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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壁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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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近乎疯狂的吻堵住她的唇,任由她怎样抵抗推搡,他都只顾做一件事,光用嘴不行,就手也用上,钳制住她的腕子举过头顶,狠狠地吻她,吻到她嘴唇软了,力气化了,才放慢速度,蜻蜓点水,慢慢柔柔,深情缱绻,感到她要觉醒了,就又加大力道,搂紧她的腰,贴身拥住她,揽到另一面墙壁上去,继续发狂。
房间很小,辗转腾挪,他们的腿很快就挨到了床边。
“放开……”
她像缺氧的鱼浮出水面,而他趁机将头埋进了她的颈子。
“严熙光……”她不该叫他的。
这样脆弱的时候叫他的名字,只会令她肌肤震颤,唤醒本我。
果然,心湖深处沉眠的巨兽破水而出,瞬间侵占了她整个躯壳。
听见她唇间旖旎地轻喘了一声,他再也受不住,欺身将她压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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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了烟瘾的感觉,是他来到身边的感觉。
好像淋透了,衣服裤子贴在身上,难受的紧,突然间来到壁炉旁,炉火烧得正旺,柴火哔哔啵啵,她靠在躺椅上,渐渐浑身轻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觉得舒服解脱。
“咳咳!”
他趴在她的肩头咳嗽着,又要脱她的内衣,沈木星忽然捧住他的脸,不让他再放肆,很严肃地问:“严熙光,你是不是高反了?!”
他的眸子里有浓烈的欲望,声音急切喑哑:“我没有。”
沈木星攥住他又要乱动的手,身子一使劲,便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不让他乱动,生气地说:“高反是不可以剧烈运动的!”
十分钟后。
某人衣冠不整地靠在床头,衬衫扣子都掉了一颗,他用胳膊挡着眼睛难受地咳嗽,我见犹怜。
沈木星拿来氧气瓶,一边拆包装一边没好气地说:“严熙光,你能不能多读点书?”
他闭着眼睛,斜斜地勾起唇,唇上有水泽:“事实证明,读书少有读书少的好处。咳咳……”
“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沈木星把氧气罩怼到他脸上去:“拿好了,如果吸氧还不行,就要送你去医院了。”
严熙光深深地吸了口氧气,身体放松了下来,脸上有病态的潮红。
沈木星爬到床角,扯过一张毯子罩在身上,团成个球,躲他好远,闭目养神。
严熙光把氧气罩拿下来,声音细弱,但在她耳里听着却很欠揍地说:
“木星,过来陪我。”
“我不要,你先冷静冷静吧!”
“我很冷静。”
“你知不知道高反会引起肺水肿?你这样直接坐飞机来高原,什么都没有准备,你还说你冷静?”
“我不想你离我这么远,从福田到罗湖,这是我能接受的最远距离。”
“那你把我绑了算了!戴上手铐,拴上链子,绑到你家去!”
他缓缓勾起嘴角,似乎在浮想:“好……”
一个枕头丢过来:“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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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假期就这样被严熙光打断了,沈木星像个去网吧被家长抓走的小学生一样,灰溜溜地跟阿敏辞行。临行前,严熙光跟阿敏道谢,掏出一张卡给她。
卡是黑色的,什么都没写,只有一串烫金的序列号,和严熙光的名字。
阿敏看着卡,眼里放光:“你们重新给做的工作服,我下班都还穿着呢!又高级又合身!这张卡,是我可以直接找您定制衣服的意思吗?”
严熙光点点头:“对。”
“天哪赚大发了!你还需要爱情大使吗?比如说帮忙送个花啊、吵架调解啊什么的,我都可以哒!”
严熙光转头看看沈木星冷着的脸,牵起她的手:“目前看来,需要。”
“瞧好吧您内!”阿敏哈了哈腰。
沈木星松开严熙光的手,去戳阿敏脑门:“叛徒!”
一出机场,严熙光的车就停在了身前,下车给开门的还是上次那个络腮胡子司机,沈木星一上车,司机还来不及关门,就跟严熙光说了句谁找他,于是严熙光上车就开始接电话。
他说的是意大利语,流利得像母语一样,虽然一句都听不懂,但能感到他的态度很恭顺,说着说着,他又陷入了为难,偶尔发一两声,偶尔就沉默,像是在挨训。
后来,电话那头就没声音了,但也不挂,严熙光就握着手机,一言不发。这样的僵持持续了一个小时,直到车子开到了沈木星宿舍下车,严熙光也没有从沉默的囚禁里解脱出来。
沈木星省却了告别这一步,直接下了车,没想到刚走几步,司机却追了出来,手里端着个宽扁四方的精美礼盒。
“沈小姐您好。”
“您好。”沈木星回身看他,没想到这么五大三粗一个男人,说话竟细声细语的,络腮胡子一把,看肌肤状态却只有二十来岁。
“我是师父的助理,我叫Dean,前两天您发来短信,是我回的。”
“哦……”
“实在抱歉,我不知道你们是……这样重要的关系,所以我下次看到您的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师父的。”
“没关系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啦!你不要这么紧张。”
“这是师父交代我做的礼服,是您的尺寸,师父说酒会前一定要做好,我这两天连夜赶工,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沈木星看他满眼真诚,就很郑重地接过了礼盒:“我一定很喜欢的,谢谢你啊!”
Dean笑着挠挠头:“手艺拙劣,希望您不会嫌弃。”
“不会,Dean,我问你啊,你师父他,是不是遇上什么工作上的难事了?衣服没做好,被国外的客户骂了?”
Dean噗嗤一笑:“沈小姐,您太低估我师父的业务能力了。”
沈木星嘴角一抽。
“来电的是我师父的师父,最近几天都是这样,两个人说不了两句就冷战,有时候连线几个小时,我师父就做他的活,也不吭声。”
“几个小时?”
Dean耸耸肩。
沈木星看向他的车,尽管看不见车里,但她能够想象到他一动不动地听着电话,一副闷葫芦的样子,唉,看看人家做徒弟的,多么恭顺有眼力见,再看看他,还敢跟师父冷战。
“那是因为什么?”
“具体不清楚,只知道师父好像订了回意大利的机票。
“回意大利?那……什么时候回来?”
“归期还没定。我只知道这么多。”
归期未定……
她的脑子一下子木了,一瞬间只剩下这几个字在徘徊。
电话铃响,沈木星机械地接起,小实习生的声音传入耳中。
“木星姐姐,是我。”
“怎么了,你说。”
“你在深圳吗?”
“在。”
“方便出来吗?我想跟姐姐当面道个歉。”
“你说地方。”
“公司附近那家KTV怎么样?”
“唱K?”
“哦不对不对,我这脑子,哪有道歉请人唱歌的?我定个餐厅吧可以吗?回头我发姐姐微信里。”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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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上了立交桥,严熙光才问:
“她什么时候下的车?”
“有一会了,师父。”
“这是开出多远了?”
Dean顿了顿,说:“师父……别回去了吧……明天要交单了,这个单不能按时赶完,要耽误大客户行程的。”
严熙光没说话,只是咳嗽。
片刻,他又问:“裙子给她了?”
“嗯,沈小姐人很好,一直跟我道谢。”
“她有没有跟你交代我高反的事?”
“啊?您高反了?”
“让我去看医生呢?有没有嘱咐?”
“没有……”
“那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她就问我您跟谁通电话呢,我就照实说是意大利那边,我说您可能要回意大利了,师父,我是不是多嘴了?”
“她怎么说?”
“她?她没说什么啊,就是接了个电话,好像要和谁去唱K。”
“唱K?”
“嗯。”
Dean听见师父沉默地叹息一声,一下子仰靠到座椅上去,胳膊遮住脸,活不成了的样子。
“师父,用不用我叫吴医生来啊?”
“不用。”
“那师父,晚餐您想吃点什么?”
“不吃。”
“唉!”Dean长叹一声,立刻调转车头:“咱们回去找沈小姐吧……”
129
沈木星回到宿舍,简单地换了件衬衫和牛仔裤,就背包下了楼,临走前装本书,打算留作地铁上的消遣。
刚下楼,没走出多远,就下起了雨,这雨下得措手不及,行人四散奔逃,街上的霓虹顷刻间变成镜头下的虚焦,一片模糊。
沈木星赶紧躲进路旁的一个自助K歌亭里,关上玻璃门,拿出纸巾擦擦脸和手,真没想到就在自己家门口,能给浇成这样。不过正好可以推脱掉同事的邀约。
望一眼,玻璃房外,暴雨如注,雨停无望,她就在椅子上坐下来,将随身带着的《刑诉法真题》摊开在膝盖上,开始啃书。
其中有道题,是关于认罪认罚的相关程序,沈木星被其中一个选项击中了心事。
C.“犯罪嫌疑人罗某涉嫌故意伤害罪,其认罪认罚并与被害人张某和解,公安机关于是撤销案件。”
选项C错误。
沈木星望着文字出神,思绪飘到很远。母亲的哭诉犹言在耳——“当初,对方是同意和解的,他不想追究沈冥的责任,可是警察说,不满足撤销案件的条件。判刑是一定要判的……”
她在“和解”两个字上画着圈,郁郁地想:真是个大傻瓜!
卡卡,你现在在哪里呢?你过得还好吗?
念及此,鼻子酸酸的。
一辆车在路边停下,车窗落去,一张俊雅苍白的脸望向夜色中通亮的透明亭子,女孩在看书,粗暴的雨水将她的身影变得曲折、模糊。
司机回头,询问是否要下车去接,他抬了抬手,司机会意,车子就这样安静地停在路边,看了她好久。
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沈木星见雨没有小的趋势,于是心一横,拿起包遮在头顶,推开唱歌机的门跑进雨里,直奔宿舍楼下。
车内的男人立刻推门下车!可是刚迈下车,左脚猛地一抽筋!司机迅速跑下车,见他正用拳头砸自己的脚踝,赶紧拦住他的手,并把他那侧车门关好,自己撑伞跑去追沈木星了……
沈木星被Dean接到车上,湿漉漉的,严熙光攥住她的手,唤Dean:“开暖风。”
“你怎么又回来了?”她诧异地问。
“你还没有跟我告别。”
“我那不是看你在打电话嘛?”
严熙光伸出手,用拇指轻轻地擦了擦她脸上的水珠:“我没同意,你就不许走。”
“幼稚。”
她打了个喷嚏。
他突然唤了一声:“Dean,衣服。”
沈木星看向Dean,Dean好似跟他十分默契,竟然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木星,转过去。”
沈木星赶紧听话地把头扭到另一边。
身旁的严熙光发出一阵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响,Dean和严熙光低声交流了几句,就把自己的衬衫递给了严熙光,严熙光则解开自己的白衬衫,脱下,再把Dean的衬衫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又把自己的西服外套丢给Dean,Dean光着上身把严熙光的西服外套穿上,这才开动了车子。
沈木星全程都不自然地回避着,直到感觉一件带着体温的衬衫盖到她的脑袋上,她才猛地转回头,只见严熙光正用他的衬衫揉搓着她被打湿的头发。
一股香香的味道包裹住她,仔细闻,是奶香奶香的檀木味,发间的水珠被他弄得四处乱飞,而她脸就快贴上他的胸膛……
她立刻把头低下,心脏悄悄地跳。
严熙光在穿Dean的衬衫时比较囫囵,领口的扣子也没来得及扣,胸膛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不断靠近她的脸,车厢里顷刻间就暖成了小火炉。
“我……我自己来吧……”她接过他手里的衬衫,在头上机械地擦着,她的头发实在太湿,他的衬衫又很薄,没擦两下就湿透了。
他见她排斥,就把身子躲远点,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有擦头发的簌簌声在寂静的车厢里游荡。
她把发丝擦得差不多干,便把他半湿的衬衫折起来,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脸避开他,转到车窗外去,看大雨滂沱。
而他则把手肘撑在扶手上,头转向另一侧,偶尔咳嗽两声。
车外大雨,车内一点都听不到,车里的音响里播放起《Middle of My Mind》,旋律温柔,动人心弦。
这大概是他常听的一首歌,单曲循环。
“You were in the flow of the things……don\'t you know ,I was there with you somehow,somehow……”
“……”
“Did you ever know that you were in the middle of my mind?”
“……”
“You were on the street,striding to somewhere……I could never figure out why you were so hard to find……”
她的一颗心,被这歌手唱得苏酥软软的,脑子里再次被他的身影填满的,从过去,到现在,变成打乱的拼图。
沈木星转头朝严熙光看去,四目相对,他眼里有被壁火烘烤过的温暖,正安静地看着她。
“我饿了。”他说。
“待会儿给我吃什么?”他追问。
“我们去哪里?”
“我有活,去我那。”
“那我定外卖,你想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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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公司在福田的一座写字楼里,装修时尚,晚上九点多的光景还有大部分设计师在加班,很少有人说话,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作品当中,裁裁剪剪,在模特身上比对。
和壁橱上挂得整整齐齐的高级西装比起来,地面上和桌面上到处都是布料、配饰,要专门有个阿姨负责清理服装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