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红之殇》桃花夭夭灿若其华

50、桑海再遇张良、卫庄

　　…我是谁……

　　…我是阴阳家的‘禁忌之名’……

　　…我将我的身心及魂魄一分为三，是为了和你的邂逅……

　　…也是为了托付来生……

　　…只是——你不懂、世人更是不懂……

　　一身妖红的女子站在桑海城的某一处屋檐上，望着远方沉思不语。

　　“虞姑娘。”一个沉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虞荭澜回过身来：是张良！

　　“子房要前往某处去见一位故人，不知姑娘是否有兴趣一同前往？”张良笑吟吟的问道。

　　“是谁？”

　　“卫庄。”张良说完看向对方，似乎不肯错过对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你们有事要商量的话,我不便在场。”女子婉言拒绝，毫不犹豫；

　　“聚聚旧而已。”张良抬头望向屋檐上的虞荭澜,、低眸微笑：“算是在下和他也有很多时日没有见、难得一聚，所以请问虞姑娘是否可以给个面子一起？”

　　“好吧。”女子点头，算是答应了张良的请求；同时也从屋檐上跳了下来，跟着张良一同前往。

　　他们来到靠近海边的地方、经过数条建满简朴但典雅的小房子的小巷,来到一条长有不少青苔的石阶前，张良停步“就是这里了。”

　　虞荭澜转身毫不迟疑的隐蔽到暗处，这让张良无奈的摇头：看来她和庄之间的隔阂，还不是一般的生啊……

　　卫庄啊卫庄~你又该如何呢？

　　随后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便映入虞荭澜眼帘中：卫庄。

　　卫庄和赤练一前一后出现，卫庄的银眸冷冷睨着张良,使张良亦渐渐警惕起来,后来更加感到一股从卫庄身上散发出来的敌意。

　　两人视线相交之处,悄然生起一股紧张、蓄势待发的气氛。暗处的虞荭澜默默凝着这两个人，对此刻的情况一头雾水。

　　接着、她望着卫庄，只见卫庄一声不响、二话不说的横举鲨齿，右手缓缓抽出、当剑完全抽出的时候，卫庄快速冲向张良、向他砍过去，眼带敌意。

　　这是要动手吗？切磋？亦或是相杀？

　　张良把所有的集中力都放在卫庄身上,虽然没有看清卫庄的身影,但感到其气息正在快速接近,张良亦横架起一把剑——修颀秀丽、通体晶银夺目的剑身半藏在青翠革质的剑鞘里——凌虚,挡住了卫庄的一剑,可是被没有把卫庄弹开,两人剑身相交之处,内力亦同时蕴酿比劲。

　　双剑交锋较劲数秒,卫庄在空中一个翻身,力度不浅一剑再次砍向张良,勉强以剑身一挡其强势的剑尖,张良被逼退开,其身子轻盈优雅地从地上退到青瓦砾上。可以刚站稳脚步,卫庄便已经来到他身后上方,张良只好再次迎撃,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青瓦上凌虚的蓝光与鲨齿的金光连连撃出火花,直闪眼睛。

　　两人打着打着又回到地面——结果很快就分晓了：

　　只见张良的剑尖指向卫庄, 而卫庄的剑尖则指向张良的喉咙。

　　这时虞荭澜又感觉到刚开始时绕在卫庄身边的敌意消失了,即是说张良不会有事。

　　“还不错。”卫庄勾起冷冷嘴角,缓缓把鲨齿从张良的喉前退开,俐落收回剑鞘内。

　　张良也只是以微笑回应,默默收回凌虚,没有人知道他刚才其实也被吓得不轻,卫庄的眼神真的很像想把他硬生吞了一样,就算他知道卫庄不会拿他怎麼样、亦为卫庄放下剑而松了一口气。

　　此刻,卫庄和张良移步到能见到一个美丽海景的崖边,两人默默望着远方的水平线,气氛和谐平静,让人完全想像不到刚才在两人身边还绕着紧张严肃的敌意。男人的心思让人猜不透啊。

　　眼角一瞄,虞荭澜更发现赤练婀娜步出,一手支着腰停在卫庄身旁。坦白说,她很早就看得出卫庄其实还是很在意赤练的,就算身份不同、她依然能够留在卫庄身边。

　　“旧的岁月已经结束,新的时代正在开始,每个人都必须学会在这个新时代生存,是不是啊,子房。”卫庄这话虽然说得很冷,听似屈服於时代,但熟悉卫庄性格的三人都深知他不会是一个任时代摆布的人。

　　张良瞄了他一眼,又把视线停在远方：“子在川上曰：『逝世如斯夫』。”像孔子当感到时间像流水一样不停的流逝，感慨人生世事变换之快的时候一样,张良不禁想起虞荭澜：她在附近吧？感觉不到,气息隐藏得不错。

　　卫庄转头盯着张良,笑哼一声：“当年意气风发的子房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

　　多愁善感,或许卫庄说得不错,但是就只有我吗？张良问：“你呢？好像一点都没有变。”话虽如此,但其实卫庄不论外表还是心态变化之大,张良都非常肯定不可能一点改变都没有。

　　“你觉得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张良觉得卫庄的语气有一丝叹息,一丝沉重。

　　张良若无其事地说：“成为嬴政的兵器,这好像共非是流沙创立的原意吧？”

　　流沙……虞荭澜眯眼，若有所思。

　　“流沙创立的原意？”卫庄缓缓重覆张良的话。

　　“每个人都必须学会在这个新时代生存,听起来更像一个优雅的借口。”张良亦暗暗讽刺卫庄的话,如果卫庄会屈服於任何事物,他就不是卫庄了,你这样做恐怕另有目的。见卫庄不回答,张良便问后方、一脸与我无关的赤练：“红莲殿下,你觉得呢？”红莲，这个称呼令张良觉得怀念。

　　赤练转眸,眼里看不出悲伤的情感,语气冷淡无情：“这里没有甚麼殿下,只有流沙的赤练。流沙不需要借口,借口是留给那些需要逃避的人。”言下之意,赤练她相信卫庄所有的决定,且绝不质疑。

　　“子房,你在逃避甚麼？”卫庄问。

　　张良轻呼出一口气,气息中吹出丝丝忧愁：“或许这就是为了生存, 而一点点淡忘了最初的本意。”

　　听到这里时、其实虞荭澜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别人的心思她没空去揣摩、别人的话题她也没心思去参与，她开始后悔自己答应跟着张良同来的目的了。

　　突然、她听到身后传来几声细微的声音以及明显被刻意压却遮不住的杀意,转头一望,就见一名身穿黑衣、下半边脸戴上黑罩的男人,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她。在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袖里匕首似的的锐器已经来到她眼前不到四公分。

　　虞荭澜一声冷笑、立即侧头躲开匕首,同时在左手释出数道凌厉无形的红色丝线。那人的反应更快、匕首刚被避开,在树干上擦出了一些木屑,立即又拐了个弯再次朝虞荭澜刺去。这时红色丝线已绕上匕首,甚至延伸至那人的手臂, 把他紧紧抓住。

　　“你是谁？”虞荭澜冷声轻问。

　　那人没有回答、抬起右腿速度极快地踢向她的腰侧，更趁她动作一变,丝线稍稍松开的时候，尝试用匕首切断弦线、可是在发现切断不到的时候果断地把匕首从右手交到左手上——这次是向她的胸口刺去。

　　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

　　虞荭澜眼神一暗、手中无形的血红银丝随即甩了上去，直中对方身上致命的几个穴位。

　　同时、打落对面一迎风而来的一个白色身影的攻击，看清对方的面容：白凤。

　　而树上那个人则定住身子,眼睛张得大大、然后从树上掉下去。

　　白凤那戏谑的眼神,似乎在说：“竟然是你？”一脸的恍然大悟；虞荭澜直接无视他。

　　卫庄和张良都发现了这边儿的动静了，同时转过身去。

　　“他在监视我们。”赤练的语气中隐隐透出惊讶。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罗网。”张良冷眼瞥过那人颈后的蜘蛛纹身：“最庞大同时也是最可怕的神秘组织,这个组织在七国之内，编织着一张无形的巨网，大量吸收亡命死囚，流浪剑客，加以残酷血腥的训练。将他们培养成致命的一根根毒刺，如同一只只潜伏在大秦帝国阴影中的蜘蛛，时刻守候着落入网中的猎物。”在收回视线的同时,张良眼尾瞄到了那个暗处的身影：虞荭澜，她果然在。

　　这边的卫庄,只是冷冷地瞄了一眼, 便视尸体於无物, 对张良说：“李斯既然到了桑海城,他手下的罗网组织自然也就渗透进来了。”

　　“最近,桑海部署的兵力愈来愈多,巡逻和检查也比以前严密了很多,以后会面要更加小心。”张良说着,就连神色都变得严谨。

　　“监视的本身就意味着会有重大的行动。”卫庄的银眸凝着大海不放,与张良保持了一阵沉默,就连暗处的虞荭澜和现身的白凤都疑惑是否无话可说的时候,卫庄再缓缓开口问：“子房,跟在你身后来的那一位不打算出来露个面吗？”

　　闻言，张良和虞荭澜同时一挑眉：被发现了吗？

　　随后只听到张良轻叹一声：“既然已经被发现了，现在走也没有用、直接出来吧。”

　　从树叶隙间、见到张良的眼睛盯向自己，笑容中是满满的没辄。於是虞荭澜轻叹了一声、从树上跳下来；屈膝单跪地落地、站起时还抬手拨开落在肩前的长发，这一动作显出她的悠然自若，抬眼望着卫庄的眼神更是不屑与冷淡。

　　“哎呀~是荭澜妹妹啊……”赤练似乎显得很惊讶很开心。

　　虞荭澜对赤练露出淡淡的笑容。对她、总觉得很怀念呢……

　　这时的张良和白凤，第一个反应都是。。。观察卫庄的反应。

　　卫庄只是在他们面前露出了一丝愕然、一丝复杂，然后很快就回归冷静,淡淡地问：“你为甚麼在这里？”

　　“怎么？卫庄大人能来的地方，别人就不能来了么？”虞荭澜毫无感情的反问，她的话让卫庄的心莫名感觉到被刺痛了一般。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虞荭澜你…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