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比一》山有树兮树有枝

28、Chapter 28.

　　Chapter 28.
　　月黑风高时，正好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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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醒醒，我们到了。”

　　在中迷迷糊糊地被允浩摇醒，迷迷糊糊地下了飞机，迷迷糊糊地拽着拉杆箱跟着允浩出机场，上公交，找事先租好的房子。
　　估计这时候就是把金在中卖了，他也会迷迷糊糊地自己走过去——允浩这样想着，当然也只会是想想——他的在中他哪舍得卖？
　　另外，他也不缺钱。
　　……
　　来中国前，因为这一次会住得长的缘故，在中便按他居外游荡的惯例，提前联系租好了一间房。是以到达之后简单联系便谈妥了入住事宜，两人放下包，习惯了金在中布置的家，这一回就连允浩也顿觉空荡荡。虽说是拎包入住，但毕竟是出租的房间，人味总还是少了点。

　　那么，就上街吧。
　　并肩走在江西省会的大街上——南昌这地方其实在中也是头一次来，但由于他长期跑外的缘故，华东五市早就蹓遍，西北西南也曾多日逗留——中文几乎成了金作家的第二语言，连英语日语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允浩看着在中突然欢脱的样子，看起来是完全除去了刚才的迷糊状态，这会正满血得瑟着。
　　允浩突然拉住在中的手，阻止了他时不时意欲向街边的老人小孩搭讪的行为。
　　“允浩你拉我做什么？”当事人还完全委屈，“放开啦，我要跟小妹妹说话。”
　　“不许说。”
　　“你自己不好好学中文还不让我说……”在中撅着嘴，十分委屈地抱怨着，“你又独裁。”
　　“你也知道是‘又’了，就习惯着吧。”
　　“……。”
　　“喂，允浩，”在中突然别扭地看了看四周，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这是大街上诶……”
　　“怎么了？”
　　在中瞧了一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很好。”
　　“……。”
　　“松手”计划由金小花的二度失败告终，期间附赠郑灰狼在某时刻霸道地将交握改为十指相扣的重大罪行、以及金小花不自然红到透的耳根……皆大欢喜。

　　置备了枕巾床单、逛了逛南昌的小吃；看了看南昌小摊上的衣服配饰，遛过了卖摆件的亮闪闪的小商店……在路边摊吃了小吃，购置了必需品和几样食材，而浪漫有生活的金才子当然也不会放过那些看似没用的东西们——什么风铃笔筒之类物美价廉的小物件通通往回捞，末了儿还脑子一抽抱回了一盆吊兰。
　　“在中啊，”郑总裁此时正毫无形象地抱着一堆杂七杂八的小物件，“别的没什么，那吊兰怎么办？”
　　“我养着呀。”
　　“我是说咱们不在家的时候怎么办？”
　　在中一愣，也是啊……以他的性格当然不会安分地只呆在南昌，好不容易来了一趟江西，还不得到处跑跑玩玩？
　　但金在中是谁啊，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找邻居。”
　　“你认识邻居吗？”
　　“去敲门不就认识了。”
　　“……。”
　　允浩默，懊悔自己怎么能忘了在金花花抽风的时候不要跟他搭话这件事。
　　——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按俊秀的话说那就叫生死攸关。
　　……
　　很可惜，邻居的大门不用金小花去费劲地敲了——邻家大姐一个失足吓得在中差点把手里的盆栽直接就扔了出去——那那那那可是孕妇啊孕妇！
　　台阶不高，邻家大姐也算“身手敏捷”，一瞬间护住了要害，可惜还是动了胎气。两人吓得急忙放了手里的东西，慌慌张张地叫车、送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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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太谢谢了！”邻家大哥感激地捧着在中的手一阵摇晃，而后者却还处在独自神游的状态中尚未醒来，表情那叫一个呆萌，眼神那叫一个呆滞。
　　允浩巨无奈地替在中开了口，顺便把大哥粗糙的双爪从在中一双嫩手上扒下来，
　　“大哥以后还是多抽时间照顾照顾嫂子吧。”
　　要说这对大哥大姐——孕妇名叫林悦，今年二十有九，郑大哥则是早越了三十大关。二十九岁第一胎实在是不小了，加上孕妇身体本来就比较虚弱，四个月奔五个月的这当口，虽说不至像头仨月那么折腾了，但也总是要注意，至少放她一个人住总是不合适的。
　　可惜，大哥在外打工，更何况之前已陪了她一月了；双方老人要么去世，要么即将去世……亲戚什么的也不多有。
　　“这事真是愁坏了我俩。”大哥的眉头都要拧到了一起。
　　……
　　后来允浩才发现不可惜，大哥大嫂也完全没必要再愁，因为金小花的设想从一次敲变成了天天敲。
　　“姐，开门呐我给你送汤来了。”
　　“姐你慢点走不用急，我端得住。”
　　“姐我帮你打扫房间吧。”
　　……
　　允浩淡定地拖着地。那厮把他扔在家里干活居然去帮别人打扫！
　　而且还一口一个姐的叫着！
　　允浩气不打一处来：这怎么就那么刺耳呢？！！！
　　……
　　允浩怒怒地拖着地，把地板想象成某过分热心的金花，使劲拖。
　　金在中，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你知不知道？

　　月黑风高时，正好耍流氓。

　　在中被某狼从厨房拖到卧室，领口被拎拽得敞开了好大一片，身下是柔软的大床，面前一米八多的灰狼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狼身后的门，是关着的。
　　在这个敏感的地方，不怪金在中多想。他认为决不能相信郑允浩此时并无波澜的表情——其实那也许正是暴风雨来临的先兆。
　　允浩有些玩味地看着慌忙拉好衣服的金在中，手扶衣柜斜着身子看着他，倒要看看他能有什么样的反应。话说那天在医院极不浪漫地表了白之后，两人虽算是确认了关系，但金在中这厮却长期的不在状态，这让允浩很是苦恼，惟一的一次浪漫调情现场还让金贤重和李泰民那俩不着调的打断个正着。
　　允浩表面不说实际却愤愤然，不知在心里将那两人骂了多少遍。

　　“允浩……”
　　“叫我什么？”
　　“那个，允……允呐……”在中不光憋出那一个字，还生生憋出了一个笑来，那表情别扭得就像干咽了辣椒一样，通红得还无比难受，却又不敢发作。
　　允浩满意地“嗯”了一声，唇边的笑意增加，一动不动继续观察。
　　在中眼看他这是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己了，一时脑子里滴溜乱转，两秒的僵持并不算长，但别人不知道的是，在中却在两秒内做好了强大的心理建设。
　　这一点允浩也许是知道的，因为他看到金在中无比纠结几近冒火的眼睛。

　　“允呐……你坐……”在中突然往边上挪了挪，拉允浩坐下。允浩顺势坐在他身边，挨得很近。
　　在中脸上一片火辣辣，不自然地又往边上挪了挪，没想到郑允浩居然厚颜无耻地跟他一块挪了过来，把两人之间那一点点缝隙也霸道地占据。
　　“在啊，想说什么？”允浩故意靠近他耳边说，气息吹得在中痒痒的，又不敢躲不敢挠。
　　金在中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突然这么怂，百思不得其解，可心里就是总有一个声音暗暗提醒他危险的信号。
　　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是以他此时全身心戒备意欲逃离狼爪。

　　正面交锋不行，那就转移问题！
　　在中突然爬到了床上跪坐在允浩身后，无比狗腿地给允浩做起了按摩来，博览群书的金在中自是对养生按摩也少有涉猎；加上男人手劲又足的缘故，这按摩就显得有些专业了起来。
　　允浩对此很是受用，他笑眯眯地捉住了在中在他肩上的一只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这么乖，怎么还老去烦林悦姐。”
　　在中咬牙，谁烦了，这借口找得真不赖。
　　允浩心知身后的人早已冒火，却置之不理，依然自顾自说道，
　　“说起林悦姐真是个好女人，人长得漂亮又细心温柔，怪不得在连你都赞不绝口呢。”
　　在中按在允浩腰间的手突然就抽了一下，在中费了好大力控制自己没有给他往死里掐。
　　——你丫不就是因为我夸了两句林悦姐把老子拎进来了么？！！
　　在中心里默念了一千遍“郑允浩是合气道三段”——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发飚他完全没有胜算。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算现在不发飚，他也一样是没有胜算的。
　　——因为对手太强大。
　　“在中啊，你对我表白也有小半个月过去了，”允浩大言不惭地说金在中对他表白，听得后者嘴角一阵抽搐，“可你竟然这样冷落我，陪我出来休养居然天天去照顾别人，在啊，你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根本就没乱嘛……在中翻白眼，接吻那次算“乱”了么？在中的手顿了顿，他看着郑允浩宽阔的后背犹豫了一下，轻轻抱了上去，环住他的腰。
　　“允……允呐……我们回来还没有吃饭呢……”
　　“饿了？”
　　“嗯。”
　　“是吗，我也饿了。”
　　……
　　天旋地转，金在中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郑允浩的脸。郑允浩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手撑在两侧，一双墨玉般的瞳仁中幽幽地闪着光泽。而这样近的距离，这样暧昧的姿势，让他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感受到郑允浩火热的身躯，以及两个人一起加快的心跳。
　　在中有些不适地别过脸去，不与那双眼睛视线相交。
　　“其实我们目前还没有乱，不过你放心，很快就会了，”允浩贴在他耳边，说得他面红耳赤。
　　“在中，我会对你负责的。”

　　一句话极其暧昧，说得身下的人全身紧绷，脸也别扭地别过去不与他视线相对。允浩玩味地看着脸红到耳根的金在中，一时失笑，双手用力撑了起来，暂时离开了紧张过度的金在中，站起来走到衣架边上，伸手往衣兜里摸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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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愣愣地看着无名指上亮闪闪的钻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金在中，我爱你。”
　　允浩的脸上褪去了所有的玩味与狡黠，换上了一副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青涩，墨一般的瞳仁温柔地注视着他，将他的眉眼、他的一切再一次印刻在心里，以更爱。
　　此时的郑允浩不是二十五岁的总裁，他只是郑允浩。
　　注视着他那双完美的眼睛，从惊愕与紧张中寻找他的反应。在中的怔愣让他只能凭靠感觉去猜测，试探着靠近他，轻吻额头、眉心、眼角、脸颊，他的动作带着青涩的生疏，微微的颤抖显示出他同样的紧张。
　　金在中感到心跳响彻了体腔头腔，“咚咚”的响声让他似乎连“我爱你”三个字也快要听不清楚；可他又分明听得真切，真切得让他忍不住紧张，紧张到竟然失语。
　　在中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在翻腾，几乎就要喷薄而出的冲动，他却难以形容那是什么，更无法排解那股燥热和不安，这种冲动让他快要抓狂。

　　郑允浩爱金在中，他是金在中，郑允浩爱他。
　　郑允浩……

　　最后，身体替他作出的反应，就是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