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执念》夜空海星

5、第 5 章

　　秋水开心的看着韩妈手里提着的三个大布袋，里面收集了不少的桃花瓣，虽说这些桃花看着不少，但是实际制作的时候，却只能制作出很少的桃花粉。
　　每次制作桃花粉的时候，秋水都是用上了自己并不算太强的精神力，也算是种锻炼精神力的方法了，先是完全的提取出花瓣中的精华，随后，花瓣里的精华，搀着秋水自己买来的珍珠粉，再经过蒸馏晾晒等一系列程序，秋水那天收集来的几袋子桃花瓣终于变成了几盒子桃花粉。
　　秋水把桃花粉分别装在自己买来的几个陶瓷小盒中，小小的盒子很是精致，本就是用来装胭脂水粉的盒子，白的粉的几乎透明的盒身，上面分别用水墨晕彩画着不同的花朵风景，淡淡的透着股粉白的桃花粉则放在里面，被秋水用特殊法子压得瓷瓷实实，粉上覆盖着一个制作精美的粉扑，一起放在盒子里，每次只需用手或者粉扑直接取用，方便好用。除了桃花粉外，她又做了几盒桃花胭脂，桃红色的胭脂好像果冻，清澈透明，一眼能望到底，直接摆放在小盒中，看上去就可爱诱人，每次要用，直接抹到手心一点，用水晕开，涂唇或者脸颊都很好。除了桃花胭脂和桃花粉，因为院子中的蔷薇和茉莉也都盛开了，秋水又做了蔷薇胭脂和蔷薇粉，还有掺了茉莉精华的牡丹胭脂和牡丹粉，几种胭脂因为花朵不同，颜色各不相同，有深有浅。
　　因为桃花粉和胭脂制作的比较多，剩下的蔷薇、茉莉和牡丹都只有一盒，因此秋水自己各留下一盒桃花粉和胭脂后，剩下桃花粉和桃花胭脂的都分门别类，写好了签子，准备过几天去学校的时候送给几个知交好友。每人一盒胭脂一盒粉，秋水把东西装到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里，放入了自己的书包中。
　　过几天同学们都会回到学校，主要是互相之间告别，互送礼物，然后领取毕业证，至此，中学生涯就算是结束了。秋水在学校中的好友不算多，但也不算少，都是一些这个时代的少女，大家家境也都相差不大，经常在一起吃饭学习，慢慢的也就有了感情。
　　这时候的秋水，正在踌躇满志的准备着燕京大学的入学考试，并不知道一场风暴正在等着她。
　　春季的北平城，虽然天朗云淡，但是却时常有些风，刮得人脸上紧绷，一大早，秋水抿了点香脂涂在自己脸上，又拿了前几天才制好的蔷薇粉，淡淡的涂了一层在脸上，滋润细腻的粉，淡淡的，随着时间，慢慢的被皮肤吸收，滋润着皮肤，即使仔细看，也看不太出来，秋水制作这几种花粉胭脂都不是随便制作的，尤其是在这北方的春天，一不注意，脸上就要起藓，而这蔷薇粉，若是日日常用，春天脸上就不再起藓。
　　麻利的把头发编成两根麻花辫，穿上校服，带上耳环，秋水拿起准备好的包，走向了厅堂，冷家院子本就不大，又有冷舅舅和韩妈夫妻俩，因此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吃饭也就都在平日里待客的堂屋里吃，堂屋靠近西屋的一侧，大大的窗跟下，摆放着一张厚重的硬木圆桌，桌子周围摆着几张凳子，平日里，一家人就是在这里吃饭。
　　“秋儿，多喝点核桃粥，这是特意让韩妈去磨得。”说着，冷太太亲自盛了一碗核桃粥，放在了秋水面前。
　　“妈，考试还有好多天呢。”对于冷太太这些天变着花样给她补脑的行为，秋水颇有些哭笑不得，“而且我的成绩很好，肯定能通过的。‘对此，秋水还是有信心的，毕竟前世里学的那些东西也都不是白学的。本来冷太太也反对女儿学医的，毕竟现在女孩家家的，学医就免不了去看别人的身体，还要有身体上的接触，这是冷太太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但是秋水最终还是说服了她，医院里那么多的女病人，却没有几个女医生，女医生应该还是不用怎么接触男病人的，而且如今的政局，秋水冷眼看着，各地军阀割据，中央政府也只在北京或附近有点效用，将来说不得哪一天就要陷入战乱，一旦战乱，学习文学的学者们就更加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什么自保之力，除非成为文学大家，否则在这个乱世，也是没有什么分量的，但是就目前来看，医学是最适合秋水的一个科目了，更何况，她还很感兴趣。
　　吃完饭，秋水拿着包，先宋舅舅一步出了家门。
　　“冷小姐，好巧。你是去学校吗？”刚走没两步，秋水恰巧碰见了从隔壁出来的唐立仁。唐立仁身着简单的一条卡其色西装裤，一件白衬衣，站在那里，微微的看着她笑，第一次还觉得他面容有些冷肃的秋水此时觉得他的气质温和了不少。
　　“嗯，今天去学校。”秋水前些日子除了和冷太太一起去了一趟西山庙里，就基本没出过门，一直在家里埋头制作胭脂脂粉，只是从宋舅舅的嘴里知道了一些这位唐先生的消息，在宋舅舅的嘴里，这位唐先生的评价一次比一次高，从宋舅舅嘴里，秋水知道了这位唐先生现在在德国读军校，因为有事，向学校请了假特地回来办事，估计一两个月后又回回去了。而这位唐先生虽然在德国上学，但是是却家学渊源，对于四书五经还是很熟悉，从小也是接受传统教育长大的，在宋舅舅的嘴里，这位唐先生真是一个贯通中西的有为青年。但是，对于这位有为青年，自从他搬来后，秋水也只仅仅见过他一回。
　　“听宋先生说冷小姐今年准备考大学，已经报考了燕京大学？不知冷小姐准备报考什么科目？”看着面情自若地秋水，唐立仁依旧是笑眯眯的，他现在不过是在找话聊天，而实际上，对于秋水，他上辈子自诩了解最多的人就是他了，甚至他比周子澈还要了解秋水，他知道秋水准备报考的科目，也知道秋水将来想要走的道路，实际上，他认为以秋水的才华，本来远远不会只成为上辈子所谓的古文化大家，只是写出一些古代文化方面的东西，他曾经看过秋水私下写的没有发表出去的文章，很多新思想都非常不错，甚至还有几本小说，但是囿于周家所谓的高门深宅，都没有发表，如果不是因为周家，秋水在文学上的成就，肯定会更加的不可思议。
　　“嗯，我还没有想好。”果然，秋水的回答并没有出乎唐立仁的意料。
　　“哦，这种关乎一辈子的事情，是该好好考虑的。”唐立仁顺势接了话去，“对了，我那里有些各个大学和科目的介绍，当然，都是德国的大学，但是冷小姐也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灵感也不一定，如果冷小姐需要，今天下午回去我就给送到府上去？”当然，那些资料都是唐立仁精心挑选出来的，都是离军校不远的大学。
　　“啊，那不会太麻烦唐先生了吗？”听了他的话，秋水很是惊喜，但同时又有些忐忑，毕竟她也才第二次见到唐立仁。
　　唐立仁微微一笑，“并不麻烦，而且，我也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一下冷小姐。”
　　“唐先生请说。”秋水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我听宋先生说，冷小姐在古文方面造诣很高，而且德文也非常好，我这里有一份关于中国古代冷兵器的文献，还想问一下冷小姐能不能帮忙翻译一下？当然，这份工作是有薪水的，这份文献也不少，完全翻译下来可能需要两个来月的时间，薪水为五十块大洋一个月，冷小姐觉得怎么样？”一口气说完了自己要说的，唐立仁静静的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等着秋水的回答，只有他自己知道，已经汗湿了的左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垂在身侧，代表着他心中的忐忑。
　　秋水也停了下来，她有些疑惑，“唐先生，大学里德文好的学生比比皆是，为什么偏偏找我呢？我也只是一个中学生。”她秀气的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更趁着一双桃花眼波光滟潋，似水如烟。
　　唐立仁一时有些看呆了，愣了一下，他才反应了过来，把握成拳头的左手放到唇前，轻咳了一声掩饰，“我前几天已经通过朋友在大学里找了一圈，有些学生德文好的古文功夫跟不上，古文好的德文方面可能有些欠缺，而一些著名学者则没有这个时间，本来我朋友倒是可以，但是他还有自己的事物要忙，我本身也是有事在身，都没有时间。”看着秋水，他的面目更加的柔和了，“而且，我不光是听了宋先生说的话，我还去找了你在报上发表的文章，能看出来你的古文造诣非常不错，甚至可以媲美一些老教授，因此，我郑重的恳请你考虑一下我的事情，如何？”
　　看着唐立仁正经严肃的面容，秋水考虑了一下，“那好，我试试吧。”正好这样也算是暑假里找个职位，先赚取一部分学费再说。
　　听到秋水答应的声音，唐立仁的心里立刻欢喜了起来，声音里也不由的轻快了一些，“那好，今晚我就把大学的资料和要翻译的资料一起给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