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萌不萌》末摘

18、17

　　虽然剥夺了过六一儿童节的权利，不过还有高考这回事，作为考场之一的诚明中学大方的给高一高二学生放了假。
　　想当年麦晓高考的时候，麦萌作为家属前去应援，看见学校外那些紧张的学生和更为紧张的家长们，麦萌觉得自己不能以这种悠然的态度送姐姐走（...）于是对麦晓又是捶肩又是按摩，弄得麦晓十分不爽。从早上开始麦萌就一直在触碰麦晓的底线，一般来说应考生及其家属都是十分敏感的，不吉利的字眼一律不准提，可事情放到麦萌那就不一样了，她刚一起床就问姐姐：“可别‘落’下什么东西！”，等吃早餐时，她把麦晓的早餐先尝了一口以身试毒，“可别吃坏了肚子！”，再到出门时，麦萌说什么也不准爸爸开车硬是要走去考场，“可别出了车祸！”
　　怎么听怎么像是诅咒。
　　幸亏麦晓成绩理想，不然的话恐怕麦家姐妹就会从此决裂。

　　三天假期并不是那么好放的，回校后没几天就开始做高考试卷，智恩望着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题干欲哭无泪。
　　每年的高考试卷对高中生来说都是噩梦，虽然只考了一届学生，可下面两届的学生也要跟着受苦，在学校“提前熟悉题型”的号召下明白自己学的有多烂。
　　试卷只是简单批阅了一下，没有仔细算分数，因为仅此就已足够构成打击了。学霸变成学渣，学渣变成尘埃飘散在空气中，在一片又一片的怨声载道中乐呵呵的只有麦萌一个人。
　　麦萌高兴的是：“这作文题画的漫画也太难看了！”

　　风风火火的高考过了，学校里走了一批学生，顿时变得有些冷清。启智楼空了下来，只有保洁阿姨会偶尔清扫。
　　麦萌她们面临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分科。
　　下学期要开始学文理科，学校已经开始做意愿调查。麦萌的文理成绩差不多，读哪门都可以，不过不想去新的班级，所以选择理科留在二班。小明不用说，头脑聪明的男孩子嘛，自然是理科。令麦萌没想到的是，智恩选了文科，陈果选了理科。
　　陈果的理科成绩不太好，本以为她会选择文科的。而智恩和麦萌一样，文理成绩差不多，麦萌以为她会和自己一样留在二班，没想到她却要读文。
　　“对我来说现在学物理就有点吃力了，以后肯定会更困难，而且我很喜欢历史，我觉得文科比较适合我，非要学理科的话考试会吃亏的吧。”
　　每天看着智恩笑嘻嘻的样子，没想到她会考虑了这么多，让麦萌哑口无言。
　　从小学开始三人就一个班，有偶然也有必然，麦萌从未想过要分开。好好想想的话，现在三人都不是小孩子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智恩就是基于这一点才会选择文科的吧，那小明呢？小明一直吊儿郎当留在二班是对是错呢？虽说一二班的教师配备都差不多，但氛围多多少少还是会有差别的吧，那小明会不会有一天也离开二班呢？麦萌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好不容易平复了钢琴比赛的事情，又来了一个分科，最近不顺心的事情接踵而至，麦萌持续着自己的低情绪状态投身于期末复习。
　　说是投身，不过就是随大潮而已，考试啊成绩啊，麦萌从未太过上心。
　　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麦萌因为被麦晓嘲笑“写的像画的画的像写的”，心血来潮买了支钢笔买了瓶墨水开始练字。可是麦萌嘛...从墨水带到学校里的第一天开始小明就天天担心哪天麦萌会把墨水泼到自己身上，果不其然，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间操过后，同学们情绪高涨回到教室。小明刚一坐到座位上就开始抓着前襟抖衬衫，动作幅度太大，碰到了正在吸墨水的麦萌，于是...
　　小明的白色校服衬衫下摆开出了蓝色的花，不过小明并没有觉得多难过，一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二是因为还有人陪着他一起受难。
　　许轩刚回到教室，路过麦萌的座位时就正好上演了这么一出。小明的肘部打了麦萌一下，麦萌手一抖墨水跟着翻，小明下意识想要接住，结果弄了一手蓝，还溅着了路过的许轩。
　　当时安静了那么几秒，麦萌和小明面面相觑。
　　小明在脑内迅速反应，思路从“深究起来的话墨水是我打翻的”到“但是墨水是麦萌的”再到“不对啊我才是最大受害者啊！”转了一圈之后，听见麦萌的声音。
　　“我错了...”可怜兮兮的。
　　这么一来激发了小明的保护欲，他伸出手把麦萌护在身后：“没你事，我没拿稳。”
　　“不对不对，我要是不把墨水带来就好了！”
　　“你也不想这样啊，没关系我来解决。”
　　两个人你你我我推让了半天。许轩叹口气，问：“不去换衣服吗？”

　　许轩只是袖口处沾了块墨渍，跟小明比起来不算什么。小明衬衫的整个右边下摆全被染上了墨水，湿了一大片，还染了裤子。
　　好在两人都带了运动校服。墨渍一时半会洗不掉，本打算就这样算了，麦萌却说什么都要帮忙洗衣服，
　　“我来吧真的！不然我下半生都会于心不安的！”
　　“千万别客气应该是我来洗的快给我把没关系的！”
　　“没事反正这周也是我做家务！”放洗衣机里转一圈就好了，不差这两件。
　　站在储物柜前准备换衣服的小明和许轩十分无语，最后还是许轩最先做出动作。他当着麦萌的面解开扣子，见对方还没反应，干脆脱下来直接丢过去挡住麦萌视线。

　　最后，在麦萌的强烈要求下，两件男生衬衫被带回了家。
　　然后就出了大问题。
　　周一的早上，许轩刚到学校，就看见头顶在自己储物柜前一脸痛心疾首的麦萌。
　　“又怎么了？”
　　听到许轩的声音，麦萌一下子直起身，眨了眨眼睛。
　　“许大哥...”
　　......
　　他可不可以不要做她大哥？
　　许轩又问了一遍，麦萌双手背在身后吞吞吐吐。
　　“我只想说...呃...”说着打开书包翻开翻去，“如果...如果你的校服变成了...嗯...这样！...你会介意吗？”
　　当年的白衬衫已经变成了花丝巾，还是波西米亚风的。
　　许轩望着那件衬衫沉默了，表情复杂。微微思考了一会儿，给出评价。
　　“干得漂亮。”
　　“不是啊我...那个...它从洗衣机里出来了就变这样了，不光你的姐姐的小明的也是...我...”
　　说到小明，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毕竟跟许轩比起来，小明好解决太多了。最多也就是当小明埋怨的时候麦萌一拍桌子，一副“姐就是洗坏了！怎样？”的表情过去他就不敢再说话了。可许轩不一样啊，他可不是省油的灯。
　　“怎么办...”麦萌把那件花丝巾披在自己头上，身子缩起来让自己变小再变小。
　　“算了。”本来也没指望麦萌能把衣服洗好，这样的结果也算是预料之内。
　　“要不...我再给你买一件？”麦萌弱弱的问。
　　“不用了。”
　　许轩的反应比想象中还要平淡，还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呢，不过他越是这样就越让麦萌觉得不安。
　　“真的？我还是赔偿你点什么吧，不然我...”
　　“不然你穿着它在学校待一天？”
　　“那还是算了吧...”

　　“真的不用我赔吗？”
　　麦萌蹲下身，双手放在许轩的桌上，只露出个小脑袋。
　　许轩把手中的笔放到桌上，转头问麦萌。
　　“麦萌，你烦不烦。”
　　从早上进教室开始麦萌就一直跟着许轩，下课铃刚一打响她就立马出现在许轩的桌前，许轩这一整天获得的唯一自由就是去卫生间，还要跟麦萌再三声明。
　　要说原因的话还是那一句，那可是许轩啊。可是表面上波澜不惊不一定什么时候记你一笔再在关键时刻找回来来个点睛之笔的许轩啊，麦萌可不敢怠慢。
　　“你就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不然我心不安...”怕你以后再来坑我。
　　许轩叹气，自从遇见麦萌之后好像自己叹气的次数多了不少？本想劝麦萌回去的，可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拍了拍麦萌的头。
　　“那就放学后跟我去个地方吧。”

　　许轩的说法是，有朋友要过生日，自己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于是让麦萌帮忙挑选。
　　“可是为什么是我啊？”
　　对此，许轩回答：“正好你还能送我回家。”
　　听听听听！许轩大人就是不一样，一个路痴人家都敢这么义正言辞！不过也是，反正自己是路痴这事已经被麦萌爆出来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可是当麦萌站在商店街上的礼品店门口时，麦萌愣了。
　　“女的吗？”
　　“嗯。”
　　“女朋友吗？”
　　许轩笑了笑，“你要是这么说的话...”
　　“什么啊...”突然就没了兴致，“有女朋友的啊。”
　　麦萌自顾自走进店里。许轩站在原地看了麦萌的背影好一会儿，才笑着追上去。
　　女生的话那就好办了，麦萌指了指橱窗里的布熊布兔子布娃娃，“随便拿一个就行了。”
　　“太随便了吧。”
　　不知怎么突然就急了起来，“不是你给女生买礼物你有什么不知道买的啊，女孩子肯定都喜欢这些东西的，或者说你从这店里随便拿一个什么出来她们不喜欢啊！这点事还要找人帮忙...真是...”
　　“......”

　　麦萌拿着手中的龙猫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觉得审美疲劳了，又拿起右边的乔巴捏了捏。
　　“快点挑一个走人，布偶不行的话就装饰品，或者送朵花什么的，你不是很擅长送花的嘛。”原来是轻车熟路，难怪那朵向日葵送的那么坦坦荡荡。
　　许轩有点无奈又有点想笑，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就又被麦萌打断。
　　“这种程度的事情起码要自己搞定啊，不然你女朋友多可怜。嘁...让我来还以为是给男生买礼物呢，以后这么没水平的事不要找我好吧。”完全没了白天时惹了祸的那副态度，现在整个人厉害的跟什么似的。
　　不过许轩没有在意这些，他抓住的重点是：“你给男生买过礼物？”
　　“当然了。”
　　麦萌蹲下身，望着橱窗里的香薰，考虑是心形的好还是星星的好。可是她为什么要考虑这个呢？本来对于现在在这里的自己本身都让麦萌觉得火大。
　　“送谁？为什么？送什么？”一句一空格，问的紧凑又有序。
　　“很多啊...”麦萌漫不经心地自爆家底：“小明啊站长啊班长啊同学啊哥哥啊，反正就那些，送什么的话...”停了停，“给小明送过篮球护腕什么的，台灯音响之类的也买过，上次泰民哥哥过生日送的是手表，站长的话是...什么来着？啊对了！情人节的时候不是会送巧克力的嘛。”麦萌抬起头，发现许轩完全没有在听的样子，再说下去就像自言自语一样，于是潦草结尾。
　　许轩微微沉吟，轻描淡写的回应了一句。
　　“啊，是吗。”
　　怎么这个人...总是给麦萌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呢？

　　“所以说，你依着自己的品味，给许轩的女朋友挑了礼物？”
　　智恩坐在麦萌面前双手环胸。原来许轩有女朋友的啊，难怪对其他女生都那个态度。
　　“嗯。”
　　麦萌吃着午饭，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不过他女朋友应该不是本校的吧，没看见他跟哪个女生在一起过。”
　　“是吧。”麦萌漫不经心的，对这个话题提不起兴趣。
　　“不在一个学校也不沾花惹草，看来他女朋友很厉害啊把他管得那么乖。”智恩双手握在一起放在唇边，小声说了一句“应该很喜欢她的吧，许轩。”说完之后觉得有些不妥，摆摆手立刻改口：“该不会是年长女什么的吧？许轩那样的看起来就像是会喜欢姐姐啊老师啊什么的，搞不好是什么禁断恋情！”
　　“是吗。”持续低气压。
　　“既然许轩那么重视他女朋友的话...”智恩话题一转问麦萌：“这种事你怎么敢做的？”
　　说到这麦萌来了脾气，拍了下桌子，“我也很生气啊！”所以特意挑了个便宜的！
　　“......”
　　智恩摸了摸额头，深知自己跟麦萌完全就不在一个频道上，遂放弃交谈。但是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啊，有人会让别的女生帮自己给女朋友选礼物？而且还是麦萌？先不说麦萌的品味有多奇怪，单是得知自己的礼物是别的女生选的就足以让人家火冒三丈了吧。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许轩也没有谁了。可是也说不清是哪里出了问题，智恩总觉得有一种违和感，却又说不出是怎么回事。
　　“那你们买完就那么回去了？”
　　一提这个麦萌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请我吃冰棒来着。”
　　“......”
　　永远别想跟麦萌讨论什么正经事，这是智恩好久好久之前就知道的真理，跟麦萌不要说什么前因后果，直接把结论告诉她就行，而且速度要快，面带笑容。
　　智恩拍了拍桌子，一本正经。
　　“反正这件事你别跟陈果说。别问为什么！”
　　这句话刚说完陈果就过来了。三人随意的聊着天，当陈果无意间问起昨天大家都做了什么的时候，麦萌刚想开口，就被智恩踢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