之后说:“革去王书南文学社社长一职,并记大过一次。”
王书南轻笑一声说:“不过如此。”
林清平从身后拿出了一张A4白纸说:“这是你的撤职令,你在右下角处签字吧。”说着他便将那张撤职令递到了王书南面前。
王书南新手拽过那张撤职令,也没去看上面的内容而是扬嘴一笑对林清平说:“要我在这纸上签字也可以,不过必须要让张国宾答应我两个要求。”
林清平说:“只要你的要求不过分,尽管提。”
王书南剑眉一轩说:“第一就是我被革职后要由我的副手安笑然接替我社长的位子;第二就是我申请成为校园乐队的词作者。”
林清平一笑说:“这些事不用去问张老师了,我就可以做主答应你了。”
王书南只是一笑,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拿过笔在那张撤职令的右下角处写下了“王书南”这三个他最为熟悉的文字。
从此刻起,王书南告别了他的风华正茂、告别了他的春风得意、告别了他费尽心血打拼来的文学社和他无限荣光的文学社社长。
林清平见王书南在撤职令上签了字后便落井下石地说:“既然你已经签字就尽快离开这里吧,这里已经不属于你了。”
王书南强忍怒火冷冷地看了林清平一眼之后说:“这是我一手打拼下来的文学社就算我不属于这里了,这里也没有你放肆的地方,滚!”
林清平自知自己再待下去只会颜面无光,冷哼一声之后便转身离开。
王书南长吁一口气之后说:“安笑然现在开始就是文学社社长,今后社内的一切活动都由安社长来安排,大家一定要支持他的工作。”接着他又对安笑然说:“二哥,我虽然不做社长但仍旧是文学社的人,今后文学社遇到了什么难处只管和我说就是。”
安笑然点了点头说:“放心吧三弟,我一定会替你打理好这文学社的。”
王书南还以一笑后又对底下的一位面色白净的俊朗男生说:“冯凯,我如今是戴罪之身。学校一定不会在用我去参加征文大赛。你是咱们文学社的后起新秀,将文笔好好练练,今年的征文大赛就由你去参加。待我和安社长毕业之后文学社就交给你了,相信你做的一定会比我好。”
那个叫冯凯的男生点点头说:“放心吧书南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王书南点了点头,他交代过这一切社中事项后会心地一笑就得自己是时候离开这里了。他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墙壁,心中似乎要宣泄某种情绪一样地喊道:“把我的派克金笔拿来。”
冯凯听了王书南的要求之后连忙走到社长办公桌前打开右手边第一节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支派克金笔递到王书南手里说:“书南哥,给。”
王书南接过笔,打开笔帽,思索一阵之后在墙上写道:
身死性犹烈,
心潮滚滚腾热血。
恼贼毁我业,
征途多奸邪。
凌云未酬归荒野,
恨志未捷。
含冤待昭雪,
祈天望真切。
速谴天将临凡界,
惩治妖孽。
王书南折笔之作
写罢,王书南剑眉紧皱、钢牙一咬,猛地挥手将手中的金笔向墙上一插。只听“咔”的一声金笔的笔尖在与墙壁相撞之际应声被折断。王书南将手中的残笔猛地向地下一摔,咬牙说道:“今日我折笔之辱,他日定当加倍奉还。”
王书南冷笑一声后,头也没回地走出了文学社多一眼也没有看。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回过头多看一眼就一定会有诸多不舍打翻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