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永夜月同孤(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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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父王曾抱我在膝上,指着天上的月亮对我说,当皇帝,就像在天上做月亮
“可是天上的月亮只有它一个,而父王你身边总是有好多人啊.”当时的我是这么回答的.
父王笑了笑.
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但我是燕国的储君,乳母说,这是因为我母亲蓝皇后深为父王所宠眷的缘故.
我没见过我的母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她就死了,也因此,不常见到我的父亲,虽然我能感觉得到,父亲在很努力的爱我.
宫人们都说我长得像母亲,倾国倾城,背后还给我取了个绰号 “明月太子”;但我自己经常忘记自己有一张绝色的脸,除了偶然瞥到侍卫们看我时不自然的神色,我才会记起来,虽然有点不愉快,但没大碍,我是燕未来的君主,我只需要在意怎样做一个明君,别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是,在那个时候我还太天真,以为自己的东西只归自己处置,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直到我十六岁的生日宴上,被大哥灌醉.
早上醒来时,大哥还压在我身上,酒浊的呼吸让我趴在床边大呕起来,看着身上的斑驳,我感到有什么支撑着我的东西碎了,怒火烧灭我所有的理智,我连滚带爬的抓住我的剑,还没抽出,就被大哥狠狠的摔回床里.
他掐住我的脖子,狞笑着告诉我,一些我原本不知道的事.
“你以为父王真的最宠爱你吗?为什么你在朝中会没有一点势力呢?笑话,一个歌妓的儿子当皇帝!你不过是父王用来稳住皇子们的牺牲品,等父王百年以后,谁都会第一个杀了你,你也知道,我的娘舅是大将军,又是长子,与其去依靠别人,不如来依靠我.”股间的撞击记记锥心,他如野兽般狂喜. “你长成这样,最终也逃不过这种命运,不如早点认了吧.”
“你还不明白吗?父王,其实恨着你,恨着夺去他爱人的你.”
父王佝偻虚弱的身影,那一刻在我面前闪现,我仿佛又听见他说:
“做皇帝,就像在天上做月亮.”
我闭上眼睛,跌回枕头上,咬牙屏住眼角的泪.
待那漫长的摇晃停止时,我懵懂的青春也结束了.
从那一天以后,我不再逃避镜子,我看着镜中春色化作的人形,对自己说,你是未来的皇帝,你身而绝色,而这些,是很多人想要的.
在之后长达六年的岁月中,太子妃封氏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殿下,你要多笑笑.”
封氏是丞相之女,不美,才嫁过来时在我面前总有点战战兢兢,但这不影响她做一个知疼知热的好女人,好妻子.
在她父亲的支持下,我默默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势力,苦心经营,与大哥二哥五叔三弟七弟明争暗斗,这些,都是我以前不会,也不屑的.
终于,父王百年之后,我当上了皇帝. 大哥死了,五叔疯了,三弟七弟守着边关的羊过下半辈子,我也早已忘却怎么笑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成功了.
凌迟大哥的时候,他狂笑着,已经没有舌头的嘴还在徒劳张合,仿佛在诅咒,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
“韵儿,我小的时候,父皇曾经对我说,做皇帝,就像在天上做月亮,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封氏什么也没说,走过来偎在我身边.
我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后来才知道,每一个结束都是开始.人生除了死,没有可以休息的时候.
我围猎时遇到了一个无礼放肆的男人,对我的态度就像对待从他家私奔出来的夫人.
这种事是我的禁忌,就算不是,对于这种人,我也不希望他在我眼皮子底下继续愉快的.
后来,我又明白了,天下,不止燕国,皇帝之上,还有更大的皇帝.
齐天带着一百万军队向燕而来.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帮助必然覆灭的燕.
国家,绝色这都是很多人想要的,天下,不逐鹿者,即为鹿邪.
我虽然没有做错任何事,但我的存在就已经错了.
以卵击石,岂有卵存焉?不忍见燕人为我流血,我下令,开城门,纳降.
我累了,永夜月同孤,,若能再世为人,我愿为一个平凡的人.
“陛下!”封氏打掉我手中毒酒, “您必须活下去,只要您还活着,燕国就没灭!”
这是这个羞涩的女人第一直视我的双眼.
说完,她紧紧的抱了我一下,向宫墙下一跃.
我指尖尚有她青丝扫过的余温.
我从暗道离开了燕国,在锦河的苇荡中躲了三天三夜,从那里出来后,我听路人说,齐天没找到我,就在燕国
屠城
我的心,从那一刻起,只剩下仇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永夜月同孤(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