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清缘》张*墨

8、八：表白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德妃.她是个非常和善的人,端庄的脸上总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我跟着吴婷去永和宫跟她请安时候,她已经用毕早膳.正在逗她的画眉鸟玩儿.兰丫头站在旁边伺候着.德妃见到我显得很高兴.我走过去,跪下来:”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就这一个动作,一句话儿,被吴婷那个家伙强迫着不知练了多少遍.”起来吧”德妃和霭地说道.我趁着起身的功夫,狠狠得瞪了吴婷一眼.她吐突舌头回敬了我一个鬼脸.
　　”来,让我看看~” 德妃朝我伸出手,我转头看看吴婷,她微微朝我点点头.
　　“身子好些了?”德妃握着我的手柔声问道”回娘娘的话,可儿的身体已无大碍,能吃能睡能跑的” 呼了一口气,我实在是不适应这样的讲话方式.
　　”嗯,好”德妃拍拍我的手背.
　　门外传来脚步声,
　　”是我的儿子们来了”德妃朝着门口看了看,话音刚落,呼啦啦得就进来了三个人,我定睛一看,十三,十四,还有一个不认识的阿哥,既然德妃说是她的儿子,那么这位阿哥就是康熙的四皇子,未来的雍正皇帝胤禛了.想到自己前两天冒冒失失得被他打成重伤,不禁羞愧难当.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儿,不敢抬起头来.
　　“儿子(老十三)给 额娘(德妃娘娘)请安了” 三人齐刷刷地单膝跪下.听到他们称呼德妃为额娘和德妃娘娘,我才想起这里只有十四阿哥和四阿哥是同一个母亲.十三并不是她的亲生.但跟德妃的儿子们一起来请安的,估计感情也不是一般得好.唉,历史不好,关键时刻又犯糊涂了,我心里嘀咕着.
　　“来,可儿~见过阿哥们”被德妃的声音一打断,我才如梦初醒.抬头看见吴婷一副杀鸡抹脖子的着急样,不知道我刚才走神去了哪里.
　　“见过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 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吉祥”刚说完便听见”扑哧”一声,抬头看见几个阿哥忍俊不禁的表情.我又心虚得看看吴婷,发现她一脸的郁闷.又转头看.看德妃,发现她也正用手绢儿捂着嘴巴.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尴尬,德妃忍住笑扬扬手.说声”罢了,给阿哥们看坐”几个小太监赶紧搬了凳子过来.
　　“唔,老四阿,前几天你可差点打坏了我的宝贝疙瘩”德妃说话的节奏永远都是不紧不慢的.
　　“是,儿子知错了” 四阿哥的语气充满歉意,我甚至觉得这句话是冲我说的.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刚好对上胤禛的眼光. 黑黑的眼底流露出关心。
　　“四哥说的前两天无意打伤了一位姑娘，难道就是这位可儿姑娘么”十三有点诧异
　　“唔”胤禛点点头
　　“老十三认识可儿姑娘？”德妃的语气透出惊讶，我刚想用眼神阻止他，却已经来不及
　　“前几天在慈宁花园的假山见过一面儿，讲起故事来特别有意思，聊得挺投缘”这位胤祥同学果然是传说中的快人快语。我心里暗暗叫苦
　　好在只是德妃“哦”了一声，没有再细问下去。
　　“儿子有事先告辞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十四阿哥此时突然站起身来。我转过头，看见胤禵铁青着脸，抿着嘴巴。
　　“有事儿就都退下吧,皇上过几天就要回京了,你们都抓紧着点儿”德妃站了起来，吴婷眼明手快赶紧过去搀住她的手“我也要去溜弯儿啰,都退下吧”德妃似是自言自语。却回头深深得看了我一眼，猜不着她的眼神透着什么。
　　从永和宫出来，胤禵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刚才的气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后面传来脚步声，我一回头。看见十三跟老四正在朝我过来，真应了这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赶紧福了福身子。刚欲开口，见胤禛摆了摆手。
　　“你的伤好了？” 胤禛问道
　　“回四爷的话，已经好了”我低头垂目，实在是无颜面对。
　　“四哥，你是怎么打伤的她，你说你，一个弱女子你怎么也能动手呐” 胤祥不满得嚷嚷。
　　“唔~~这个~~”
　　“这是我们的秘密”情急之下，我打断了胤禛的话，满以为会引来一顿训斥。抬头却发现胤禛定定得看着我，唇角挂着一抹笑意。呵，从进永和宫开始，第一次看见他露出笑容。
　　“你们能有什么秘密，快告诉我？” 胤祥不依
　　我看胤禛并没有想责怪我的意思，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说了怎么能算秘密”我斜着头对着胤祥做了个鬼脸.
　　胤禛在众阿哥当中，相貌并不出众。但他却有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冷漠而威严，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关于他内心的情绪,似乎永远都是冷冰冰的。胤禛的话不多，或者说他大部分是沉默的。黑漆漆的双眸深不见底，却又似乎能轻易洞察你的内心。而十三阿哥胤祥的性格却截然相反，凡事都写在脸上，喜欢不喜欢，高兴不高兴，一看就一目了然。而此时，他正在为我们所谓的“秘密”嘟着嘴生闷气。
　　胤禛倒也不在意，拍拍他的肩膀，说声“走吧” 我赶紧福了福身子 “可儿恭送四阿哥，十三阿哥”
　　“以后请安不必把名号都叫全了” 刚要走的胤祥好笑地看着我，我这才想起之前在永和宫请安的时候，几位阿哥的表情为什么如此忍俊不禁。赶紧点点头，“哦”了一声
　　“明天我去兰秀轩找你” 胤祥把右手围在嘴边，压低了声音，说完便转身去追胤禛,我看着他一晃一晃得跟在四阿哥后面,想着他在帮助胤禛继位的道路上吃的苦头,,心里不禁为他感到一阵酸楚.
　　回兰秀轩的路上，一边走一边用手指划着红色的宫墙。抬起头，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偶尔看见有几只小鸟飞过。不知道大清的子民是怎样生活的呢，要是能出去逛逛该有多好。我叹了一口气。有几个小太监跑过,虽然不认识我,但看见我的装束便多出几分恭敬,对于他们唯唯诺诺的请安觉得很不好意思,想还个礼却发现他们一直都是低头垂目根本看不到,只好叹口气作罢.
　　兰秀轩门口站着熟悉的身影
　　“ 十四阿哥吉祥”我福了福身子”
　　“十三阿哥怎么认识你的” 胤禵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语气透着一股怒气，但之前跟他接触比较多。所以在心里并不怕他，跟他对话也相对随便些。
　　“就是碰到了呗”我随口答道，这个家伙刚才在永和宫还说自己有事要先走，怎么就跑到我这边来兴师问罪来了。
　　“十三哥说你们聊得挺投缘，你是不是喜欢他？” 感觉到胤禵的怒意在加重。我莫名其妙得看着他，
　　“还可以阿,反正不讨厌”我有点不以为然.
　　“那我呢?” 胤禵小心翼翼得问道
　　“都一样啊!”我白了他一眼,有点不耐烦
　　“你~~我怎么能跟他一样,你就没对我多一点什么” 胤禵有点气急败坏.
　　“行了行了,不就是撞了你的鼻子嘛,所以对你还是多了点内疚的,现在不是已经好了么,你还真是记仇,我现在一穷二白的,想送点什么作为补偿也不行啊”我摊了摊手.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唉~” 胤禵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又道:“ 皇上马上回京了,我恐怕没那么多时间来看你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吧” 胤禵伸手帮我理了理一下鬓角的碎发,我脸一热,想赶紧避开.却被他紧紧搂住. “阿~~” 我吓得叫出声,
　　“我不在,你要好好地” 胤禵拍拍我的背,在我耳边轻轻得说.趁着我走神的一刹那,迅速放开我,深深得看了我一眼.我呆若木鸡得站着,看着他渐渐走远,消失在回廊深处.良久,才回过神,慢慢走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