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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过去回忆(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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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皮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三个男人本能的颤抖着往后退去。
但里面的味道让席赫舟有些作恶,脸上却丝毫不变,声音清凉,没有做任何处理:“从哪里知道我的名字的?”
“不……我不知道……”依旧是那个最惨的男人出声,汗已经将他的整张脸看起来油哒哒的。
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席赫舟没有急着拷问,空间又寂静下来。
但是没有被夺去了视觉的三个人,却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甚至崩溃的呜呜的哭起来。
席赫舟看着另外两个人,而后看向H :“这两个人是哑巴?”
H 看了一眼两人,转过来点了点头:“恐怕是的。”
席赫舟又看了一眼手被固定在木桩上,胖的衣服已经遮不住大肚子的男人,看似沉思,过了良久,声音小却清楚地传来:“全都毙了。”
“是。”H弯腰回道,虽然心里觉得有些纳闷,什么都还没有审问出来就杀了,很可惜吧。但是席少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
听到不容置疑的话,两个男人像是认命的一动不动,但另外那个男人却挣扎起来,大声的咒骂道:“席赫舟你TM不得好死!”
将死的绝望,让他不管不顾地朝着门口的方向吼了出来。
已经转身的席赫舟停下动作,无所谓的看向他,但话却是对H说的:“还是不毙了。”停顿一下,但在男人心里的喜悦还没有升起来的时候,开口:“你们家池子里不是养了几条鳄鱼吗?把他拿去加加餐也好。”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J弯腰跟在他的身后。皮鞋依旧在空旷的工厂里回响。
而听到这话的男人,像是去掉了电池,立马瘫软。
J坐进车里,终于还是开了口:“席少,我不明白。”
席赫舟拿起一旁的书,看向J :“什么?”
J 转过头来:“那几个人知道你的名字,这可是大事啊,这危及到帮里的很多事情,为什么不审问出来,而是直接杀掉呢?”
席赫舟翻开书,看着目录:“H 的审问手段,你觉得会审问不出来吗?”
J皱了下眉:“不会。但是……”
“H 审问了一晚上,都没有什么效果,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H的手段没有那个人的手段高超;第二,那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翻过书看着第一页:“无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都得不到我们想要的,那还费什么力气?”
J 抓抓耳朵:“还是老大厉害,我还没想到那么多呢。”
席赫舟再翻一页:“你的职责不在这里,开好车,你就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是!”
转身准备开车,却见到H踏着步子走过来。
席赫舟摇下窗户:“什么事?”
H 走近:“席少,就是我前几天给您说了的,小Z 他们家出了事……”
席赫舟合上书:“给他假期,用了多少钱,记我私人账上。”
“是!”H弯腰谢谢,不认识席少的人会觉得他冷血,但对自家兄弟,那是特别的好,特别关心,光是跟了这号老大,都是兄弟们的荣幸。
正准备回去,却又被席赫舟叫住:“等等,A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H凛了凛神色,严肃的说:“暂时没有什么,他最近好像消失了一段时间,我们的内应几乎都找不到他,不过,我觉得他还不敢做什么。”
“嗯。”关上窗户,叫J开车。
J握上方向盘,启动车子。
席少还是这么上心A大哥的事,唉,席少对我们这么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A大哥要当叛徒。A大哥一直都是我们帮里的骄傲,两年前离开帮里,自创一帮,竟是跟自家做起了死对头。
要是有一天跟A大哥,真的到了拔枪对战的时候,双方都很难下手。
“去公司。”
“是。”
黑色的宾利车在笔直的公路上,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席总,这是最近的招聘名单。”穿着素净的秘书小姐弯腰递上一份资料,不是绝美的容颜,但好在办事能力好,处事果断。
将风衣丢上座椅背,席赫舟坐进椅子:“嗯。”
接过厚厚的一叠纸,边翻看边说:“人事部看了吗?”
“看了,这几个人比较受看好。”伸手想要指出口中所说的人。
但发现,席总停下了快速翻看的动作,眼神紧紧定在一张简历上,秘书小姐看过去,那是一张老男人的脸,皱了皱眉:“对不起,席总,这个人我们已经决定不聘用了,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才混在这一堆里。”
为自己的错误觉得很是羞愧,自己在公司里怎么说也呆了有3,4年了,竟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偷偷地看向席总的脸,心里有些忐忑。
席氏向来都是以严格出名,希望席总不要发脾气才好。但是1分钟过去,席总都没有说话,看着简历上的照片发呆,这阴晴不定的,让秘书小姐更是觉得有些七上八下。
哪知下一秒,席总直接将那张简历扔到桌上,抬眼看她:“不用过目了,人事部决定就好。另外,这个人,应聘吧。职位,刘总监的助理,试用期两个月。”
秘书小姐眸子闪动,有些困惑:“好。”拿起那一堆简历,转身离开。
门轻轻关上,席赫舟有些困倦地闭上眼睛。
眼前自然而然地浮现出那个人的脸,即使是30岁,性格却也像个小孩子一样。还是喜欢淋雨。
倒是比以前懦弱了很多啊,被那种女人骂,也不知道还嘴。
三年,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吗。
给了你三年自由,也该将狗链子锢紧了……
中午休息时间,席赫舟看了看表,是该去吃饭了。
拿起风衣站起来,看见桌子上的戒指,眼神顿了顿,最终还是揣进怀里的包。
“老三,帮我照顾好敬彤,他现在是你的助理。”修长的手指握住手机,线条漂亮到完美。然而就是这双干净的手,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血。
对面那头的中年男人顿了顿:“席总,敬彤……是……三年前离开的……那位吗?”
走进专属电梯,席赫舟换了只手:“嗯,所以才要安排在你名下。”
“可是……席先生,席先生不会有意见吗?毕竟三年前,席先生因为那位先生害你中枪的事,曾大发雷霆……”迟疑着问道,斟酌着会不会触到席总的逆鳞。
“……”楼层到了,席赫舟垂下眼睑:“父亲大人那边,我会有交代。敬彤,就拜托你了,毕竟,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席少……那位先生,真的那么重要吗……”
“……你照顾好他就好,防止A知道他回来的消息。”
“……是。”
挂掉电话,将手机往衣袋里一甩,揉揉眉心。
他也想问自己,那个人……真的那么重要吗……
那个人,表面上温顺懦弱,心里其实很坚强,在那种地方生活了那么多年,练就了一身的处世之道。
就像只野猫,为了食物,为了不被杀掉,可以忍气吞声。
但实则,放荡不羁,渴求自由,野性十足。
三年前的背叛,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不定,离开前对自己的那些温柔,那些好,都是想要令自己放松戒备。敬彤,我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不过,我依然不打算放你走,就是死,你也要死在我手里。
风吹拂过来,席赫舟坐进车里,对J说:“餐厅。”
“是。”
而在城市另一头的敬彤,还在酣睡,早上回来吃了碗泡面,饱饱地睡一觉,还是很幸福的。
他做了个梦,梦到了很久以前。
那时,自己还在社会最底层爬着,没爹没娘,自他记事起,就是满目的脏东西,日日与野猫为伴。
直到进了组织,跟那个叫贺泽的小子一起生活,才勉强有了点温暖的感觉。
后来,因为偷东西,而被席家人抓住。
道上的人人都知道,席家是最有钱的帮派,却也是最残忍的。敢在太岁爷的头上动土,也只有他这种不谙世事的初生牛犊。
他和几个同行的人被铁链拴在地下室,不知是动物还是人的排泄物就在他们身边,恶臭得熏心。
又热又湿,脑袋发昏。
然后就被带到一个对于他来说,甚至是富丽堂皇的地方。
木质的地板上,还铺了厚厚的毛毯,墙壁上的字画,一看就价值不菲。让他觉得,像自己这种在最底层像蛆一样活着的人,根本就配不起这里。
带着他们的人,抓起他们的头发仰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那是一张介于成熟以及苍老之间的脸。不怒自威,浑身的气场就像是天赐神力。
让敬彤想到了古代的帝王,或者说古代的帝王都不及他。那些皇帝,自称自己是天之子,但实际上不过是凡人,而面前的人,或许才真的是上天派下来的。
正专注于椅子上的男人的敬彤,却感觉有一束目光,紧紧地盯住自己,反射性地望过去,敬彤睁大了双眼。
那是个不大不小的少年,约莫18,9岁的年纪,脸庞已经有了几丝尖削的感觉。
好看的令人移不开眼,头上的血流到眼睛那里,敬彤眯起眼睛,想要把那滴血排开。
但是还没等他动作,压着他的人已经开始拳打脚踢,那滴血飞溅在地毯上。因为距离很近,敬彤看得尤其清楚。
敬彤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已经开始移位,心脏肯定到了右边,肋骨肯定断了几根。但到了这时候,敬彤却觉得格外的平静。
甚至是解脱,从小就跟只狗一样点头哈腰的他,曾无数次想过死,但是可笑的是,有胆子想,没胆子做。
借他人的手完成自己的念想,何乐而不为?
看着同行的人一个一个死去,敬彤觉得,自己当时肯定是笑着的。
就在枪口已经对准自己,而自己已经闭上了眼睛的时候。
他听到了现在他回想起来,都觉得宛若天籁的声音。
是那个男孩说话了:“等等。”
一声很小,但就是那一声,清楚且穿透力极强,已经有了不容忽视的威力。
敬彤震惊地看向他,但是他没有看敬彤,而是轻轻一瞥,像是在看一只小丑,一眼过后,立马嫌恶地转向那个威严的男人。
“我要他。”
男人似乎对他的行为表示不解,但是少年脸上的表情让他无法拒绝,看了一眼敬彤。
敬彤到现在都敢跪着对天发誓,那绝对是一种看老鼠一样的眼神,轻蔑,甚至连负面的感情都找不到。
而后男人站起来,一脚踢翻敬彤。
敬彤只觉得一股大力传到自己的肩膀,然后下一秒,就直挺挺地倒下去,脑袋撞到地板上,好像头骨都碎裂的感觉让他几乎当场晕倒。
与此同时的,是那个男人询问的声音:“你要他?要玩具,我可以给你买,这种货色,毙了就好。”好像在说今晚的菜有些咸,下次少放点盐就好。
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过一旁的手枪,叩响扳机,对准了敬彤。动作连贯地让人以为都已经开了一枪。
但幸运的是,敬彤因为脑袋被撞了的缘故,甚至没感觉到男人的动作。也就因此避免了狼狈地露出害怕的神色。
那时敬彤的目光,甚至可以说是无所谓的。
但实际上,敬彤也觉得无所谓,死了就死了,他死了地球又不会不转,国足又不会得第一,日本又不会放弃抢钓鱼岛,中国大妈又不会停止跳广场舞,美国又不会停止禁枪。
所以,敬彤当时,还有点斗鸡眼地看着那个抢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