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女子》迪斯

20、第十八章 心魔

　　休息几天后，秦嫣又要开工了，按照之前约定来到一家广告公司，准备拍广告。

　　当她刚进拍摄室还没几分钟，便被叫到总经理室。

　　这个公司的总经理姓舒，是个带眼镜的大胖子，今天穿着黄色短袖，灰色大裤衩和蓝色塑料拖鞋，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前打着游戏。

　　秦嫣走到门口，敲了敲门，见他全神贯注盯着电脑显示屏而没理会自己，便走了进去。等她走近一看，大吃一惊：“舒总，今天不是周末呀，你怎么在这里打怪！”

　　舒总抬头一看是她来了，乐呵道：“是秦嫣啊，不好意思哈，今天公司空调坏了，热死了没法开工。我明天就去海南度假，这次合作就先取消，等天气凉爽一些后再约。”

　　秦嫣不解道：“你先暂停一下好吗？你去度假，那你的手下不去呀，你把工作交给他们不就行了，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

　　舒总暂停了游戏，让她先坐下，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接着道：“小秦啊，不瞒你说，现在是淡季，我公司员工都快发不起工资了。而你在这圈子里已是小有名气，我这小庙供不起你这尊大佛呢。要不你去其他公司忙着，等我这边有点起色了再联系你，你看行吗？这是上次的尾款，你先拿着，祝你财源滚滚，一切顺利。”说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她面前。

　　秦嫣一听这席话，一看这举动，扯笑一阵，双手护在胸前道：“舒总，我们之前也有多次合作，如果是我秦嫣表现不好，或有得罪你的地方，请一定告诉我，我可以改的，不然我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哪里哪里，你真的想太多了。”舒总笑着道。

　　秦嫣道：“呵呵，还是不愿意说真话，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再见！”秦嫣说后拿起信封站了起来。

　　“秦爷你慢走！”舒总躬别道。

　　等秦嫣终于走了，舒总长舒一口气，喃喃自语：“惹不起啊，少赚这几十万换来公司一片太平，也是值了。”

　　这时手下走了进来，道：“舒总，那明天还去海南吗？”

　　舒总道：“当然去，我不在的时候好好打理公司，那个姓秦的要敢再来，直接给我轰走！”

　　“明白！”手下爽快道。

　　当秦嫣离开这家广告公司后，便打车去了展览厅。在去展览厅的路上，心里不断咒骂那个人。本来说好的还有两个合作项目，怎么突然就没了，真是让人受不了，让人太无语。

　　一个小时后，总算到了展览厅。

　　站在远处一看，今天有展览，瞬间又感到一丝奇怪。因为之前每次搞展览负责方都会给她发微信通知，可这次却没法。

　　她带着疑惑渐渐走到大门，本想直接进去，无意间看到门口竖着一块公告牌，便停下脚步，向前一看，上面写着标语：谢绝模特入内。再往下看，又引用了一段上层下达的文件作解释。

　　秦嫣浏览一遍后，先是往公告牌上踢了一脚，后破口大骂：“无耻！你们这些人要断送多少女孩的模特梦！简直太过分了！”

　　这时两个保安闻讯走来，道：“干什么的，吵啥呢！”

　　秦嫣对二人怒道：“臭男屌！滚一边去！”那两保安见是美女，也不好动手，只好挡在门口，不让她进。

　　等骂完后她抬头看着这偌大的展览厅，竟容不下一个女子，感慨不已。

　　此刻的她也没得去了，只能回家。

　　姚兰这时正在王泽群家里。

　　因为怀孕，王泽群多次劝她搬过来住，可姚兰却说刚怀上不影响生活，而且还要照顾姐妹们，所以暂时不搬来，有空就来。

　　王泽群端来一碗鸡汤，放在她面前，道：“喝了它。”

　　姚兰接过它，闻了闻，道：“王哥，好香啊。”

　　王泽群乐道：“你知道我最早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姚兰摇头，笑着不说话。王泽群道：“是厨子。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是一厨子。大概做了五六年吧，赚了些小钱，便开始做起装修。最早也就拉了三五个人，摆摆地摊。后来接的活越来越多，发展越来越好，便在十五年前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一直发展到了今天。”

　　姚兰点点头，道：“有一句话叫三分靠注定，七分靠打拼，用来形容你再好不过了。你已经为自己打拼了一片天地了。”

　　王泽群让她赶紧喝汤，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没有今天，也不会认识你呢。”

　　见他感慨起来，姚兰放下碗，拉着他手道：“无论胖瘦，无论年纪，成功男士的魅力能让任何女人折服。我是打心底的佩服王哥，现在，将来，一辈子都愿意跟随王哥。”

　　王泽群用另一手搭在她手背上，温柔道：“有了你，我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再无他求。”

　　这时，姚兰的手机想了，打开一看是秦嫣发的消息，问她在哪儿，她说在王哥家，秦嫣便让她好好休息。

　　又过了一天。

　　这天中午，曹艳妮起了床，洗了个澡，回到床边翻着手机，见有一条新短信，便翻看。

　　这一看，把她给吓坏了。什么情况？原来是她的卡被刷了近百万。她连忙拿着手机跑到储藏室找赵策他们。

　　一到那里，发现只有赵策一人，更是奇怪道：“他们人呢？你快看看，我的卡被人盗刷了，怎么办啊！”

　　赵策看过短信，淡定道：“不用担心，是我两个弟弟取的。”

　　“你两个弟弟？他们人呢，去哪里了，让他们赶紧出来说清楚啊！”曹艳妮激动道。

　　“你先缓和一下情绪好不好，他们只是选择退出，不玩了，亏了这么多就拿了这么少，可以了。”赵策解释道。

　　“什么？不玩了！不玩了之前也不招呼一声！连张兴霸这种外人都不如吗！我们可是团体，输了钱还可以再挣回来，为啥要选择逃避！你赶紧打电话让他们都回来！”曹艳妮道。

　　赵策看了眼窗外，回过身来，理了理皱巴巴的衣服，走到电脑旁，说道：“最近这一个星期又亏了百万，再这样下去你让他们怎么活。他们走是明智的，我是赞同的，你也没理由反对。你觉得你赌球很厉害吗，要真厉害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模样了。我想了一晚上，也想通了，不想再跟你玩了，我也要走了！”赵策说后拿起背包，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曹艳妮喊道。见他停下脚步，她接着道：“赵策，他们和我没有感情瓜葛，走了也就走了，而你不同，你可是我的男票，难道只像个赌友般而没有真实情感吗？”曹艳妮控制不住情绪，已经哭了出来。

　　赵策听后转过身来，走到她跟前，帮她擦擦眼泪，低声道：“感情还是有的，可是你败家的速度让人吃惊，让人害怕，让人失魂。我怕和你继续下去最后连身上的短裤衩也都输掉了。我已经亏了一百万了，也没让你给我一分钱，我都自己全部承受。但我也没钱继续陪你了，你还是换个更有钱的男票继续玩吧。” 赵策说后，转身便离开了。

　　“赵策，你给我站住，你这个负心汉！”曹艳妮怎么也劝不回他，气得是一脚踢翻了一个凳子，倒在地上痛苦了好久。等下午再去柜台处一查余额，自己的卡上就只剩下两千块钱了。这可怎么办才好，等回了家直接瘫痪在床了。

　　到了晚上，秦嫣和姚兰走进储藏室，见空无一人，感到奇怪，便去曹艳妮房间。见房门紧锁，便向里面喊话，曹艳妮说自己精神不好，要休息一天。秦嫣、姚兰提醒她注意休息，便离开了。

　　再到第二天。

　　曹艳妮打开电脑，进到自己之前在国内买球的平台，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三万多，小许欣慰。她决定要用这最后的资本搏一搏。她先进了足彩社区，借助自己是这里版主的身份开始借贷筹资。这里的人平时只知道她在赢球，并不清楚她也输球，便相信她，愿意借钱给她。她通过一天努力借到了约一千万，又通过其他网络借贷平台，借到了两千余万，合计借到三千万，归还限期为二个月。这下她又有钱了，又可以开始了。

　　这时世界杯已经进入到了淘汰赛阶段。

　　在淘汰赛的第一天，她就赢了几十万，到了第二天，也在小赢。可到了淘汰赛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如时光轮回，历史重复，她开始输钱了，而且越输越多，一直输到世界杯决赛那天。此时，她手上仅剩下了最后的五百万，她毅然决定继续购买。购买了那支被人寄予厚望的，拥有球王的球队。她相信球王不会让自己失望，她相信这次一定能大获全胜。只要胜利，先把借款还清，然后带着剩下的钱先回老家，把心情和身体都调养好了，再回来。

　　到底她能不能成功，就看今夜球王了。

　　今夜，她穿着球王的球服，在球王登场的一瞬间，便开始高声呐喊，尽力加油。

　　一百二十分钟后，世界杯决赛结束了。

　　拥有球王的球队最终没有称王，她也输个精光。

　　此时，她已经精神恍惚，魂飞落魄了。不断感慨为何总是失败，难道是老天在和自己做对？悲痛万分的她，举起电脑显示屏，砸在地上。三千万资本说没就没，两个月期限又如何才能还清欠款，她已经害怕的不敢去想了。便找来笔和纸，写了一篇文字，写好后放在桌上，然后走向阳台。

　　今夜阳台，风比以往何时都大，吹得她头发凌乱，摇摇欲倒。她已脱下拖鞋，准备登上阳台栏杆。

　　嘴里不断念叨：“欠了太多钱，我还不上呢，我不想坐牢，只能如此了。爸爸妈妈，女儿不孝，来世再报你们的养育之恩。”

　　正是抬脚登栏之际，身后突然有人在喊：“妮妮，你搞什么呢，这么晚还不睡觉在干什么！”

　　她回头一看，是秦嫣，便解释：“糖糖，我，我就看看风景，一会儿就进去睡觉。”

　　“好吧，你快点，外面风大呢！”秦嫣道。

　　在秦嫣走后，曹艳妮闭上了眼睛，想了一通，忽然想到了一个男人，便是赵策。

　　几十分钟后，她走到赵策家楼下，给他打电话，他不接。给他发若干短信和微信，他也不回。

　　她没了办法，便打算走了。刚一转身，却被人叫住。回头一看，是赵策出现了。她连忙跑过去，抱头痛哭。

　　等她情绪缓和一些后，赵策放开她，对她道：“从五百万到三千万，再到一无所有。就一个月时间，你几乎经历了整个人生。”

　　曹艳妮难过道：“现在，我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可怜的人了，我好伤心，你能救救我吗？”

　　赵策坚定道：“并不能！你只有三条路可以选择，第一，想办法还钱。第二，赶紧跑路。第三，愧疚自裁。”

　　曹艳妮想了想，愁眉道：“我才十九岁，哪有那么多钱还呢。我是想死，可当我站在阳台上时，还未跳下便被秦嫣发现了。那么现在，就只有跑路了。”

　　见她依旧困惑，赵策从包中拿出一个口袋，道：“这次亏了那么多钱，我也是所剩无几，这最后的五万全给你了，你赶紧跑吧。”

　　曹艳妮伸出手来欲拿，却又没拿，一把拉住他手道：“要不你和我一起跑吧，我们一起想办法东山再起！”

　　赵策听后摇了摇头，缩回手去，道：“你这个傻女人，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在我眼里就是一败家子，我对你已经没有那种感情了。只是因为你之前做过我的女朋友，我才好心帮你一回，也就这一回，不要指望更多了。”

　　曹艳妮这才结过口袋，又向前给了他一个拥抱，想走，又停下脚步道：“你也不问问我要去哪吗？”

　　赵策强颜欢笑，对她道：“真是没兴趣。”曹艳妮听后紧闭双唇，轻轻点了点头，不知该说什么了，最终还是走了。

　　赵策僵硬的站在那里，待她完全消失后，走到不远处的长凳前坐下，内心难受至极，双手掩面，热泪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