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发达之路》葬剑

27、漫长的一夜

　　眼前再度一黑，艾萨克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艾萨克！你没事吧？”

　　是莱因。

　　艾萨克努力地睁开眼，看到室友焦急的面庞，忍不住抬起身一把抱住莱因。
　　——这次终于正常了啊啊啊啊啊！

　　“呃，艾萨克？你怎么了？哪里痛吗？”
　　莱因焦急地想要查看一下艾萨克的健康状况——例如他有没有撞到脑子。

　　卢修斯发出“喔”的声音，面无表情但目光欣慰地掏出一本小册子刷刷刷地飞快在上面写着什么，同时伸出脚绊了高叫着“放开我亲爱的莱因”冲上前的爱德华一下，让他跌了个脸着地。

　　至于另一边的大人组。
　　“你的学生你不管管吗？”大主教阁下眯起眼看着在一旁用录影球全方位无死角兴冲冲地拍摄的乔治，完全不想承认那个一脸猥琐地笑着的家伙就是昨天晚上出声安慰自己的人。
　　“管什么？我们学校倡导恋爱自由！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无价的情感了！爱情可以拯救世界！”
　　乔治高喊口号的同时手里也完全没闲着，各种寻找良好角度，力图将这个纯洁的拥抱渲染出粉红的气息。
　　“而且薇薇安和彼得让我多寄一点他们儿子和儿婿互动的场面给他们呢！当然要抓紧每一个机会！”

　　“……”旁听了乔治全部发言的艾萨克讪讪地放开莱因，“莱莱莱莱因对对对对不起。”

　　莱因细心检查之后发现艾萨克身上没什么问题，便轻轻拍了拍艾萨克的肩膀，温柔笑了笑。
　　“没关系。”
　　然后艾萨克就看到莱因带着微笑转身拔剑，剑光一闪，乔治手上的录影球就变成了两半。
　　金发青年说：“乔治，你还记得我们是来干嘛的吗？”

　　“为了学校！”乔治立刻站好，转眼又笑了起来，“小乔乔说可以给我带一个学生拿去填坑，我们学校的危机可以解除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乔治·斯科菲尔德怒！
　　“不然就让卢修斯出面，我听到昨天有很多说要追随他到天涯海角的学生。”
　　“你已经挖走了一个最优秀的还想要挖走一堆？！”斯科菲尔德如果不是大主教的话估计都要撸袖子上了！
　　“为什么是你一个劲的在这里炸毛啊，你不是管圣城的吗？人家丽莎娜都还没说什么呢！”
　　“呵呵，你又哪里有半分校长的样子，如果不是你的教子你根本连建学校之初需要准备的手续都搞不定吧！你这个懒鬼！”
　　“我有莱因我骄傲，你羡慕嫉妒恨吗？小、乔、乔？”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斯科菲尔德阁下拼着大主教的面子不要开始撸袖子——

　　“乔治，小乔乔。”
　　就在两个大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道女声带着凛冽的寒风传了进来。
　　丽莎娜温柔地笑着，身后却自带仿佛天寒地冻刮着暴风雪的背景。
　　“在孩子们面前，你们可以至少拿出一点大人的风范吗？”

　　“对不起丽莎娜！”大主教大人很没出息的立刻道歉。
　　“看在丽莎娜的面子上。”乔治在温柔的光明女牧师面前也只能低头——没看见丽莎娜手上已经准备用完全圣愈术这样的治疗大招来招呼自己这个死灵法师了吗？
　　被她“治疗”一下自己就真的要去见亡灵之主了……

　　光明女牧师这才重新露出温柔的笑容，单手将丈夫拖走了。
　　“小乔乔，既然大主教阁下正好在学校，就去安抚一下受惊的学生们吧。”
　　“好的，丽莎娜。”乔治·妻管严·斯科菲尔德先生乖乖应道。

　　众人：光明神教的未来真是堪忧。

　　这边丽莎娜刚拖着斯科菲尔德消失，乔治就原地满血复活：“还有一阵子才天亮，来来来，艾萨克就交给我照顾，你们再回去睡一会儿吧。”

　　全体人员：“！”
　　——这是谁？！这一定不是乔治！就算是乔治也不是乔治·维克多！

　　“你们这是什么目光？我要尽一下校长的职责就这么奇怪吗？！”乔治对学生们投来的目光非常不满，“来，小艾萨克，你说让我照顾你有什么问题吗？”

　　艾萨克：“……”
　　如果可以选，他当然想选温柔善良亲切靠谱的莱因啊！
　　但是艾萨克发现乔治笑眯眯的脸上，左边写着“小”右边写着“黑”，简直就是在温柔的告诫他——我们来聊一聊？
　　所以他只能摇摇头：“没问题，能得到校长大人的照顾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乔治双手捧心感动地热泪盈眶：“艾萨克！”
　　艾萨克心情沉痛泪流满面：“校长大人！”

　　众人：……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不过既然艾萨克都这么说了，大家也确实有点困，就直接回去睡了。只有莱因对乔治叮嘱了“不要欺负艾萨克”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唉，嫁出去的教子泼出去的水，现在就一心之挂念艾萨克你了呢，真是令我伤心呀。”
　　乔治一边装模作样地哀叹一边转头看向坐在床上的艾萨克——
　　“哟，不再遮掩了吗，艾萨克·克里斯多法，地狱大公爵的继承人殿下？”

　　紫色的双眼漠然地看着乔治唱作俱佳的表演，地狱之息在艾萨克的周围蠢蠢欲动，连带那一头细碎黑发也似乎微微飘起——那是地狱之子、最强的“克里斯多法”的真面目。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艾萨克说。

　　乔治耸耸肩：“你身上的黑暗气息如果太夸张，搞不好会引来爱操心的小莱因哦。”

　　艾萨克：“……”
　　——人类为什么可以这么厚颜无耻？
　　虽然这么想着，但艾萨克还是收敛了周身的力量，巧妙地将来自地狱的气息隐藏在乔治·维克多死灵法师的力量之下。

　　乔治并不介意艾萨克的举动，只是懒洋洋地说：“来交换一下情报吧，如果我没弄错，你已经将魔瓶打开了？”

　　“那个少年果然就是你。”

　　“当然是年轻的我，不然你以为世上有几个乔治·维克多？”
　　乔治看了看艾萨克游弋在他银灰色头发上的目光，突然醒悟到对方的意思，他摸了摸头发，然后又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头发眼睛颜色的改变是使用亡灵系禁术的结果，你知道的，黑暗和光明相关的禁术都特别霸道——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艾萨克冷漠点头，表示这件事他已知道，可以就此揭过。

　　“那么，到底要不要交换情报？”
　　“从你之前的言行看来，我很怀疑所谓交换情报是指‘我的情报给你，而你的情报我都知道’这种非常不靠谱的交易。”艾萨克毫不客气地指出可能性高达九成九的、自己会被坑的结果。

　　“唔，我的信誉度这么差吗？好吧，我吃亏一点，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我可以先回答。”

　　艾萨克看了一眼乔治，对方依然用一种十分轻松的姿态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让人分不清他说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倒是无妨，他有自己的判断标准。

　　他为什么会回到过去、那个红头发绿眼睛的旅人是谁——艾萨克觉得乔治都能给自己答案。但此刻，他心中最想要得到的答案果然还是只有一个。

　　“莱因到底是怎么回事？”艾萨克问。
　　乔治摇头：“我不知道。”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艾萨克立刻就要倒在床上闭眼睡觉。

　　“诶诶诶，我是真的不知道莱因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你就只想知道小莱因的情况吗？难道你真的看上我家小莱因了？”

　　艾萨克懒得理会乔治的玩笑打趣：“——不知道根源，那就说说你知道的。”

　　乔治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眼窗外天色：“那可是个挺长的故事呢。”

　　莱因是薇薇安和彼得的第一个孩子，据说刚生下来的时候跟普通孩子一样，但随着时间流逝，这对父母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个孩子身边总是聚集着光元素。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
　　光元素聚集在他身边，说明他是被光元素亲近的体质，这对父母都是圣职者的家庭来说再正常不过，但是直到有一天，莱因身边的光元素灼伤了薇薇安的手。
　　之前也说过，光元素的浓度达到临界之后，就会变得非常具有攻击性，而且不分敌我。
　　那时光明神教的圣女和圣骑士才发现自己的孩子是怎样一个怪物——就连光明教皇也无法空手接触他。
　　按理说这种力量也会将莱因灼伤，但莱因本人却毫无影响——就好像……就好像他就是光元素本身一般和元素们相处融洽。
　　但莱因·菲利克斯确确实实是人类。

　　无论是大法师阁下还是精通所有魔法知识的贤者阁下都无法说明这种现象形成的原因，再加上莱因灼伤人的事件发生得也不是那么频繁，所有人虽然将这件事记挂在心上，却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莱因快满一周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