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
-
推上门后，魅斗一连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不要殴打雇主”“任务重要任务重要”，最后还回想了一下太宰，火气才稍稍下降了一些。
果然幸福是对比出来的，愤怒也是！
魅斗扯下领结，扒下半湿的外套一扔，正想连湿掉的衬衣一起脱掉，忽然看到了身上的胸衣，想起了自己现在不但不是在自己的寝室，还是在扮女生，只好把衣服又穿了回去，随便扣了两颗扣子。
锥生零从他脱衣服开始就背过身，不知道在想什么。
魅斗本来觉得自己情绪转换的差不多了，现在看到锥生零背对他湿漉漉的低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火气噌的一下又起来了。
老子这么辛辛苦苦的护着他，连口粮都备好了，结果这家伙倒好，忽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求死，害得他差点宣告任务失败，简直不能忍！
魅斗伸手，锥生零只觉得脖子一紧，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道拽到了床边转校生的手里。
对于他的能力，也许是刚才在水池里看到时过于震撼，锥生零已经不会惊讶了。
“我才刚交换到有用的东西，你这边就在找死嗯？锥生零，你是不是觉得我平时对你太好了？”
魅斗坐在床边，半湿的长发有些凌乱的披散在他身后，明明锥生零才是居高临下那个人，他却更像上位者。
锥生零任由他拽着自己的领子，左边泛红的脸颊还能隐约看到指印，但就是不看他。
魅斗耐心急速下降，直接将人扯到眼前，“你要真想死，我保证有上百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两人的距离近的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那双银灰的眼睛近在咫尺，锥生零像是终于躲无可躲，音艰涩的开口，“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救我？”
锥生零的瞳孔颤抖着，一直被压制着的痛苦像是找到了出口，在此刻忽然倾泻而出。
他的眼睛很漂亮，是罕见的浅紫色，在日光灯下像是浸了水的水晶，魅斗几乎以为他要哭了。
魅斗当时就震惊了，他还以为他把人弄哭了，那可就……太新鲜了。
毕竟在他们港口Mafia这种地方，除了红叶大姐的刑讯室，都是流血不流泪。
“我实在不明白，像我这种早晚要堕落的怪物，你到底喜欢我什么？”锥生零到底没有流泪，只是比起真的哭出来，看起来要更可怜。
怜爱的心情魅斗没有，不过他倒是看出了锥生零的诉求，或者说看透了他内心深处死灰般绕成团的纠结。
作为一个吸血鬼猎人被自己的仇人强行变成吸血鬼，这本身就是一种屈辱。这种屈辱驱使着他成长，铭记着仇恨，可惜身体出现变化之后，那种无力感还是击溃了他。
——与其作为一个不知道何时会失去理智的吸血鬼，不如在失去自我前就此死去。
他大概能理解锥生零的想法。
用文艺一点的说法就是，他身陷泥潭和流沙，因为太过疲惫已无力挣扎，决定就此放弃。
一个真正求死的人，在这一刻，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纠结和痛苦？简直像是在控诉和呼救，和求死的太宰完全相反。
锥生零想要的根本不是喜欢的理由，他不过是试图得到一个理由作为支点，支撑他继续走下去。
如果可以，魅斗不介意成为推他一把的人，即使只是个虚假的人设。
魅斗回想了一下在佐藤医生那里看过书本，套用了一句俗气却符合当下情境的话，“我听说喜欢不需要理由，如果真要有一个理由话，那只是因为你是锥生零。”
“对我来说，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只是锥生零而已，我欣赏的是你作为锥生零的人格，这跟你身份是人类还是吸血鬼关系不大。当然惊讶是有，却也并非无法接受。”这是实打实的实话。
“很惊讶吗？”魅斗观察着他的表情，继续道：“在我之前理事长一直知道你是吸血鬼，但他依然爱你不是吗？是你放大了自己对吸血鬼的厌恶，擅自判定了我们的感受。”
“说真的我有点好奇，如果变成吸血鬼的如果是理事长或是优姬，你是会接受，还是杀了他们？他们在你心目中，是亲人，还是会堕落需要消灭的吸血鬼？”
听到最后一句，锥生零蓦地抓紧了他的手，原本空洞的眼睛里，渐渐出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看来是听进去了。
“至于堕落的问题，与其杞人忧天，不如把能找到的方法都试一遍，把你当初说要报仇的气势拿出来呀，反正事情已经不会变的更糟。
如果你无法接受堕落，我可以答应你，当你失去理智，我会亲手解决你，所以在此之前，作为锥生零活下去不好吗？”
这大概是作为黑-手-党的魅斗，最后地点温柔，做叛逆期少年的保镖真是太难了！
“其实，一点都不好。”锥生零沉默良久终于开口，然而一开口就能噎死人。
魅斗气结，合着老子刚才白说那么多？！
就在他开始考虑毒打一顿威胁他不准死？还是把人直接铐到任务结束的可能性时，锥生零忽然弯下腰，将脸埋进了他的肩膀。
这是锥生零第一次在他的面前示弱。
很多东西并非想不明白，只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他这样说出来而已，语言有时候很神奇，仅仅是听到就好像获得了勇气。
“如果你没信心，我们可以先制定一个目标，比如先坚持到找到绯樱闲，怎么样？”太突然了，魅斗花了点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反应习惯，没把人摔出去。
“好。”锥生零搂住他，像是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找到可以停下脚步的绿洲。就算堕落不可避免，但是他也愿意为了回应他们的期待，继续下去。
魅斗把锥生零这一举动这理解为，处于心灵脆弱期的求安抚。
尽管很不习惯，魅斗还是努力忽略掉他湿漉漉的衣服，学着以往老师安抚他的手法，抬手摸上他的鬓边揉了揉他的头发。
也是湿的，不过凭良心说，手感还是不错的，但是……他现在的身份是女性吧，就算是求安慰，这抱得是不是久了点？
而且锥生零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压下来，着力点实在不好，眼就要撑不住往床上倒了，虚掩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深夜送温暖的理事长走了进来，“丹羽君，零酱，这是特地为你们准备的爱的夜宵，希望你们不要被……刚才那个怪人……”
终于看清他们姿势的黑主灰阎停下脚步，他把夜宵往桌上一放，留下一句“你们继续”就迅速退了出去，还体贴的拉上了门。
“……”这绝对是误会什么了吧……
理事长的到来让锥生零恢复了正常，他放开了魅斗，低声说了句“抱歉”。
魅斗没在意，只是嫌弃的扯了下身上湿透的衬衣，习惯性的命令：“给我找件衣服。”说完后这才意识到不是在港口Mafia，而且这也不是他的房间。
锥生零刚脱下湿透的上衣，听到他的话，将手里那件干净的衬衣递给他。
魅斗没接，而是弯腰捡起外套，准备从他的阳台回房间。
这时一个带着裂痕的玻璃管从口袋里掉了出来，落地的瞬间，粘稠的红色液体从缝隙里流出来，空气中出现了淡淡的血腥味。
糟糕，当时太生气，甩衣服的时候忘了样本这回事了。
魅斗下意识看向锥生零，锥生零的眼睛果然出现了若隐若现的红色。
他转身抓了几张纸巾想处理一下，但是他还没能碰到管子，就被锥生零抓住了手。
魅斗看着他露出的獠牙，正想吐槽“你不连这个都想吃吧？”，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这次不是理事长，而是优姬。
优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了，但是还记得零的状态不对劲。于是一条前脚刚把她送到女生宿舍楼下，后脚优姬就往男生宿舍跑。
锥生零不想让优姬知道自己是吸血鬼，可是这种时候根本躲无可躲。情急之下，魅斗干脆往锥生零身上一扑，直接坐到他腿上，正好用身体挡住了他的脑袋。
所以优姬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长发飘飘的丹羽同学衣衫凌乱坐在零身上，地上还丢着两人的外衣。
重点是靠在床边的零根本没穿上衣！
这画面简直不要太限制级！
优姬脸一红，大声说了句：“打扰了！”带上门就跑，那样子简直和理事长一模一样。
这下子是真的有理说不清了。
因为姿势的问题，锥生零正好对着魅斗的胸口。其实要是仔细看就能发现问题，然而现在锥生零满脑子都是进食进食进食。
魅斗一把推开他的脑袋，回房间把之前星炼送回来的血从小冰箱里拿出一包，倒进一个杯子递给了他。这时候的锥生零已经没有余力思考血的来源，只是急切的把血往嘴边送。
看样子400毫升的血远远不够啊，魅斗看着手机上芥川的号码，得想办法多弄点的血才行。
*****
理事长办公室——
“红，玛利亚。”
黑主灰阎看着桌上转学生的材料，指尖划过详细资料上远亲一栏的绯樱家族，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事情才好。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0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