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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Chapter 125(Happy End) ...

  •   美国伊利诺伊州五大湖区芝加哥市的远郊,坐落着一所名为“卡塞尔学院”的私立大学。就像哈佛和耶鲁是以姓氏命名的那样,卡塞尔学院的校名取自19世纪末德国名门贵族卡塞尔家族,工业革命百废待兴,年轻的梅涅克·卡塞尔伯爵积极投身教育事业,在三位银行家老师甘贝特侯爵、夏洛子爵、马耶克勋爵的资助下,共同建立了这所综合性学府。然而天妒英才,第一任校长梅涅克·卡塞尔于29岁那年不幸早逝,临终前他将全部财产赠予剑桥毕业的同门师弟希尔伯特·让·昂热,并留下遗言,命昂热继任校长之职,将该校发扬光大。

      经过昂热校长的不懈努力,卡塞尔学院终于在20世纪初跻身世界名校行列,近百年来更是一跃成为全球教育排行榜榜首。该校拥有历史系、机械系、生物系、物理系等不同类别的院系,囊括几十个国家重点学科,是全世界精英的聚集地,自建校以来培养出的优秀毕业生遍布政界、军界和商界,诺贝尔奖得主更是数不胜数。学院下辖校工部、执行部、装备部等多个部门,其中校工部是清一色的壮汉,全部由退役的前海豹突击队队员组成;执行部则是个准军事机构,每年都在为FBI、CIA、NSA等世界级情报机构源源不断地输送新鲜血液;而装备部拥有地球最尖端的科技,没有他们的协助五角大楼甚至无法屹立至今。

      如果以上信息还没有让您的意志崩溃,那我们来谈谈更加不可思议的现实。据说卡塞尔学院还是闻名海外的“长寿村”,那些沉醉在地下科学圣殿中潜心修行的院系主任们,随便拎出一个都是百岁老人。该校凭借这一成就成功打破了吉尼斯世界纪录,健康专家们甚至在《纽约时报》上引发了热议,结果一致认为是卡塞尔学院食堂的菜谱延缓了基因的衰老。至于百岁老人们的领头羊——139岁高龄的校长昂热先生——至今仍活跃于各种大型社交场合,与比他小一百多岁的年轻姑娘们载歌载舞。只可惜老人终究是老人,在巴黎参加最新的时装发布会时,昂热校长的心脑血管终于承受不来,不得不中途退场,被私人飞机遣送回医疗圣手大把抓的校医部接受治疗。

      “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你说你,跟我一起坐在泳池边喝喝小酒,评审女生们的深水合格证考试多好?咱校的美女质量也不差嘛,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副校长坐在病床旁,一边削苹果一边埋怨。

      “我从没否定过我校的美女质量,但我是个绅士,社交是我的生命。我不可能跟你一样,窝在打更的钟楼里做一辈子老宅男。”昂热不屑地说着,大口咬向苹果。

      “好好好,你是老绅士,我是老宅男,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副校长无奈地摇头,把一袋五连包方便面扔到昂热身上,“喏,‘越师傅方便面’,日本退休老□□寄给你的慰问品。”

      “什么鬼?这仿造‘康/师傅’做出来的LOGO?”昂热皱眉,嫌弃地丢到床下,“我不吃垃圾食品。”

      “哎哎哎,别丢啊!你不吃我吃,大老远快递来的特产,真浪费!”副校长从床底下掏出方便面,拍了拍灰尘,“说起来还是咱校的新LOGO好看,熊猫啃竹子什么的……构建和谐社会,保护生态平衡,瞧瞧,多有创意!”

      “那是我看到守夜人讨论区里的一张照片时产生的灵感。路明非啃姜饼屋的瞬间,你手下的新闻部抓拍得很好。”昂热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副校长,“对了,路明非怎么样了?”

      “手术过程蛮曲折,总算是有惊无险,成功扛下来了。不过路明非至今还在昏迷,医生也无法确定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副校长叹了口气,“先天性心脏病,拖得越久越难治,他都21岁了,怎么就没早点发现呢?”

      “这种病症,儿童期才是最佳的治疗时间。”昂热遗憾地说,“只可惜他父母是学考古的,小时候很少跟他在一起,就给耽误了。”

      “喔!差点忘了,那小家伙是你内定的接班人吧?那他可得快点好起来。”副校长摸摸鼻子,笑得猥琐,“老友,我看你这身子骨也不如从前硬朗了,还是赶紧隐退算了。让路明非接你的班,我来辅佐他!他是中国人,我热爱中国文化,我们一定会把咱学院建设得蒸蒸日上,再创辉煌嘿嘿……”

      “别做梦了!”昂热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副校长的幻想,闭着眼睛在胸口画起了十字,“上帝保佑,为了不让我的剑桥学院风摇身一变抽成中国乡村风,请一定让我比这个老家伙多活几年。”

      卡塞尔学院校医部,心脏外科重症监护室。

      “嘀——嘀——嘀——”心电监护仪发出平稳而规律的音效,无创呼吸机送出温和、恒定的气流,随着患者的每一次呼吸,在氧气面罩上弥散开丝丝缕缕的白雾。插着输液管的手背动了动,ICU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白窗帘,还有熟悉的夕阳余晖,这里是……卡塞尔学院!

      路明非挣扎着坐起来,摘下氧气面罩,拔掉吊针,爬下被各种医疗器械围绕的病床。一根凸出的橡胶管绊住他的脚踝,伴随着一声巨响,路明非整个人扑倒在地上。他支起手臂想要起身,无奈两条腿却软得像踩了棉花,试了几次都无能为力。

      “动起来!你倒是给我动起来啊……”路明非坐在地板上,恨铁不成钢地捶打着自己的腿,汗如雨下。

      有人推开了病房的门。那人望着屋内的景象,呆立在门口,手中的花束跌落下来,绚烂华美的红罂粟散落一地。

      走廊的微风将一片花瓣吹到路明非眼前,他缓缓地转过身,瞳孔猛然放大,肩膀微微颤抖。

      四目相对,画面定格,时间在这一刻停下了脚步,天地间只剩下泪水滴落地面的声音。牙齿紧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靠近,如同害怕惊扰了梦中人。两人同时伸出了手臂,伸展,再伸展,直至指尖相触,紧紧地扣在一起。

      无声地对视,无声地相拥,无声地亲吻,此时此地,语言已变成多余的东西。没有谁愿意打破此刻的宁静,心照不宣,无需再言明。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楚子航看见来人,拍了拍路明非的背,“明非,你看谁来了?”

      路明非疑惑地抬起头,就见一群白大褂中混着一对中年男女,男人英俊依旧,两鬓却染上了斑驳的白霜,女人美丽如初,只是眼角生出了细细的皱纹。二人无一不是形容憔悴,神色焦急,在看到路明非的下一秒,不约而同地冲进来将他抱在怀里。楚子航悄悄退到一旁,将空间留给一家三口。

      “儿子,你终于醒啦!可把我和你妈担心坏了!”路麟城搂着路明非的脖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好不折腾。

      路明非呆呆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一种幸福到恍惚的错觉。

      “麟城,明非刚做过手术,不能太激动,你别吓到他。”乔薇尼擦了擦眼泪,温柔地抚摸着路明非的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

      路明非终于反应过来,看向自己的腿,“我的腿动不了了。”

      “腿动不了?下肢瘫痪?”路麟城大惊失色,急忙拉过主治医师,“大夫,我儿子说他腿动不了了!怎么回事啊?您快给看看!”

      主治医师是个戴眼镜的白人女性,听了病人家属的话,来到路明非跟前,捏捏他的腿:“这里痛么?”

      “痛。”

      “这里呢?”

      “有点痛。”

      “还有这儿和这儿……”

      “啊——痛痛痛!”

      “那就没问题了。”女医生站起来,淡定地得出了结论,“人体正常的虚弱表现,不是病理引起的后遗症。好好修养,做做康复训练,过几个月就能痊愈。”

      “不会吧,医生。”路明非撇嘴,“我以前失去体内三分之一的血,昏迷一个月不吃不喝,也能跑去听证会舌战群儒。现在摔了跟头站都站不起来,我真的没问题么?”

      “现在的你确实没问题,至于过去的你……倒是跟superman有一拼。”女医生推了推眼镜,严肃地看着路明非,“如果你不相信我的判断,我推荐你去咨询一下富山雅史□□。你在心脏外科的治疗已经结束了,护士,给他准备轮椅,去心理科挂个号。”

      “别别别,大夫,您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我儿子他睡糊涂了,这孩子从小就满脑子奇思妙想,他最喜欢的偶像是蝙蝠侠……”路麟城跟在医生后面不断地道歉。

      “这些年,我和他爸爸忙于工作,忽略了明非的病情。这次多亏子航发现得及时,寸步不离地照顾明非,才有惊无险。子航,我代表全家谢谢你。”乔薇尼拉着楚子航的手,目光充满感激。

      “阿姨别这么说,我和明非从初中相识到现在,这点小事是应该的。”楚子航紧绷着脸,有些无措,“妈妈听说明非生病的消息就一直在家里哭,吵着要飞到美国来探望,好在爸爸劝住了她。刚才我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妈妈激动得又哭了……”

      “替我给你妈妈带好,改日一定登门道谢。”乔薇尼温和有礼地说着,朝路明非微笑,“我去给鸣泽打个电话,叫他不要担心了。你跟子航还有话要说吧,我和你爸爸就不打扰你们了。”

      乔薇尼拉着路麟城离开了病房,医生护士们给路明非做了简单的检查之后,紧跟着退了出去。路明非这才发现,世界真的变了。卡塞尔学院虽然还是那个学院,但这里再没有龙族,再没有混血种,所有人都作为平凡的人类,过着他们普普通通的一生。

      突然,青铜古钟响彻整个校园。大群的白鸽从窗前飞过,雪白的羽毛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草坪上烛光摇曳,组成了巨大的心形。

      “这是……”路明非指着窗外,面露不解。

      “忘记告诉你了,今天是恺撒的婚礼。”楚子航说着,搀扶着路明非坐上了轮椅。

      路明非不知道的事有很多,其中一件就是,就算他现在去心理科挂号,也无法约到富山雅史□□。因为作为卡塞尔学院里唯一的见习牧师,富山雅史此时正在教堂中主持婚礼。

      富山雅史:恺撒·加图索,你是否愿意娶陈墨瞳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恺撒(点头):我愿意。

      富山雅史:陈墨瞳,你是否愿意嫁恺撒·加图索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诺诺(挠头):我……好吧,我没意见。

      富山雅史:咳咳,现在交换戒指,作为结婚的信物。恺撒·加图索,请你一句一句跟着我说。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娶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丈夫。

      恺撒(看诺诺):正如他说的那样,我始终是你忠实的丈夫。

      富山雅史:陈墨瞳,请你一句一句跟着我说。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嫁给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妻子。

      诺诺(打哈欠):好麻烦,同上。

      富山雅史(满脸黑线):请你们两个人都一同跟着我说。你往哪里去,我也往哪里去,你住在哪里,我也住在哪里。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恺撒、诺诺(异口同声):同上!

      富山雅史(濒临暴走):根据神《圣经》给我们权柄,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妇。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婚礼仪式到此结束,你们可以滚了。

      “就等你这句话呢。”恺撒耸耸肩,掀开诺诺的面纱。

      正在这时,教堂的门向两边敞开,有人推着轮椅走了进来。在场的来宾齐齐向门口望去,顿时人声鼎沸。大队人马潮水般涌了过来,将路明非和推着他的楚子航团团围住。

      “路师兄醒了!路师兄醒了!”一个女孩欢呼雀跃地扑过来,跟路明非抱了个满怀。

      “夏弥师妹?”路明非认出了那个如夏花般灿烂的女孩。

      “是滴是滴,在下狮心会会花虾米是也。”夏弥做着鬼脸,嘴角露出一对小虎牙,“路师兄,暑假和楚师兄来我家玩吧,大家一起包饺子,我哥哥可盼着你们来了!”

      西装笔挺的伴郎穿过人群,朝路明非微微鞠躬:“路君,祝早日康复。”

      “象龟前辈?”路明非睁大了眼睛。

      “源君收到恺撒的邀请,昨晚特意从日本赶了过来。”楚子航说。

      “我是代替父亲来参加妹妹的毕业典礼的,没想到被加图索君委派了这么艰巨的任务。”源稚生看向楚子航,“原定伴郎是楚君,不巧碰上了路君手术的事,只好勉为其难让我充数了。”

      “谁让路君不是伴娘呢,否则楚君一定当仁不让。”源稚女凑到路明非耳边悄声说着,朝苏茜的方向看了一眼,握住他的手,“路君什么时候也到东京来玩吧,我们一起去秋叶原Cosplay。”

      “我还想去……横滨的水族馆。”绘梨衣拉住路明非的另一只手,眼神充满期待。

      还有兰斯洛特、巴布鲁、古德里安教授……路明非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熟悉的面孔,内心百感交集。

      一片混乱之中,新娘登上了高台,将手捧花凌空一挥,大力抛了出去:“小师弟,接着!”

      “天呐,师姐!不要这么突然啊!”望着迎面砸下来的玫瑰花束,路明非下意识地接住,接住以后才发现大事不妙。

      “送人玫瑰,手留余香,接到手捧花的那位,下一个就是他步入婚姻的殿堂!”诺诺手持麦克风,如同挥舞一只擂鼓瓮金锤,“楚子航,还不快求婚!”

      “诺诺,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是我们的婚礼。”恺撒十分无奈。

      “什么你的我的,好事成双,择日不如撞日,就趁今天一起办了吧!”诺诺相当大方。

      “对对对!楚师兄快求婚,我们都等着喝喜酒呢!”夏弥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条“楚路王道”的标语,跟绘梨衣一人扯着一端,使劲儿地摇。

      “小的们动起来!今晚的头条,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芬格尔不愧是专业的,立刻嗅到了炒作的气味。这边督促着新闻部的小弟们工作,自己也没闲着,混饭的相机在手,一按快门就是高难度的九连拍。

      “结婚!结婚!结婚!”众人群情激奋,热血沸腾。

      “师兄,现场有点失控,咱们还是撤吧。”路明非窘得要命,准备逃跑。

      “今天是2012年6月1号。明非,你记得6月1号是什么日子么?”

      “国际儿童节,还有……师兄的生日!”路明非猛地拍向脑门儿,“糟糕,我还没有准备礼物!”

      “礼物我已经收到了。你能在今天醒来,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楚子航说着来到路明非面前,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蓝绒首饰盒,单膝跪下,“明非,你愿意跟我结为连理么?”

      “师兄你怎么可以在公共场合说这么肉麻的话。”路明非捂脸。

      “我只是想亲手为你戴上它。”楚子航直视着路明非的双眼,吟诵出神圣的结婚誓词,“To have and to hold from this day forward,for better,for worse,for richer,for poorer,in sickness and in health,to love and to cherish,till death do us part。”

      短暂的沉默之后,路明非无声地笑了:“师兄,你刚才有句话说的不对。”

      “哪里不对?”楚子航配合地问。

      “Till death do us part?”路明非摇了摇头,“As long as we live in each other's heart,even death cannot keep us apart!”

      只要我们住在彼此心中,即使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那是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海中孤岛上,一位王对骑士许下的诺言。历史的洪流淹没了黄金瞳的痕迹,却无法斩断沉淀在灵魂深处的羁绊。

      楚子航缓缓露出一丝笑容,将红宝石戒指戴在路明非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庄严又虔诚的神情,吻上路明非的手背。

      教堂中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乐队奏起了《结婚进行曲》。大把大把的花瓣被抛向空中,到处喷射着香槟和彩带。

      浅栗色的瞳孔倒影着少年清秀的容颜,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璀璨得像是神话中那条蕴藏了黄金的莱茵河,流淌着穿越时空的思念。

      即使昨天很美好,即使明天比今天更糟糕,我依然用希望的勇气,相信着未来。因为我爱人类,因为我是人类。

      幸福是一种没有形态的温柔。这个温柔的世界,如此美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5章 Chapter 125(Happy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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