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君后》倚楼无语

24、枕前发尽千般愿

　　轩辕澈原本已经消沉到了极点，此刻听他最后一句话，便惊讶的抬起头。这一抬头，刚刚还打转的眼泪自然滑落而下，但轩辕澈没有在意，只是紧紧盯着他，好像要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看着轩辕澈眼红的跟兔子一样，两颊挂着明显的泪痕，满是期待的望着他。
　　司马睿有些无语，明明受伤的是他，为什么感觉轩辕澈才像是被欺负的那个。不过看他这样，也知道是真心知错了，也就彻底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用眼神告诉他，他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还会经常来看我吗？”轩辕澈小心翼翼的问。
　　“会。”司马睿肯定的答。
　　“还会教我练剑？”轩辕澈继续问，语气微微雀跃。
　　“会。”司马睿点点头，再次肯定答道。然后话音一转又补充道，“不过你可不能再用在我身上了！”
　　“不会了。对不起！”轩辕澈真心道歉。
　　过了一会儿，轩辕澈又想起了之前的话题，便继续问道，“你还会给我买糖葫芦吗？”
　　“会”司马睿无奈答道。
　　接着就是轩辕澈不厌其烦的一条条问着，而司马睿虽觉得有些幼稚，却一遍遍答了他。
　　等轩辕澈觉得能想起来的，都说过了，才高兴地扑向司马睿，想要表达一下他的喜悦。
　　“嗯！”司马睿一声闷哼。轩辕澈好歹是个大孩子了，这一扑，让重伤未愈的司马睿直接扯动了伤口。
　　轩辕澈吓了一跳，赶紧放开他，有些紧张的看着他。看司马睿没有怪他，便小心翼翼地要求看看他的伤口。
　　征得司马睿的同意后，轩辕澈小心翼翼地褪下他的衣服，看到了司马睿被白布包得严严实实的胸口。幸好没让伤口裂开。
　　轩辕澈想起那日止不住的鲜血，很是难过，便在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
　　然后，司马睿便听到他歉疚地说，“对不起！一定很疼吧。要不你也捅我一下好了。”
　　看他闭着眼睛，明明怕得要死，还硬是表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司马睿终于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想到这里，轩辕澈慢慢伏在了司马睿的身上。
　　在那之后，他便无法看他再着白衣，一向喜欢白色的司马睿，因为他新添的这一毛病，再也没穿过白衣。而他自己倒是因为司马睿的喜好，经常穿起了白衣。
　　那件事的最后，司马睿自是没有以牙还牙，但是紫衣教唆他的事，还是被查了出来。
　　从回忆中走出，轩辕澈想起了那个视作亲人般的宫女。“奕修，你之前说有机会带我去见见紫衣的，这回便去可好？”
　　原本行刺太子是大罪，他和紫衣都是活不了的。
　　紫衣作为一个女人，在一些事上，到底目光还是浅薄了些，一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竟教唆自己的主子做这般危险的事。
　　轩辕澈虽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却无法置这唯一的亲人于不顾，因此便向司马睿求了情。
　　司马睿对他自来是有求必应，也不知司马睿做了什么，最后两人都未受到惩罚。但是司马睿又担心，紫衣待在他身边，再出什么馊主意，便将她送出宫嫁了人。
　　司马睿回抱住他，宠溺的说：“好。我带你去看她，听说她年前生了个孩子，想必你见了会喜欢。”
　　所谓当局者迷，轩辕澈太信任司马睿，所以从来没想过，司马睿这人善于察言观色，轩辕澈那日那般异常，他怎么会没有察觉，加之司马睿又武功高强，轩辕澈才学了没几日，又是他亲手教的，怎么会躲不过他那漏洞百出的攻击？
　　也或许他想过，却觉得那答案，并没那么重要吧。
　　无论如何，司马睿的确是经过太医们三天三夜的轮流抢救，才彻底脱离危险的，这是轩辕澈可以确定的。
　　突然，轩辕澈似想起了什么，推开司马睿，大叫“呀，坏了！”
　　“怎么了？”司马睿有些不明所以。
　　轩辕澈着急忙慌地下床，一边穿靴子，一边头也不回地快速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我忘了早朝了！”
　　“你终于想起来了！别急！我已经吩咐听风，叫他们散了！”司马睿拽住他，有些好笑的说，“这个时辰，他们怕是已经回家用完早膳了，你准备给谁上朝去？”
　　“笑什么？还不都是因为你。原来诗里说的‘从此君王不早朝’，还真有几分道理！”轩辕澈不高兴又被他看了笑话，便也开始拿话挤兑他。
　　“好！好！怪我！”司马睿不敢再惹他，便连连笑着表示赞同。“被我祸害的从此不早朝的君王，既然已经起来了，我们也去用膳吧。”
　　“嗯，既然爱妃饿了，那朕便准了！”轩辕澈装模作样的说。
　　两人便嘻嘻哈哈的起床，叫沐雨、听风准备梳洗、传膳了。
　　沐雨、听风已经知道司马睿来了，便事事不假手他人，屏退其他侍女随从，亲自伺候起了两人。
　　用完膳后，轩辕澈便主动提起了招降南昱一事。
　　提起此事，司马睿的表情也变得郑重了起来，“修泽，真的不愿当皇帝吗？我可以把帝位传与你的。到时你当皇帝，我给你做谋士。如何？”
　　“你知道我的性子，让我日日与那些老臣明里暗里的交锋，我是极不耐的，这一年已经够我受的了。这苦差事，还是交给你吧！”若说以前，轩辕澈是真想过当皇上的，可是经过这一年，他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当好一个皇上的能力。
　　若是在太平年间，或许他还可以做一个太平皇帝，可如今国内贫弱、强敌环饲，需要数十年如一日的为此劳心，他真不觉得当皇帝是一件好事。更何况现在有一个更适合的人选在这里，明明拥有经天纬地之才，若屈居谋士之位，他都替他可惜。
　　“怎么？若你当了皇帝，我就享受不到当皇帝的待遇了吗？你会缺我吃，还是缺我用？还是会让你的人不再听我指挥？”轩辕澈虽是用玩笑的口气说的，却也透着几分认真。
　　听出轩辕澈微微的不安，司马睿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面向坐着的轩辕澈颇为郑重地起誓道：“自是不会。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司马睿今日指天为证，以地为媒，向轩辕澈承诺：无论你我今后是何身份，只要是你想吃的，无论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还是地上跑的，自是应有尽有；只要是你想用的，无论是绫罗绸缎，金石玉器，还是珍奇异宝，我都为你献上。只要你想要的，这朝中大臣、皇室亲军、江湖暗子，我所有的势力皆任你随意差遣。如违此誓，人神共弃！”
　　待他说完，轩辕澈心中已再无犹疑，今日能得他此言，便什么都值得了。
　　快快将他扶起，轩辕澈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微微有些嗔怪道：“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吗？还说什么以天为证，以地为媒的，又不是结亲，做什么证啊、媒啊的。”
　　轩辕澈有一双狐狸眼，长得又精致，笑起来的时候，显的很魅惑。司马睿看他眉眼弯弯，很是诱人，心中更是喜欢。
　　对于他话里说的，司马睿也没有什么尴尬，他自小长在天机宫，这些祖宗古训什么的，虽然也知道，却没有那般奉若神明，做事更多是随心。便接着说：“你若不想做皇上，自是要做我的皇后的，可不就是结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