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快松口》m豆

4、豪气万丈出征去

　　月上柳梢头，定安王府早已陷入沉睡。一个灵活的身影避开巡卫，摸进了黑漆漆的厨房。
　　“呼------”火折子被吹亮，摇晃的火光晕了开来，映在一张清丽的小脸上。
　　叶子兮蹑手蹑脚地走到灶台旁，从怀里掏出好些个小瓷瓶，开始偷……盐巴、胡椒、茴香、花椒。她暗自庆幸自己在最后关头想起了这些，听说军营里的饭菜难吃的要命，还是做好开小灶的准备为好。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她轻手轻脚出了门准备摸回自己的院子。半道上路过客房，发现房里的灯烛竟然还亮着。她眼珠子咕噜一转，想起昨天的“扁平之仇”，从怀里掏出今天刚做好的痒痒粉打算整整这只花狐狸。她悄无声息地挨近房间，隐约听到谈话声。花狐狸房间还有别人？她好奇地听起墙角。
　　“……抓住……用力……”
　　零星的字句落入她的耳中，她又凑近些想听得更清楚，脚下却不小心踩到了颗石子儿，发出细微的响声。房间内蓦地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糟了！叶子兮知道自己坏了人家的“好事”，拔腿就想要溜走，可惜天不遂人愿，身后的门“咿呀”被人打开。
　　“你这是上哪儿去呀，小扁平？”司徒倾乾只穿着中衣，衣扣解开了一颗，倚靠在门框上慵懒地打着哈欠。
　　一听“扁平”二字，叶子兮像是被踩着了尾巴，底气也足了起来。她大步走到他的面前，趁他还没醒过神来飞快地揭开瓷瓶盖吹了些粉末到他的脸上。
　　“你这是干什……么……”司徒倾乾邪肆的眼神突然变得迷离，泛着水光，嘴巴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满身散发着妩媚的气息……
　　“啊……呃……啊……啊……啊欠！”
　　……好大一个喷嚏！
　　叶子兮的脸上凉飕飕的，她哆哆嗦嗦地伸手一摸，湿湿的……胡椒味……
　　“啊！！！花狐狸！臭狐狸！都是口水！脏死了！”
　　司徒倾乾揉了揉精致的鼻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某人疯魔的样子。
　　叶子兮怎么擦都觉得不干净，一跺脚大喊着“走着瞧”跑走了。
　　司徒倾乾看了看四周，状似随意地阖上门，懒懒地开口：“出来吧。”
　　话音刚落，层叠的帷帐中走出一个人来，分明是个俊朗的男子。
　　司徒倾乾迎上前去，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我们，继续……”
　　不多时，房内又飘出刻意压低的只言片语，只是这次无人再来打扰。
　　烛火飘摇，亮至夜半才堪堪熄灭，房内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天色刚亮，窗外的花枝上还凝着晨露。叶子兮将东西一一打包，在桌上留下一张字条，背上包裹一走了之。
　　街道上的人不多。她付了尾款取到重剑，随后就马不停蹄地来到暂时寄存马匹的客栈，小二热情地将她迎到后院的马厩。陆九觞来得比她早些，穿着一身盔甲在马厩里伺候一大一小两匹马进食，他刚给黑马喂了一把草料，就听到有人脆生生地喊“陆大哥”。将手心的草屑拍干净，他自然地接过叶子兮手中的包裹，安妥将它们挂在马鞍上，噙着笑听她絮絮叨叨地讲前天分开以后都做了些什么。
　　陆九觞总是觉得他们已经认识了许久许久，这个念头就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执念。在日光下看到她的第一眼，心中就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就是她，他等的人就是她。哪怕他记不起等她的原因，那也无妨。他想他是疯了，但是他疯得乐意至极。
　　叶子兮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早在初见时就被他看穿，依旧自作聪明地跟他称兄道弟，不过陆九觞也自愿配合就是了。两人一起用过早饭牵了马向城门出发。
　　城门口人潮涌动，两人排队等待盖章。四周哭声不绝，母亲送儿子的、媳妇儿送相公的、姐姐送弟弟的，个个哭得满脸鼻涕眼泪，唯有他们两人孑然一身显得格格不入。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的大哥二哥三哥六弟呢？”叶子兮贼贼地笑着，“不会是被你气坏了割袍断义了吧？”
　　陆九觞也不回答，只是伸手指指上方。叶子兮抬头看去，只看到城墙上某处挤着四五个穿着城门官制服的男子，全虎着脸紧盯着她看。她吓得一缩脖子，直往陆九觞的身后躲。
　　陆九觞想了想，将手指放入双唇之间，吹了一个短短的音调，“鼻比比比”。城墙上的人一愣，冲下面挥挥拳头，回了个“比哔比毕”后竟散开了去。
　　“你们在说什么？”叶子兮好奇地问。
　　陆九觞狡黠一笑：“我说我要走了，他们说后会有期。”
　　叶子兮丝毫没有怀疑，想想又觉得“后会有期”一句不错，就学着他们的样子也回了一句。不料城墙上的那几个汉子一听又聚了回来，一个个都鼓着腮帮子冲着她猛吹这个调子。
　　叶子兮没想到他们竟如此热情，感动得一塌糊涂，抹抹眼泪卯足了劲儿回应。
　　“比---哔---比---毕------”
　　“比！哔！比！毕------”
　　“比---哔---比---毕------”
　　身边有人注意到这奇特的传话方式，讨教这句是什么意思，叶子兮热情地告诉他们此密语的温暖含义。众人热泪盈眶，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满城尽闻告别声，此起彼伏，久久不散。
　　城墙上，老六揉揉腮帮子，气喘吁吁，眸中竟有泪光：“不……不行了，大哥。我……我骂不过他们！”
　　“中……中邪了吧！”老三力竭。
　　老吴作为最机智的老大也想不出这是怎么回事，边念叨着“众怒不可犯”边灰溜溜地离开了城墙。
　　人群中的陆九觞作为始作俑者，听着满城回荡的“你丫滚蛋”笑出了泪花。他决定这辈子都不告诉她真相了。
　　排了近半个时辰，终于轮到他们二人。登记处的小官换了个人，那人瞥了叶子兮一眼，没等她掏出军帖就从座位后取出定制的盔甲和长矛递给她，说是某位大人吩咐下来的。
　　叶子兮狐疑地接过东西，嘟囔道：“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呢，怎么知道是我的东西？”
　　那小官大大咧咧地一笑：“秦大人说你好认得很，个头最矮的就是了。”说完还打量了一下叶子兮的身高，补上一句“果然没错。”
　　叶子兮的脸迅速黑了下来，陆九觞忍着笑安抚她，帮她将剩余的手续办完。小官热情地替两人指了方位，陆九觞拱手道了谢，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叶子兮向那位置走去。
　　行到此处，二人就要暂时分开了。陆九觞协助她把盔甲穿戴好，认真记下她被分配到的队伍，并约好今日扎营后来寻她。叶子兮开心地应下，不停地用脸蹭着小黑马，一副巴不得立刻拔营出发的样子。陆九觞心里替她担心的很，可叶子兮却对自己的未来一点都不上心，气得他恨不得掐她几下让她长点记性。
　　号角吹响，鼓声震天。陆九觞知道不能再留下去了，叹了口气跟她告了别。叶子兮洒脱地摆摆手，那副毫不留恋的样子再次让他气得牙痒痒。
　　战鼓隆隆，旌旗蔽空，一骑白马绕城奔驰，马上的小将高举一面巨大的狼旗，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似是万钧雷霆滚滚而来。两队骑兵犹如神兵天降，从城墙两侧相对奔驰，绕墙三次后停在阵前，威风凛凛。浑厚的号角声不绝于耳，仿佛是来自远古的吟唱，迅速将三万大军的一腔热血点燃。随着号角声，城墙上走出一众将领，明光铠甲在旭日的映照下光芒四射。最后，一身明黄出现在众将士的视线中。一切声音戛然而止，幼帝左侧黑甲将领上前一步，开始誓师。
　　“我晋国明君在位，国运昌盛，实乃黎民之福。然西有蛮人屡屡进犯，夺吾财物，弑吾子民。我等身为晋国有志之士，有保家卫国之责、精忠报国之任。今有明君体恤万民，派我等前去驻守西境，抵御外患。吾等必舍生忘死，捍我边疆！”
　　城墙上方众将领振臂高呼：“舍生忘死，捍我边疆！”
　　城墙下方大军振臂追随：“舍生忘死，捍我边疆！”
　　“舍生忘死，捍我边疆！”
　　“舍生忘死，捍我边疆！”
　　叶子兮的热血也被点燃，跟着众人声嘶力竭地大喊：“舍生忘死，捍我边疆！”这一刻，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她参军的初衷，从此刻起，她的信念真的变成了那八个字。
　　舍生忘死，捍我边疆！
　　那一身明黄也动了，有宦官端上酒具，幼帝斟了一杯酒，高高扬起：“美酒赠英雄，桓城待君归！尔等归来之时，孤必率万民出城相迎！”
　　宫人们将沏好的酒碗递给城墙上的将领们，将领们一饮而尽，将空酒碗掷于地，单膝跪下，齐齐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墙下大军也纷纷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三万士卒发自内心的臣服，震耳欲聋，直冲云霄。
　　黑甲将领举旗高喊：“拔营！出发！”
　　号角声又起，大军在将军们的带领下渐渐远离了桓城。三万将士汇成一条奔腾的长河，铸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它将抵御一切阴谋、战争、伤害，它将守护千千万万子民的平静生活！

作者有话说

　　本帅有话说：
╯︿╰不开心 你忍心我单机吗，小天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