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恶魔男友的二三事》听空镜

4、Chapter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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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不得收拾地上的衣物，林加快步上前，来到床边。
　　只见原先躺着阿瑟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一只体型巨大的金毛犬——要不是它前爪牢牢勾住的那个酱油瓶，林加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床上那个是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恶魔。
　　他反复眨了好几下眼睛，蹑手蹑脚地绕床转了一圈。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林加伸手摸摸对方头顶光滑的毛，不解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金毛犬喉间发出一声惬意的长呼。林加手一抖，收了回来。
　　对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好再提洗澡的事情。他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之后悄悄退出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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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加一个人直愣愣地立在门外，眉头紧皱。
　　“究竟是为什么呢……”
　　伴随着钟表转动的滴答声，他的嘴中不停发出模糊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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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变身的冲击过大，阿瑟觉得，林加这一整天都颇为精神恍惚，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太对劲儿。
　　他吃东西，林加静悄悄地打量；他玩游戏，林加状作无意地偷瞅；甚至连他去卫生间，林加都会鬼鬼祟祟地跟在身后。
　　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被对方无时无刻地关注着，阿瑟还是觉得有点飘飘欲仙。
　　加加该不会是对我……阿瑟不好意思再想下去，脸上却浮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林加躲在厨房门后，露出一只眼睛偷窥。
　　阿瑟飞快地瞥他一眼。
　　觉察到对方的视线，林加的眼神瞬时变得更加灼热。
　　……不如趁现在？想着，阿瑟鼓足勇气走过去。
　　他低头，轻咳一声：“加加……”
　　“嗯……”
　　阿瑟把头扭向一边，看着地板：“加加，你是不是对我……”
　　“嗯……”
　　真的？阿瑟惊喜抬头，认真地看着林加，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红晕：“加加，其实我也……”
　　“连你自己都不明白？！”林加猛地出声打断，视线从对方脸部缓缓上升到头顶。
　　他的眼里写满了匪夷所思：“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你变身之后，头上的角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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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床上。
　　阿瑟被那柔软的手掌一摸，身上泛起一层小小的鸡皮疙瘩。他难捱地抖了下，却换来一声“别动！”的轻叱。
　　阿瑟不满地撇撇嘴，重新摆正身子。
　　林加探身，反复摸索起对方头顶那对角。他的手掌细腻绵软，不多时，作为抚摸对象的阿瑟就开始陶陶然了。
　　阿瑟微眯眼睛，沉醉道：“加加，就是那里……对！再往下一点……”
　　林加一脸严肃：“是这里？”用力按了下去。
　　被疼痛刺得一激灵，阿瑟迅速回神：“好了好了。”
　　“没有变化啊？”林加不解地摩挲着掌下的角，低头看向阿瑟，“所以它真的不能自动收缩？”
　　阿瑟视线朝上，怯怯点头：“真的不能。”
　　林加收回手，坐正，沉思状：“那究竟是为什么……”
　　对方那探究到底的姿态，让阿瑟看了颇为心痒，总想做点什么去撩拨一下。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问出他一直憋在心底的问题。
　　阿瑟窸窸窣窣地凑过去：“你一点都不奇怪我会变身？”这个问题他忍了好久，语气不免有些急切。
　　“这难道比你的角还重要？！”林加奇怪地瞪他一眼，仿佛听到了十分难以理解的事情。
　　阿瑟被瞪得身子一软：“……不，一点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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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怪了，既然你这个角不能伸缩，那它究竟有什么用？”林加奇道。
　　“我也不知道，”阿瑟嘟嘟囔囔，“反正从我有意识起，它就已经在我头顶上了。”
　　林加：“你会用它来打架吗？比如说拿角戳别人？”
　　“我从来不打架！”阿瑟不满地大嚷。
　　“每个恶魔都有角？”林加追问
　　“也有没有的。”为了满足林加的好奇心，阿瑟一边回忆，一边认真回答，“并不是所有的恶魔都会长角。”
　　“那它会影响你的日常生活吗？”提问的欲望被满足，林加愈发投入，他的脸上充满了科研精神，“比如说接吻。”
　　他刚说完，阿瑟的脸色就“腾”地变红了。
　　他扭扭捏捏地瞄了林加一眼，把头转向一旁。
　　“阿瑟？”林加不解。
　　阿瑟低着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道：“我没有接过吻……”
　　林加惊奇地瞪大眼睛：“可恶魔不是靠接吻的方式来缔结契约吗？”
　　阿瑟的头更低了：“……我还没有和别人缔结过契约。”
　　“所以……”林加若有所思，“如果当时我和你缔结了契约，这会是你的初吻？”
　　阿瑟飞快地看他一眼，然后羞红着脸点点头。
　　林加沉默。卧室里一时沉静如水。
　　“你多少岁了？”林加猛地出声。
　　突然转化话题，让阿瑟有些猝不及防。他略一思索，磕磕巴巴地回道：“两、两百岁了。”
　　闻言，林加的眼神登时变得怜悯起来，仿佛在看某种弱小的、可以轻易碾杀的昆虫。
　　阿瑟不知所措，摸不透林加这个眼神的意思。
　　只听林加语气沉痛地开口说道：“一只活了两百年的恶魔，竟然没接过吻……这真是……比你的角还要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