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柳洞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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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扶着柳洞寺的山门喘气。还以为要死掉了，她摸着仍然狂跳不止的心脏想，以子弹的速度在城市上空飞驰，很想挣扎但是太害怕了所以只好紧抓住他，眼睛也因为风涌出泪水，太糟糕了，哪个人类想体验这种经历啊。虽说落到地上后立刻殴打了他，但那家伙居然只是哈哈地“还挺活泼嘛”，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灵体化逃掉了。
这座建立在冬木灵脉汇聚处的寺庙在半年前因“山体滑坡”而仍在修缮中，此时并没有僧人的身影。少女走向有光的居室，室内已经添置了不少西式家具，她除去帽子和御寒的衣物，露出一张人偶一样稚嫩的面孔。然而她的神情令几乎是虚假的美丽变得鲜活起来。那是长期立于钢丝上的人拥有的、慎重又顽皮的表情。她从抽屉里摸出一支烟点上，烟雾像寒气一样笼罩在身侧，褪色般颜色不均的灰发与无机质的深翠双眸使人联想起严冬的森林。
这个少女，给人以出生于极寒国度的印象。
少女的面前是一堵钉满照片、剪报和单据的墙，照片间用不同颜色的丝线连起，丝线最密集处正是间桐。若是远坂的当主在，大概会为少女对此次形势最有利者的轻蔑愤怒不已吧。她将韦伯的照片新添上去，附上一张机票与机场银行的现金兑换记录。此后就再找不出他的行迹了，看着什么都不懂，倒是意外地谨慎。加上征服王的战车，真是最难追踪的一组。
打印机里吐出berserker的图片，那是仓库的摄像头被卷入爆炸前留下的最后影像，即是用科技的眼来看，黑骑士的身姿也掩映在雾气中。难以想象间桐雁夜能够召唤来如此强力的servent，间桐家道中落有些年头，没有爱因茨贝伦自行发掘圣遗物的情报网，也没有远坂的财力，想要得到高质量的触媒，大概得将藏书卖光吧。
若是以相性召唤，情报中的“平凡人”间桐雁夜，心中竟有如此的狂气吗？不过，对于未成年就叛出家门，脱离魔道的继承者而言，有这样的魄力也不足为奇。
berserker的行动很不合理，攻击saber是其主正常的判断，但袭击archer却极为无谋。远坂拥有此次战争中最大的优势，英灵的真名尚未暴露，魔力充裕，与教会有联系并掌握情报，想通过杀死servent而一口吞下这条大鱼是不可能的。然而，间桐雁夜若是以私怨来行动的话？少女心口涌起一阵挫败，那单薄的身体想必撑不起berserker的魔力消耗。如果他力竭身亡，恶灵属性强烈的间桐老魔术师接手怨灵一样的黑骑士……少女打了个寒颤，对于她，这是最糟糕的发展。
另外需要注意的就是rider，征服王的数值极其优秀，其魔力量的庞大，恐怕位列此次战争前三。saber，archer，rider，这三骑若有人退场，即使不足五骑，圣杯也可能提前开始活动。绝不能让事态走到那一步，少女下了决心。saber与rider似乎立下了战约，那么，要从骑士王身上下手吗？少女罕见地犹豫了起来，爱丽丝菲尔的身份是能否先攻爱因茨贝伦的关键，“器\\\"还是master？前者的话，难以想象阿哈特会将令咒交给外人。
人造人作为master的性能是顶级的，但缺乏战斗力，爱因茨贝伦过去的失败证明了这点。卫宫切嗣是雇来的护卫吗？由爱丽丝菲尔和saber在台前活跃，再由魔术师杀手干掉被人造人的羸弱吸引来的魔术师，这方法灵活的不像阿哈特的木头脑袋想出来的。即便如此，master爱丽的风险也太高了，倘若她同时拥有“器\\\"与master的性能……
胡思乱想之际，唇间的香烟突然被取下，少女“呀”地惊呼了一声。悄无声息靠近的，是个双目赤红的男子，明明是冬天却只穿着白T与长裤，咧嘴笑的样子像露出獠牙的猛犬一样。
“什么嘛，还以为你去夜钓了。”少女瞟了他一眼，以平稳的语气说，大概是懒得动身，并没有夺回烟或重拿一支的打算。
“老子不干正事的吗？”男子笑骂，将少女揽到身前，用烟头在空中划出闪亮的符文－－是北欧的卢文字－－将未燃尽的烟叼进嘴里，含糊地说：“你看这个。”
于光芒中浮现出的，是正牌caster，吉尔·德·雷爵士的脸。少女以严肃的神情观看这场saber与caster主演的滑稽剧，刚要说什么，肩头一沉，男子将重量压过来，靠近她的脸，问：“我说master哟，有这种根本算不上英雄的人物，还有berserker那样的怨灵，圣杯出了什么问题吗？”
辛辣的味道飘过来，男子的语气中并不包含责难，只是单纯的提出疑惑，便有令人汗毛倒竖的压迫感。隐瞒的话就咬断你的喉咙，那双红眼睛是这样说的。
“圣杯原本就是无色的东西，什么样的颜色都能沾染。”男人因话中不详的深味拧起眉头，少女继续讲述着“上一次，天平的魔术师艾德费尔特参战了，他们的魔术特性令家主姐妹两人共享一名master的权限，又因性格相异而召唤出一位英灵的两面，随使役者切换。听起来很像作弊吧？－－全是假的。”
“‘黑’的英灵只是龙的造物，即使最终被归入光辉的传说，甚至能够被召唤而来，但那毕竟只是创造者愿望的具现。与退场后会化为魔力块的英灵不同，‘黑’只是愿望的凝聚，无法回归座，因为是龙的愿望，也不会被圣杯接受，仅能作为无色大釜中的浑浊存在于圣杯中而已。”
“那东西，还活着吗？”男人尖锐地追问。
“……只有这次启动大圣杯才知道了。”
少女有所保留，男人如此判断。他没有继续发问，把熄灭的烟头扔在地上，负责扫除的低级灵匆忙冲过来。夜深了，柳洞寺的上空挂着亡者的月亮，幽深的森林里传出风的声音。淡绿的磷光在窗外浮动，那是后山墓地中灵的碎片，随着扣住山体的巨大结界的脉动而闪烁着。
一片静寂中，男人突然笑了，“真是棘手！不错的难题啊。”
空气中的张力瞬间淡化的干干净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那样，男人“啊”地转身，“鱼还没冻起来。”
“还是去了啊……”少女小声嘀咕。
“最后一次啦。”男人用手中不知何时浮现出的木杖轻击地面，身上的衣物变为饰有毛皮与金子的斗篷，“大闹一场吧，master。”说着不知是希望还是祝愿的话语，消散了踪影。
少女跌坐进沙发，长久积蓄的压力和紧张在四肢扩散，疲劳渐渐合上了她的眼睛。意识模糊之际，她注意到有个人影正在靠近，直到绢丝般的白发垂至面颊，她才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啊，我的berserker－－少女默默在心中念着他的名字，应当起身行礼的，但疲倦的身体就是不愿意动弹。王原谅了她的失礼，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问：“伊娃，你对余就没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少女－－伊娃－－本有许多事情要说，提防间桐，爱因茨贝伦的master人选，archer真麻烦，还有关于rider的事情，但当冷冽的气息喷在她脖颈时，少女只是颤抖着感受尖牙的刺入。
“王啊，当我屈服时，请杀死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柳洞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