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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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行是在12月末的时候到达B市的。
冬天的B市街头很冷清，刚下过一场大雪，一整天没有出太阳。街上积雪难消，马路边上随处可见穿着黄蓝相间工作服的铲雪工人。
早晨七、八点的光景，那女人今天头上戴了顶浅粉的毡帽，新绿的羽绒服长及小腿，走在茫茫白雪中，那么小小的一抹影子，格外清新。
她拐进路边的一家报刊，不多时出来，手里多了份杂志。
江昱行盯着那背影看了好一会，喉咙发紧，直到车前蒙上厚厚的一层雾气，才缓缓打着方向盘，驱车掉头。
半夜忽有门铃骤响。一声声，急促得似催命怨铃。
薛彬彬惺忪着一双睡眼，想也没想便拉开了门。等到看清来人，再关门已经来不及了。
那人携着寒风铺面而来，按在她颈后的手掌和压在她唇上的吻却炽热无比，滔天业火般灼烧着她的心。
她无法自拔，渐渐沉沦，直到男人的手从底下伸进来——
整整一夜，她都忘不了那人被她推开撞上门框时古井一般幽深的眼眸。
因为升职再次调回A市，已是春和景明。
家里给她在这边安排了场相亲，对象是个外科医生。
两人约在情调不错的西餐厅，对面坐着的医生长相斯文儒雅，谈吐不凡，理论上来说，她是没理由分心到隔桌的男人为女伴体贴切牛排的动作上的。
“阿行，你看咱们边上的那对情侣，看上去好相配哦。”女人的声音和记忆里一样灵动悦耳。
男人清冷的目光顺着投过来，停顿不过一秒，“嗯。”
“出去走走吧，看你好像没什么胃口。”医生提议。
经过那桌时，她还是没忍住偏过头去，这下终于看清那张脸，是意料中的甜美动人。
“我对你挺有好感，如果你也觉得合适，我想早点定下来来，毕竟年纪摆在那，家里人挺着急的。”
如果合适就在一起，无懈可击的逻辑。薛彬彬几乎没有理由拒绝。
可无论如何她现在也没法放下，那带给她安定的体温，那带给她欢愉的日夜。
就这样吧，如果30岁之前她还能任性一次，那就这样吧，日短夜长，让她再晚一点醒来吧。
“对不起，也希望你尽早找到对的人。”她如释重负。
车子呼啸急去，黑暗里走出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背着光，看不清脸上表情。
“初恋很难忘吧？这个其实已经挺不错了，不再考虑考虑么？挺可惜的。”
戏谑的语气听不出一点其他情绪，薛彬彬觉得这个男人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样陌生。
他的头发比她初回A市那会长了一些，玩世不恭的性子倒是一成不变。
黑夜里，她只觉得眼前英俊的男人像一尾蜷在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伺机而出。可她浑身是伤，狼狈得早已无力承受这些。
“江昱行，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了，行么？”
他的凝视有如一世纪那么久，最终唇角牵出一抹冷笑，转身离开。
如果他以为她还惦记着姜衡，未免也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在她活过的28个年头里，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他那样用力地吻过她，那么温柔地——
但这份温柔，却不仅流连于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