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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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杰和奇犽决定去天空竞技场，一路上安吉莉娜还是神情厌厌的，都什么都提不起劲，这令在飞船里疯玩了一轮的小杰良心有点过意不去，“奇犽，安吉莉娜真的没事吗？”小杰挖了一大口意粉，嘴里塞得满满的，”她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我们带点意粉给她吧。”
“意粉没用的，她的食粮是别的东西。”奇犽漫不经心地回道，“她这事有点烦，你别管啦。”
“你果然知道是发生什事了。”
“大概能猜到，”奇犽黏了黏嘴唇，用叉将剩下的意粉卷成一圈，放进嘴里，“她跟同伴之间的问题，我们插手也没用。”他指了指小食亭的位置，“不过，如果你想带点食粮给她，我推荐那个。”
安吉莉娜坐在飞船一角，退去最初单纯的震惊和害怕，她其实不太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悲伤吗？这肯定不是的。生气么？又好像不太一样。
奇犽和小杰找到她的时候，安吉莉娜就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张嘴。”
安吉莉娜疑惑地瞟了他们一眼，但依然乖乖地张开嘴巴，奇犽迅速地拆开手里的包装，抽了其中一条巧克力棒出来，塞到她嘴里，安吉莉娜嚼了几下，“POCKY？”
“脑袋还没完全坏掉啊。”奇犽嘲了一句，把POCKY丢到她怀里，安吉莉娜一手抱着熊宝宝，另一只手往盒子里伸。
“太好了，安吉莉娜你终于吃东西了。”小杰关切地说，坐到她的身边，“你一直不说话又不吃东西，我们很担心你呢。”
安吉莉娜的视线在两个男孩间绕了一下，然后她垂下头，“对不起。”
天空竞技场很快便到了，小杰在奇犽的怂恿下填了十年的战斗经验正式参赛，本来他打算叫安吉莉娜一起参加的，于是奇犽向他解释了一下安吉莉娜的状况，“她现在连三毛都打不赢放弃吧”，小杰只好遗憾地向安吉莉道歉并改为邀请她看比赛，安吉莉娜却是毫无兴趣，便先一步去订房间，然后在门口等他们。
小杰和奇犽花了一点时间才从天空竞技场出来，而且奇犽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安吉莉娜迎了上去，小杰一脸抱歉地说：“让你等久了，我们去找住的地方吧。”
安吉莉娜摇了摇头，“我订了房间。”
“在哪儿？”
安吉莉娜指着天空竞技场对面的一家大酒店，小杰定睛一望，豆大的汗珠滑了下来，他回头认真地说：“安吉莉娜，我们应该没钱住那儿。”
但安吉莉娜却像没听到似的走了进去，对柜台的小姐说了几句，小姐立拨了内线电话，另一位服务生很快就到场，带着安吉莉娜三人走进电梯，直上顶层。电梯门一打开，奢华的大厅尽入眼底，服务生对他们一鞠躬，“希望你们能渡过美好悠闲的时光。”，便乘着电梯离开。
“安吉莉娜……这得多少钱？”
“几千万？”安吉莉娜不确定地说。
继奇犽二亿的糖果，小杰觉得自己又受到一次财政上的打击，他抱着蚊香眼洗澡去了，临行前，安吉莉娜把包里的药递给他，“虽然伤好得七七八八，但还是上一下比较好。”
奇犽一把坐到安吉莉娜的对面，手跨过椅垫，直截了当地说：“说吧，你跟胖子──或者说，跟你同伴发生什么了？”
安吉莉娜惊异地瞄了奇犽一眼，“我以为你是不打算理的。”
“我是没这个打算。”奇犽爽快地说，拆开糖果的包装，“不过小杰很担心你，我也不想每天跟一个怨灵在一起。”
安吉莉娜扯了扯嘴角，把头埋在熊宝宝的脖子里，时间久得奇犽以为她不会回答了，闷闷的声音才轻轻地飘过来。
“奇犽，如果要你牺牲你的性命来救小杰，你能毫不犹豫地答应吗？”
奇犽咬糖果的动作一滞，这问题令他回想起不太美好的回忆，对方稚嫩的嗓子又传了过来。
“假若你犹豫的话，你能原谅这样的自己吗？”
碧绿的眼珠子直直地望着他，清澈得见底。
“我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只是这样而已。”
这事发生的时间有点早，让我们先把时间调回1996年。
1996年。
安吉莉娜七岁。
爹地妈咪抛下一句“我们去打破二、三次元的壁”便离开了，安吉莉娜过上了闲暇无事便在友克鑫街头乱逛的日子，在那儿，她认识了他的五位同伴：艾丽卡、爱德温、科尔、西维亚和糜稽，并且共同建立了拯救世界的战线，名曰：世界就让我们拯救战线。
虽然性质上是万事屋，实际操作是地狱少女，但是战线成员非常满足，过上了边救世边和ACG作伴的和乐融融的美好日子。
后来，吉莉娜带来了新的同伴，名字不想提，就叫她A君吧。A君受到战线全体成员的一致欢迎，安吉莉娜和西维亚的二人小组变成了三人小姐，一同挑选着感兴趣的委托和游戏。
那天，他们接到这样的委托。
“1996年9月8日，希望魔法少女可以来我家表演。”
这是一个简单不过的委托，除了这天和漫展撞期外根本毫无难度。
挥别基地，安吉莉娜、西维亚和A君来到了委托人的家，对方是个小女孩，她热情地请他们吃了块可乐饼，可乐饼炸得很脆，但味道不太好，有股怪味，安吉莉娜和A君尝口便没有吃，西维亚倒是完完整整地吃完。
“我们想问一下，”安吉莉娜不动声色地把可乐饼推远了点，“你大概是要想怎样的表现呢？”
“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委托的小女孩天真无邪地笑着，猩红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但魔法少女在哪儿呢？”
“她就在这儿。”西维亚吃吃地笑，“不过我提议你别让她跳舞，你得知道不是每一个魔法少女都擅长又跑又跳的。”
安吉莉娜故作生气地打了西维亚一下，在小女孩茫然的眼神中对她摇了摇手，把露比叫了出来，变身成为魔法少女，然后对着小女孩摇了摇魔法杖，“初次见面，我是魔法少女安吉莉娜，你想要怎样的表演呢？”
“哇哦。”小女孩睁大双眼，兴奋地围了上来，“好厉害啊，好厉害，魔法少女真的什么都能干吗？”
收获粉丝的安吉莉娜优越感大增，她骄傲地抬头挺胸，“当然。”
“嗯──”小女孩拉着语调，不改天真的语气，问：“那么，你能识破同伴的谎言吗？”
安吉莉娜一愣，正欲追问下去，身后才传来一阵惨叫，是她最熟悉的声音，她扭头，西维亚被A君搂在怀里，脸上一片惨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四肢扭曲成可怕的弧度，“我动不了……”
“西维亚！”安吉莉难以置信地看着A君，嘴唇止不住地发抖，“你做了什么？”
“我在扭断他的手脚啊，”A君灿烂地笑着说，瞥见安吉莉娜苍白的脸色，她咧嘴笑得更欢，“你还记得胡克家族吗？当日你从家族里带走西尔维亚和艾丽卡的时候，我可是被罚得很惨啊。”
“所以你们就来报仇了吗？”露比大骂，“太卑劣了。”
“本来啦，结果发现你是格拉斯家族的女儿，我们家的首领可是高兴得要死了，你知道你爷爷得罪多少人吗？”A君捡起西维亚的手掌，从姆指开始一只只地掰断，西维亚发出惨叫，痛晕了过去，“我们现在，比起这两人，比较想看到你惨兮兮的样子呢。”
“她死还是你死，选一个吧。”小女孩走过来，把手伸到西维亚的脖子上，“怎么样啊？冒牌魔法少女？”
安吉莉娜咬唇，脸上阴晴不定。
如果用限定／梦幻召唤的话，她一下子就能把这两人干掉，但是──
魔法少女是不可以杀人的。
这不是规则，是制约。
如果在魔法少女的状态下杀人，她体内的念会第一时间绞碎她的心脏。
如果不干掉她们的话，安吉莉娜没把握能同时打倒她们还能抢回西尔维亚。
方法只有一个。
安吉莉娜张了张嘴，眼泪滑了下来，“死亡”这两个字像死神的镰刀，明晃晃地在她头顶露出尖锐的光芒，恐惧在脑海里缠绕，像藤蔓一样缠住了她的身体，掩住了她的口唇。
“你在犹豫什么啊？冒版魔法少女？”A君高声质问，一下子踏上西维亚的手掌，狠狠地碾碎，“同伴要死了，你却只会哭吗？”
“我……”安吉莉娜握着魔法杖的手颤得快连杖也握不稳，她怔怔地望着像抹布一样的同伴，“限定召──”
像猫爪子一般的手把两人撕开，肥胖的身影从来没有这么令人安心过，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贯的不耐烦，“你在干什么啊？”
戴着方框眼镜的少年匆匆地跑进来，轻轻地扶住安吉莉娜，低声安慰，“没事了。”
后来爱德温告诉安吉莉娜，胡克家族跟她爷爷的家族有过很大的冲突，所以对方一开始就被仇恨冲昏了头，净想着要她死得凄惨，这才让他们有时间去救她。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
没有一个同伴死去的HAPPY ENDING。
甚至对很多人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安吉莉娜无法原谅因为胆怯而犹豫过的自己，所以她逃离基地，不肯在人前变成魔法少女，但又因为好喜欢大家好喜欢魔法少女，所以每年还是要见大家一次，魔法少女也在悄悄地做，根本无法完全割舍。
糜稽说得没错，她只是在逃避而已。
“我很过份吧。西尔维亚都被蹂躏成这样了，我还在退缩。”安吉莉娜说，语气满满的都是自我厌恶，“想成为正义的魔法少女什么的，不过是是个笑话……我、真的是个笨蛋。”
“我已经不想当魔法少女了，反正世界和同伴我一个都救不了。”
“也许吧。”奇犽淡淡地回道，“这是你跟你同伴间的事，你得自己去解决。”他用力咬碎口中的糖果，“至于你不想当魔法少女──”
“说谎。”
银发的男孩简洁地下了定论。
“你没发现吗？每次你提到魔法少女，你的眼睛都在笑。根本就想当得要死吧你。”奇犽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因为坐得久而有点僵硬的身体，“面对同伴都己经在逃了，面对自己就别逃了吧。”
安吉莉娜愣了愣，勉强地扯了下嘴角，“搞不好真的是呢。”她歪了歪头，“我好像经常都会被奇犽训话，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傻瓜。”奇犽直接地回答，“你再逃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的。放弃啦。”
“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安吉莉娜低嚷着。
逃避是不会有好事发生的。
糜稽提出八月二十日重聚后，撇开最初的恐惶，她其实是感激的。
不能再逃下去了，但是。
果然还是会害怕。
“我只是，不太清楚怎样去面对。”
“所以你才是笨蛋。”奇犽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当你想去面对的时候，你已经在面对它了。”
奇犽送了安吉莉娜一记白眼，满脸都是“你这么蠢别拉低我的智商的表情”，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安吉莉娜扁扁嘴，脸颊挨着熊宝宝的头，身后是一面落地大玻璃，满天星光。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