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长歌》忆泉居士

8、许家遭颠覆（1）

　　一个月前，安歌坐在凌滨阁在滁州据点的书房里，拿着一卷书看的入神。秦嬷嬷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卷刚刚送上来的资料：“看来少主猜的没错，许家果然和莱皖国勾结。”
　　“许家虽说百年基业但终归是商人而已。就算富可敌国又怎样，想要控制整个滁州可不是有钱就办得到的。单凭几个嫁入皇宫或王府的女人也换不来这些。朝廷忌惮许家已久，断不会主动暗中支援他，只怕反倒会暗中牵制他恨不得立刻铲除他。而许家敢能以一介富商之力对抗朝廷，背后一定有一股强大势力的支持。”
　　“少主怎么就猜到是莱皖国呢？”秦嬷嬷有些困惑的问。
　　“滁州三面环海，气候潮湿。许家常年安居一方对外界的局势并不十分熟悉，能结交的也只有在贸易上认识的人。莱皖地处西北荒凉之地，常年与瑾国有贸易往来，通过的商家就是许家。许家虽然结交不少有势力的顾客，但真正有能力有胆量对抗瑾国朝廷的只有溏国和莱皖。瑾国国内还没人有这个实力。溏国一向自负，一般不会用这种手段来夺取滁州，我便猜测是莱皖暗中相助许家。就抱着赌一把的心态，让雅南装作莱皖来的使者到许家试探。没想到我真的赌对了。”
　　“少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朝廷早就想除掉许家了，三皇子那边也盯着许家很久了，凭向承宇的才智不可能没怀疑过许家背后的势力，只是他们一直没找到证据，也怕除掉许家，许家的财富会跟着一起掩埋。既然朝廷犹豫不决，那我就帮他做个了断，只是他许家的东西以后要姓安了。”
　　许家北院里，安歌带着一批劲装短打的护卫在火把的映照下缓缓走来，一步一步。俊美的脸上带着的笑容有着不同往日的邪魅，一身墨染竹叶痕白袍超脱淡然。“许老爷不愧是滁州的霸主，我设下一场小戏同许老爷玩笑，终究是被您看穿了。”
　　许博彦看着眼前风姿卓越的少年却愣住了，随即一脸的惊恐，仿佛那俊朗的男子是从地狱走出的一般骇人，双腿打颤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便干脆从椅子上滑下跌在地上瑟瑟发抖。
　　一边的许嫮相对平静许多，却也是一脸震惊，眼睛瞪得很大却失了神采，秀气的小脸失了血色变得惨白，朱唇也抿得紧紧的，身子僵直的站着，手中的娟帕几乎要被绞碎一般。
　　安歌一路走到许博彦面前，身高的缺憾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势，笑容挂在脸上却并未深入眼底。猛地一弯腰，幽深血色的双眸紧紧的锁住许博彦惊恐的双眼，仔细的将许博彦抽搐的面孔、紧张的神情全都收在眼里，语气再不像之前的漫不经心。
　　“许博彦，你还认识我吗？”
　　“清...清绝公子。”许博彦的声音都颤抖的厉害，眼看着安歌眼睛里的血色更重，那一身慑人的气魄逼的人不敢抬头又不得不抬头。
　　“公子？”一旁的许嫮突然朝安歌跑了过来，却被安歌轻巧躲过，许嫮看了看自己张开的双手呆呆的站着。
　　“为什么总是躲着我？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许嫮睁着眼睛尖锐的看向安歌的脸:“我许嫮哪里不好？就这么配不上你？你是名动天下的清绝公子又怎样？你答应会留下娶我的，却是骗了我不告而别，我以为你死了，原来还不过是你躲着我的借口。”
　　一边的雅南听着许嫮的话，眼中早已迸出杀意，像一只饿极的野兽死死盯着许嫮，恨不得立刻将她咬碎。安歌轻蔑的笑着，目光低垂在地面上，昏暗的灯光把一张俊脸映出点血色。
　　“许家称霸滁州，许大小姐也算是瑾国有头有脸的大家闺秀，当年却是不知廉耻的用尽计谋将清绝公子强留在滁州与你成亲。若当初不是在滁州耽搁了这么久，或许清绝公子也不会那样惨烈的死在坍骨关。”
　　许嫮听着安歌的话，一张脸涨得通红，却不知道到是因为羞愧还是气愤:“你不是清绝公子，你是谁？你撒谎，清绝公子不是我害死的。我那么爱慕清绝公子，我怎么会害他？”
　　“当年浔州战乱，灾民大量涌入滁州，许家不仅不肯放粮赈灾，甚至还在大量收购粮食囤起来，计划发一笔国难财。清绝公子心系百姓，来许家商议买粮放粮之事，许大小姐却以此威胁。何况，”
　　安歌转身看向许博彦:“若没有许老爷偷偷向莱皖国汇报，又和你串通强扣住清绝公子，莱皖不会知道清绝公子的行踪，也不会有时间在坍骨关布置好一切击杀他。对于清绝的死，你许家必须负责。”
　　安歌说的时候语气十分平淡，脸上也几乎没有什么表情，雅南却清楚的看到那双眼睛中有一种闪硕的冷光，凛冽非常。
　　许嫮听完呆呆的看向父亲，有些不相信又有些气愤，最后竟都化成了怨恨，一双美目差点喷出火来。
　　“父亲，他说的都是真的？您不是答应我支持我嫁给清绝公子的吗？为什么要向国主汇报？为什么要害死清绝公子？”然后她像失去了力气蹲在地上双臂将自己紧紧环住，声音低沉满满的痛苦:“我是真心喜欢清绝公子的，我不想害他的，您答应要帮我让他娶我的。您答应过的。”
　　“你别傻了。”许博彦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嘴脸，得知安歌并不是清绝公子，他似是恢复了胆量。
　　“清绝公子怎么会真的娶你？要不是你这死丫头死心塌地的护着他，早在他就在滁州时就该让国主派人来料理了他。还威胁我放粮给他瑾国赈灾？我许博彦辛苦赚下的东西，哪怕是一粒米也不会甘心就这么送给那些贱民。”
　　“我们明明协议好的，你助我嫁给清绝公子，我会自愿放弃许家的一切，安心帮你那个草包儿子管理许家。”
　　“什么草包儿子，那是你哥哥。”
　　许嫮眼里满是鄙夷，不屑的表情再也不加掩饰。
　　“同是你的孩子，你心里只有那个草包，何时眼中有过我的存在。那种一事无成只会寻花问柳的浪荡子，若不是身为男身他也配留在许家，也配做我许嫮的哥哥？”
　　安歌看着许家父女难得争执丝毫不觉得好笑，眼中只有越来越深的冷色。怒气越来越盛，随即抽出一炳长刀架在许博彦的脖子上。
　　“许老爷的家事我不感兴趣，还是留着以后慢慢谈吧。不过你若是还想留下你和你女儿的命的话，许博彦，立刻去把门打开。”
　　谁知许博彦却是在生死关头愈发冷静了下来，铁了心不肯听安歌的话。
　　“那贱人也是你派来的吧，我竟然瞎了眼真的当她是莱皖的人。你既然早就盯上我许家了，怎么会轻易放过我们。许嫮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要杀就杀好了，就是把我许家杀尽了你也别打开那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