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萌不萌》末摘

38、37

　　年后日子过的飞快，转眼间已二月上旬。日子悠然而过，像猫一样轻巧又懒散地迈着步子。树叶早已落尽只剩枝桠，除了坚定的松树依旧保持绿色。一月末的时候下了几场雪，不是鹅毛大雪，而是毛毛细雪，浅野很少会下大雪。距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同学们都在抓紧时间享受最后的假期。对许轩来说假期好像没有以前令人高兴，不是有那么句话么，有对象的都爱上学。一想到这里他就有些无奈，不知不觉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像小孩子？那麦萌呢，这个时候应该还沉浸在放假的欢乐中，再过几天意识到自己写不完寒假作业时才知道着急，东拼西凑紧赶慢赶踩着时间点写好作业，她一定是这样。
　　清晨的阳光洒进来，许轩依着生物钟睁开眼睛，难得的晴天。
　　既然是假期也没必要起得太早，许轩躺在床上恍恍惚惚，不自觉抬手摸向床边的书桌，拿过钱包，打开，望着那张照片。
　　印象中麦萌一直都是笑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她那么好心情，一天中大多数时间都是笑眯眯的，让看着她的人也不自觉愉悦起来。
　　记得那天麦萌在广播室里说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就是不知道身为女朋友的话自己该做什么，其实许轩忘了说，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他身边微笑着就好了。
　　许轩也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自控力居然这么差，本来只想着在远处观望就好，却越陷越深，产生自己都觉得可怕的执念。相谈之后就不再满足于相见，相守之后就不再满足于相知，三来以来的积淀，许轩知道自己要什么，就是她，别人不行。
　　想到这里又不自觉叹起气来。许轩知道，麦萌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是他乘虚而入，半诱导半强制地让麦萌点了头。一直以来都是麦萌在跟着许轩的节奏走，没有反抗也没有太过顺从，至于喜欢二字，她从未提过。
　　反正都已经在一起了。
　　比起初中时的距离，这已经是迈出了一大步，不应该再有什么不满，只是偶尔的，那份小小的焦躁的不安情绪会突然出现，打得许轩措手不及。

　　晚上九点多时接到麦萌的电话，言简意赅。许轩依着指示穿好衣服下楼，去跟等在楼下的麦萌会面。
　　麦萌戴着顶白色的毛线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二月的天还是很冷。她双手抱着一个大礼盒，看见许轩后笑了笑。
　　“生日快乐！”说着奉上手中的盒子。
　　因为是生日所以这一整天都刻意没有联系麦萌，还以为她不知道。虽说许轩并没多重视自己的生日，但说不失落是假的，直到刚才接到电话，那点阴霾才被一扫而光。
　　“十二点说生日快乐什么的这梗都玩遍了嘛，所以我想说来个与众不同的，做不了第一就做最后，怎么样，够晚了吧。”可能是有点紧张和羞赧，语速比平时快了一些。
　　有点好奇她到底是买了什么要用这么大一个盒子，许轩打开礼盒，不得不说，有点吓到了。
　　“呃...因为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我过完年就天天上街上去找，结果看看这个不错那个也挺好，不知不觉买了这么多...”
　　想起上次一起买礼物时滔滔不绝讲述自己送礼史的某人，再看看现在的样子，许轩忍不住打趣，“不是挺经验丰富的嘛。”
　　麦萌伸手，“还我！”
　　许轩把盒子向后一收，转移话题，“终于戴了啊。”
　　麦萌视线上移，想起临出门时自己别在头发上的发夹，顿时有些红了脸。感觉到许轩的靠近，麦萌反射性闭上眼睛。
　　交往好几个月了，碰触拥抱或亲吻都应早就习惯，可麦萌还是会忍不住心跳加速。她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个叫做许轩的男生对自己的意义是什么，除了爸爸和小明以外，麦萌还没像这样依赖过某个男生，不，大概现在，小明也已经退居三线了吧。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越积越多，心脏总是被许轩填的满满的，甚至要溢出来，麦萌不曾多做考虑，只要在一起就好。

　　自从许轩过完生日麦萌就一直乐呵呵的等待开学，要不是李小姐一个电话过来，麦萌还以为好日子会一直过到假期终结。
　　许轩的生日是在2月11日，三天之后就是情人节。
　　2月13号才意识到这一问题的麦萌焦头烂额在家里拿着手机踱来踱去。
　　为什么还有情人节这一说呢？往常麦萌在这天都是看电视吃零食度过的。前天那么多东西一股脑都送出去了，怎么就没想到留下一个以备后患（？）呢？现在时间这么紧迫让她从何准备？
　　麦萌思前想后，决定请教前辈，遂给姐姐发短信，“明天怎么办啊？”
　　没一会儿经验丰富的前辈回她：“我也不知道啊都是对方让我出门我就出门了，没准备过。”
　　隐约感觉到那低调中的炫耀，麦萌愤愤敲打屏幕：“所以你才被人甩！”
　　没再收到回复，估计是暂时情尽，无奈之下麦萌只好依赖百度，好在百度不会说不理人就不理人，最后麦萌收拾收拾去楼下买了许多巧克力回来，用那个“把人家的巧克力融化后再凝固就是自己的巧克力”的方法勉强算是糊弄了过去。
　　然后在情人节当天，发生了一段较为微妙的对话。
　　麦萌：“话说你为什么喜欢蛋包饭啊？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吧。”
　　许轩：“我不喜欢啊。”
　　麦萌：“诶？”
　　许轩：“也不知道你听谁说的，我没有很喜欢蛋包饭，只不过你一直那么认为，我也就没解释。”
　　“......”萌主的表情那叫一个扭曲。
　　许轩：“...怎么？”
　　麦萌：“我刚学会...”
　　“......”就算是许轩大人，也不知道这会儿应该说什么了。

　　二月很快过完，马上就是春天到来的又一个三月。
　　假期即将结束，麦萌如许轩预想的一样，以狰狞的表情赶着作业。期间两人一起曾一起在图书馆见面，许轩看书麦萌写作业。看我们萌主那委屈的小表情，许轩大人很有风度的问：“要帮忙吗？”
　　麦萌身一侧：“我要自力更生！”
　　许先生点头赞许：“有骨气。”
　　没几分钟，“许轩...”
　　某人义正言辞：“你得自力更生！”
　　反正紧赶慢赶总算写完作业，一时间有些无所事事，于是打电话给许轩。
　　“喂，我本来不是这种早早（哪早？）写完作业的人。”
　　“...所以？”还是那道低沉悠扬的声音。
　　“很无聊啊...”故意拖长音，躺在床上打滚。
　　“那...”某人嘴角微扬：“去约会吧。”
　　然后两人就真的去约会了。
　　还是第一次从许轩口中听到约会两个字，即使是麦萌也觉得虎躯一震。不过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约会，和往常一样，两个人一起逛逛街吃吃饭什么的，只不过在约会的最后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许轩和麦萌在街上遇到了初中同学。本来麦萌没看见他，是他主动上来打招呼的，麦萌礼貌说你好。
　　那男生无视许轩，跟麦萌说了一大堆话。麦萌一一应对，但总觉得这场面有些尴尬，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人家说一句她答一句，不让场子冷下来，直到听到这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句：“上次聚会的时候我就想说来着，你对我也太冷淡了吧，好歹我也喜欢过你。”
　　“哈啊？”完全不知道...
　　一路上一直回想起当时某人那似有若无意味深长的目光，麦萌咬咬牙，决定早死早超生。
　　“在想什么？”
　　“没，”许轩摇头，“就是觉得，我们家麦萌很受欢迎啊。”
　　他有必要把最后那个啊字说的那么...
　　麦萌摆摆手，谦逊有礼，“哪有您行情好...”再次感受到某人投过来的视线，麦萌赶紧转口，“我是说你这么优秀，哪有女孩子不喜欢。”
　　“刚开始不是说讨厌我的嘛。”反驳的毫不留情。
　　“...那时年少轻狂不懂事。”

　　吵吵闹闹终于开学。二班班主任坐在将桌前一页一页翻着本子，教室里不能再安静。开学第三天早上老师让人把寒假作业收上来，在下午的自习课时就坐在班里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阅作业。同学们在下面胆战心惊，特别是麦萌，每次一到这种时候就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生怕被老师看出来（已经看出来了好吗）自己的作业偷工减料。
　　不管怎么说这一天还是平安度过，接下来的一周浅野升温特别快，一到三月份天气就骤然转暖，花草树木伺机待发，时刻准备焕发生机。
　　广播站的工作还要继续，高三的前辈们已经彻底退部，不过学长偶尔还会回来打个招呼。午休时分麦萌抱着稿子走去广播室，路上遇见两个女生，麦萌不认识，对话之后才知道她们是一班的，也就是说她们是许轩的前同班同学。
　　一个女生问麦萌，“你还和许轩在一起啊？”
　　麦萌点头。
　　她嗤笑一声：“呵，还以为你们也就玩几天，没想到还挺长久。”
　　总算是表明了来意，麦萌抬手小幅度揉了揉脑后的头发，说实话她对这样的场面并不陌生。跟许轩走在一起时总能感受到几道若有若无不怀好意的视线，麦萌可以视而不见，但对于主动找上门的，总不好临阵脱逃，只好硬着头皮站在那听人家滔滔不绝。
　　那女生又说了几句，重点无非是那几句，然后问：“你们在一起许轩妈妈知道吗？”
　　“不知道...”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你觉得她妈妈会同意你们在一起？他妈妈...”
　　那同学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叫麦萌的名字。三人一起顺着声源处看过去，没错，就是许轩。
　　许轩直接走过来，对麦萌说了一句“周六来我家吃午餐吧，雨晨也在。”就把人带走了。
　　两人走到广播室门口，麦萌停下来看了看时间，还有几分钟，她扯了扯许轩的衣袖。
　　“我有话要说。”麦萌想了想，然后抬起头看着许轩的眼睛，正色道：“你回一班吧。”
　　许轩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马上就要分班考了嘛。”
　　高三不分班，这学期的分班考是最后一次分班的机会。
　　“你希望我回去吗？”声音里带着试探。
　　麦萌抿了下唇，如果可能的话当然希望许轩能一直留在二班，可是，“以你的成绩应该在一班的，虽说一二班老师都差不多，但还是一班环境更好一些吧，二班同学都太疯了。我希望你能在你该在的位置。还有一年多就高考了，重要性许轩肯定比我更清楚，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耽误自己。”
　　“是谁跟你说过什么吗？”
　　“没。”麦萌摇头，“我一直都这么想的，假期时想跟你说来着，觉得早了点，小明也是，一会儿也会跟他说的。”
　　许轩有点惊异地看着麦萌，脸还是那张看起来不谙世事的脸，但确实成长了，说不清道不明涌上一股欣慰感，许轩伸手揉揉麦萌的头发。
　　看来自己的心意好好地传达给许轩了，麦萌又恢复了自己一贯的表情。去吃烤肉的那天路上麦萌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于是问许轩，“话说你是怎么转到二班来的啊？”
　　许轩转来后麦萌特意才看了一下校成绩单，许轩的排名还是前三，根本不应该到二班来，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
　　“你不知道吗？”许轩微微侧头，“我妈是我们校以前的教导主任。”
　　“......”
　　麦萌觉得自己以后没法再正视副校长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