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君后》倚楼无语

46、科举

　　宫廷的晚宴总是那样。表面觥筹交错、其乐融融，一派歌舞升平之象，实际上句句机锋、心机深沉，不提也罢。
　　只是有一件事不得不提。
　　散朝之后，轩辕澈便被司马睿带到了晨曦宫歇息。清昭殿地处偏僻，与皇帝的寝殿乾坤宫，相距甚远，司马睿自是不愿轩辕澈住的太远，便让人收拾了离他的宫殿最近的晨曦宫。
　　晚宴之前，轩辕澈回宫后竟然不是住在原来的清昭殿，而是歇在了晨曦宫的事，很快就被一些耳目众多的大臣得知了。
　　司马睿将晨曦宫赐给轩辕澈的事并未遮掩，大臣们能这么快得知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本来，轩辕澈要住在皇宫，那么赐住宫殿的事，便不该大臣们过问。
　　但是轩辕澈若要要住在晨曦宫的话，大臣们就觉得不得不说道说道了。
　　晨曦宫虽称为一宫，却并非是独立的宫室，而是属于乾坤宫的一个偏殿。
　　昱国的皇宫并非本朝所建，而是已经历经了三个朝代。第一个住进皇宫的那个皇帝昭文帝，是个痴情皇帝，一生只有一位皇后。
　　为了能和当时非常宠爱的皇后日夜相对，他便想要将皇后迁入乾坤宫，与他同吃同住。
　　但是这是违背礼法的，朝臣们极力反对，并纷纷重提旧事，再次参奏皇后无德。
　　承受了巨大压力的皇帝依然不愿放弃，便将乾坤宫的一个偏殿划了出去，另立门户，称晨曦宫，让皇后入住。
　　成为两宫后，“皇后与皇上不可同宫而居”的礼法便不算打破，虽然朝臣们依然不赞成，但是昭文帝的性格他们都知道，屡屡无法劝服，到后来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在昭文帝驾崩，其皇后殉葬之后，晨曦宫此后便没有了主人，也再没有一个皇帝会给自己妻子这样的荣宠。
　　因为乾坤宫根本不缺这一个偏殿，晨曦宫在其后的日子里便一直闲置，也很少有人再提起晨曦宫的存在。
　　虽然因为历史太过旧远，很多人并不知道此事，但总有些人因为关注昭文帝其他雄才伟略的事迹，而了解到他人生中的这一点唯一的“污迹”。
　　如今，司马睿让轩辕澈入住晨曦宫，那些人便想起了晨曦宫曾经的故事。
　　他们难以理解司马睿的意思，到这样的事是他们觉得应该阻止的。因此，晚宴上唯一不和谐的一幕便出现了。
　　一位平日行事非常古板，又推崇礼教的礼部侍郎率先站了出来。
　　而之所以不是礼部尚书站出来，自然是因为尚书是轩辕澈带来的，刚封的尚书还没人脉可以这么快得知皇宫的动静。
　　“皇上，不知澈王回宫后是否依然住在清昭殿？”
　　这人还不算太傻，没有说自己已经知道了皇上的举动。否则，一个探听皇室之事的逾越罪名是跑不了的。
　　“朕以为清昭殿地处偏僻，怕奴才们照顾不周，再发生姬渊这样的事……”
　　司马睿在后一句上加重语气，让大家自然的联想到之前轩辕澈突然消失，接着出现在南阳的事。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很多人到现在还不清楚。
　　大臣们想了想。既然司马睿如此说了，他们再说让轩辕澈继续住在清昭殿的事，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即使是为了防备轩辕澈再生事端，他们也不能再让轩辕澈住回去。
　　“爱卿有此一问，可是有何想法？以爱卿之见，当让澈王住在哪里？”
　　“这……”
　　没想到司马睿将问题踢了回来，这个大臣也不知怎么接下去。
　　其实他心里也不好说让轩辕澈住在哪里，一是因为不好置喙，说不好就得罪了人，新来的尚书可是正管着他的。二是轩辕澈身份特殊，确实不好安置。
　　这宫殿不能太差，冷宫自然不能住，宫中排的上号的都是住嫔妃的，自然也不太好说，有太上皇住过的，轩辕澈并非长辈自然也不太好住。
　　最重要的是，他对宫中的宫殿又不是全都知道，历经三朝，宫中有故事的宫殿多了，哪里是他短时间内可以找的好的。
　　礼部侍郎无话可说，完败。
　　“其他人可有话说？”
　　有些大臣站出来说了几个地方，但都被司马睿以各种理由否定了。宫里这么复杂，想找几个能说服人的理由，再容易不过了。
　　将众位大臣反驳的不再说话后，司马睿拍板定论道:“既然众位爱卿都没什么好主意，那便由朕来决定吧。”
　　“澈王，朕就赐把晨曦宫赐给你吧。”
　　“谢皇上！”轩辕澈拱手道谢。在朝堂之上，司马晨在是就免了他的跪拜礼，若非特殊场合，他都无需下跪。
　　大臣们无法改变司马睿的意思，也不想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再惹的司马睿来个大清洗，想到两人又不住在一起，便不敢再多说。
　　朝臣们知道，这回默认之后，轩辕澈住在晨曦宫的事便不能再起争议了。
　　轩辕澈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和司马睿住在了一宫。
　　事实上，两宫相连，看似已经被隔开，相距还有一段距离，其实里面的一处暗门出入方便，轩辕澈基本上都和司马睿呆在一起。
　　反正乾坤宫里都是可靠的人，这里的消息还是没人敢往出传的。
　　虽然住在了一起，但轩辕澈六月才满十八，司马睿还是只能过着“清汤寡水”的日子。所幸两人已经住在一起，暂且可以聊以宽慰。
　　不过，两人最近都各忙各的事情，还不觉得这样的日子难挨。
　　如今已是二月，三月即将举行三年一次的春围。而且司马睿早就放出风声，今年空职很多，无论能否成功考取功名，只要在京城闯出名声，也不怕得不到机会。
　　因此，各地的文人举子早已齐聚京城，好一番盛况空前。
　　司马睿正是在忙今年的科举事宜。
　　轩辕澈知道司马睿对此次科举的重视程度，因此很想为他出一份力，也一直在为此忙碌。
　　不过，他想给司马睿一个惊喜，便没和他说。
　　司马睿只能看他每天神秘兮兮的出宫，比他上朝还勤奋。不过他相信他，知道他不想说，他便不多问。而且他自己也是真的很忙，没有更多精力，便只派人跟着保护。
　　而轩辕澈到底要怎么帮助司马睿呢？
　　司马睿要加强对朝中的控制，使还未恢复元气的国家尽快稳固强大起来，不可能只靠自己，必须要有自己可靠的帮手。
　　而要获得帮手，最便捷的办法，便是在京城聚集的这些考生当中选择。
　　科举虽然是选择人才最好的办法，却并非没有缺陷。
　　一个人的人品如何？最好还是亲自相处，才能得知。而且，总会有人身负才华，却不能得中，或是有些特别才能的人未被发现。
　　司马睿没时间出面，但是他这个还不能上朝的人可以。他没暴露在人前，没有多少人见过他，他正好可以隐藏身份，去亲眼看看哪些人可用。
　　而且，话本里说的微服私访什么的，他已经期盼已久了。
　　司马睿果真没察觉出他的想法，也不想从暗卫那里探知他的行动，只要轩辕澈没有危险，他会等轩辕澈自己告诉他。
　　其实，司马睿对此也不是毫无准备的，他早已派人观察这些文人举子的言行。这样他才能任人唯贤、用人所长。
　　不过，即使司马睿知道这件事，也不会阻止他。
　　有什么人会比轩辕澈更可信，轩辕澈愿意主动为他考虑，他求之不得。若是他借次可以结识一部分人，让这些未来的国之栋梁对他产生好感，在将来两人公开时，也会减少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