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比一》山有树兮树有枝

24、Chapter 24.

　　Chapter 24.
　　头颈相交，呼吸相闻，肢体相缠。不知是身体温暖了胸口，还是心温暖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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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麻戏骗过了摄像头，抽风病抽傻了绑架犯，外头的闹市也随着夜渐渐加深而渐渐散去。两个人正背靠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里孩子们的“礼物”就到了。
　　角落里的小红点变暗那一瞬，在中狡黠地笑了笑。
　　“啊……好困了……”在中打着呵欠，“睡觉吧。”
　　从铁门照进来的微光突然消失，原本寂静的半夜被混乱打破。允浩看着金在中满足地准备睡觉的懒洋洋样子，心里大略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昌珉起范？”是他们做的吧。
　　“嗯，”停了电，这回在中可以不用再顾监控器、光明正大地说了，“歇会吧，明天好有力气。”
　　“什么时候？”
　　“嘘……”
　　在中突然捂上允浩的嘴，两人细听，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随后铁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MD，你们这俩灾星，一来就停电，”绑匪口里骂骂咧咧地，“给老子老实点，别想趁着半夜逃跑。”
　　又骂了几句，他重新关上门，大概就守在了门外。

　　“唉，嗓门真是大，”在中抱怨着，“吵得我困劲都快没了。”
　　黑暗中两人靠墙坐着，几天来工作劳累，晚上又摊上绑架这号事，两人很快就有了睡意。

　　但是，现在是一月份，最冷的一月份。
　　在中感到身边的人微微发着抖，对这个天天闲着没事喊他多穿衣服、自己却冻成这样的总裁十分无奈。
　　真是，真是不拿自己当好的呐。
　　在中默默地叹了口气，往允浩身边坐了坐，头靠在允浩肩膀上，不挨着允浩的右手就顺势环上了允浩的腰。
　　在中不管允浩的惊讶，还舒服地在他颈窝蹭了蹭。
　　“还是活着比较重要，我就委屈一下了，本大爷的豆腐可不是谁都能吃的。”
　　“……。”
　　在中不管允浩发僵的身体，自顾自地窝了个舒服的姿势就闭眼睡觉。他的头就靠在允浩颈窝，一只手就环在允浩腰间，大半个人就那么靠着允浩——两个人的心跳就像贴在了一起，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
　　那个飞扬跳脱、积极阳光又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的金在中——更重要的是——他所喜欢着的金在中，就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
　　而当他回抱住在中的时候，在中被他的僵硬逗笑了。
　　“你那么紧张干嘛？”
　　“……。”
　　“放心吧，我不吃人肉很多年了，不会吃了你的。”
　　“……。”
　　金在中很惋惜这个时候黑灯瞎火，让他不能即时欣赏到郑允浩窘迫的表情。感觉到郑允浩已经处在爆发边缘，在中决定见好就收。
　　在中抬头贴在他耳边，
　　“明天上午配合我，我们走。”

　　寒冬的夜，即使在温馨的公寓里也要裹得严严实实才能安然入睡的这个时候，阴冷的地下就像是冰窟，两个人的体温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温暖这个毫无人气的空间。
　　在中配合允浩往边上挪了挪，离开了冰冷的墙。
　　而没有了墙的支撑，两个人只能靠着彼此。随着动作的结束，整个地下室陷入一片安静。肩上靠着头，头上枕着头，腿贴着腿，四手相交。彼此连呼吸都听得清楚，这回不光是允浩，连在中也感到了一丝异样。在中感到脸上有着不同身体其他地方的温热，而他只能将这种躁热推给别处——因为脸埋在颈间嘛。
　　即使是好朋友，这样亲密地抱很久，大概也不会像想象中那么自在的。
　　心中很异样，脸颊很躁热，肢体又冻得冰凉。凉意由地上传到四肢再沿着血脉渗向心脏，在中感到寒意已经快要上到胸口。
　　身体的寒冷，也许能抵消心里的寒冷么？

　　“郑允浩。”
　　金在中没有办法，只能靠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黑暗中看不清两人说话吐出的白气，但却连张嘴都感觉舌头一阵冷。
　　不行了，一直这么下去，到明天也走不了。
　　“嗯？”头顶传来回应，声音被努力维持了与平时一样的状态，在中感觉抱着自己的胳膊紧了紧。
　　而门外就是瞪着眼睛守在门口的绑匪，两人又不可能商量逃跑的事，不如随便聊点什么吧。
　　“允浩，今天二十几了？”
　　“二十四五吧。”
　　“你准备在哪过年？”
　　“T市。”
　　“过年还不回家么？”
　　“嗯。”
　　允浩的声音极平静，在中却突然觉得自己问错话了，而没想到的是，这时候却是允浩轻笑了一声，
　　“别在意，我习惯的。”
　　这半天来第一个稍长的句子，本来是安慰金在中的话，却也因它暴露了一些信息。
　　允浩的声音有一点发颤。在中敏锐地察觉到，抬起抱在允浩腰间的手去摸他的脸。
　　“金作家怎么能调戏人？”在中的手被允浩半路截住，掩饰意图之明显，两人都看得清晰。半空中握在一起的手僵了一僵，随即在中抽回手，恢复到了之前的姿势。
　　在中把允浩又往远离墙的方向带了带，墙外渗进来的寒意让他的手冻得快要没知觉。
　　“谁稀罕。”

　　黑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两个人彼此拥抱，昏昏沉沉却又睡不着，太冷的时候凭聊天转移一下注意力，太累的时候就默默靠着闭眼小休，但只是静静地给对方温暖，从对方那里取暖。头颈相交，呼吸相闻，肢体相缠。不知是身体温暖了胸口，还是心温暖了全身。

　　大概就是从那晚以后，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变得不一样。
　　亦或许，很早，就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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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于停电事故引起了绑匪的混乱，又要忙着修复电源，又要担心人质逃走……为此这票绑匪几乎折腾了一个晚上，弄着三五个神经兮兮地守着地下室，结果这一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两个主角不说美美地，至少可以说是安安静静睡了一晚上。
　　虽说很冷，在中揉了揉有点发疼的后颈，一晚上昏昏沉沉的几乎没动，还真有点吃不消。
　　那，咱们金九爷哪能是自己老老实实吃这苦的人呢？

　　在中不管外头已经困成了什么样，刚睡醒站起来就叉着小腰对着铁门开嗓：
　　“喂快来人哪我饿了我要吃饭！”
　　第一声略带沙哑，第二声满血复活，第三声高亢无敌。
　　允浩默默着活动脖子和四肢，并及时地在第三声之前捂好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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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允浩，你也真是行……
　　第三声既然叫无敌，那当然是无人能挡了——唯一一个还坚持在门口的哥们眼皮打架地开了门，显然被金在中的魔音贯耳难以抵挡。而他当然什么都没拿进去——丫的你一个人质你还要求三餐？？！
　　也许他是打算意思意思训训俩人，大中午的他等着赶紧换班然后赶紧吃饭睡觉，没工夫跟他俩这闲耗；熬了一晚上，最困的时候大概就是中午这会了。
　　不过，“训”的确发生了，但可惜方式与他所想不大一致，并且角色互换了一下下。

　　——合气道三段郑选手瞬秒喽喽，动作利落寂静无声。
　　允浩不以为意地笑笑，与刚好回头的金在中对了一个眼神。

　　既然开了局，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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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为什么不是晚上、凌晨，而是偏偏选在了天大亮的中午呢？
　　这话得从昨晚说起。在中和允浩正在街上游逛时，在中一时兴起拽着允浩蹓到了小巷，结果也许是郑允浩那个头那相貌目标太明显，好死不死就那么巧地被蒙了麻袋。金在中醒来时估计时间还未至半夜——也就是他俩并没睡过多长时间。
　　那么换句话说，就是他俩并没有被带离原处多远。

　　地下窗的小窗户被封闭，但隔音效果却不会因钉了铁条而变好。窗外还时不时响着叫卖声——夜市。
　　而有夜市的地方，一定不会人太少。
　　听外头绑匪们说话，加上地下室这儿还有显得比较专业的监控器，在中和允浩都猜测这大概是一个有点组织性的□□，□□不缺人，流氓不缺夜生活。

　　在中转了耳钉给昌珉发了求救信号，而信号受方处理完美——昌珉钦点了擅长黑客攻击的金起范，在半夜常跟他互发病毒“对练”的时间将对象换成了绑匪。金起范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干掉了工厂那片的电路系统，成功地折腾了他们三个多小时才欣然收手。
　　下一步，就得看两个当事人的了。

　　绑匪无非就是要赎金——有天那儿早在昨晚就接到了勒索电话，结果电话被沈昌珉追踪，又给起范的入侵极大丰富了信息……而另外，绑匪电话里一定会说的就是：绝对不起联系警察！
　　而刑警队的强仁队长和泰民珉豪这会就正郁闷着，明明就知道目的地还不能行动——这规模，这气势，明显就是一□□啊！
　　只能在门外乔装查探，三个刑警只能在心里愤慨。人质的安全第一，又加上他们又与两人认识，再加上他家亲亲特特和昌珉大总裁再三嘱咐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强仁愤愤把烟头往破土地上一甩：
　　MD……要不是担心在中和允浩的安全，老子一定灭了你们！

　　……

　　其实中午逃跑好处多，绑匪犯困的犯困吃饭的吃饭不说，主要是他俩也能暖和一点。两人算是凑合着休息了一夜，手脚都冻得冰凉，连四肢都快僵硬了。

　　听着外头吃饭的吃饭去，睡觉的睡觉去，约莫一估计，大概就是现在了。
　　从地上爬起来，互相捶捶打打整理一下呼吸心跳，恢复一□□温和身体的灵活度。捶捶打打的工作一交给金在中这个活宝又免不了一阵打闹，始作俑者被高大长臂总裁制服，被痒得几乎站不起身来。
　　估计盯监控的哥们早已彻底无语——这俩不是被绑架了么怎么还跟在家待着似的？被绑架了，有哭天抹泪的，有寻摸逃跑的，可就还真没见过这样秀恩爱打闹的。

　　当然了，因为我们要回家了——金在中如是说，面对着一个手刀干掉看门儿的合气道郑选手，两人对了一个眼神。
　　下面，可就真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