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刀[初稿]》委鬼

27、第二次巷战

　　“等一下！”商路遥突然伸筷截住魏青手中的菜。
　　魏青一愣，随即笑起来：“你不会说你家的菜里有毒吧？”话说完，看着商路遥的神情不由得大吃一惊，虽然只见过两次面，相处不过半日，但商路遥的脾性昭然，这人安逸沉着，老谋深算，这些看起来与他那死掉的兄弟相似，但魏青倒觉得商路远不过是学他兄长的毛皮；而就是这样一个人，此刻神情愤然，满面惊怒之色，可想而知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有毒。”商路遥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往楼下奔去。
　　魏青知道这是自己离开的最佳时机，然而，她看着商路遥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于是便跟着下楼去了。

　　楼下两个少年一个已经昏迷，一个则脸色涨得血红，按着胸膛大口大口的喘息，看到商路遥下去，那一直没开口的少年终于发出了声音：“遥叔，毒！”
　　魏青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少年不喜欢开口了，他的语声因为痛苦而有些发抖，声音竟是类似电子合成音乐般的空灵悠扬，有一刹那，魏青几乎以为他的声带是机械制品，但也只一刹那的时间，商路遥的低喝唤起她的注意：“快打电话叫急救车！他们需要马上洗胃！”
　　结果一阵忙乱之后，等魏青回过神来，已经在医院的急诊室，商路遥对医生的解释是家里买了些铃兰来准备插花，清枝子的水放在一旁没有倒，被学徒用来泡了青菜……
　　魏青觉得扯，但看那医生居然信了的样子，不由得傻了眼，商路遥私下里低声道：“他们是铃兰中毒，这种花有剧毒。”
　　“你闻到了花香所以……”魏青瞪着他。
　　商路遥点点头，随后叹道：“小虎和霖音对毒药的鉴别还差一些，发现得晚了。”他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惊怒，而是平静的对自己弟子的职业水准做评价。
　　“他们不会有事吧？”魏青问。
　　商路遥说：“洗了胃，他们这么年轻体壮的，应该不会要命。”停了一下，再说，“不过，下一次也许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魏青皱眉，这当然不会只是个意外，而对方针对的人应该也不会只是两个当铺的小伙计，那么如果目标不是自己就是商路遥，她看了看商路遥：“谁想杀你？”
　　商路遥摇摇头：“你应该问‘谁想杀我？’”
　　魏青愣了愣，忽然一仰头，笑了：“如果目标是我，那就不用问了。”她眨了眨眼，“你不会是受什么人之托保护我的吧？”
　　商路遥看了看她，笑：“你总算不是太笨。”
　　“陈老师一向说我聪明。”她说。
　　“老陈的眼光一向不怎么好。”他叹。
　　魏青气结，自己居然被一个大叔给鄙视了……
　　“托你保护我的人是谁？曾鹏？”魏青问。
　　商路遥只“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果然如他所说，时候不到关于整个事件他一个字也不愿透露。魏青灵光一闪，整个事件……
　　“好，你不用说，我猜到的不算你说的，是吧？”她问。
　　商路遥目光一闪，微笑，又“嗯”了一声。
　　“这件事跟北川组有关？”他不开口，但神色让魏青一笑，“也跟行帮有关？”
　　神色不动，魏青继续猜：“如果是这样，曾鹏跟我同时回到昭陵便能说通……但他跟北川组是什么关系？好吧，我不问，他说他回来有他的事，我原本以为是为了争夺行帮帮主之位，但是显然并不是，他爸爸死得离奇，他回来一则是跟踪我，二则查的想必是这件事，而后商路远被杀，他爸爸这边的事算是完结，而这时，他失踪了。”她看着商路遥，“那么他接下来的事就是关于我跟北川组的恩怨了？他托你保护我，可见应该不是北川那边的人，下毒杀我们的人应该也不会是他，他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保护我？”
　　商路遥这时忽然笑了：“我以为他追你这么久，你好歹会有点感觉。”
　　魏青一愣：“他追我？你是说他喜欢我，所以保护我？哈！”她笑了起来，“从小到大，他说那句话说了几百上千次了，那是他的口头禅，我要是当了真，那才叫花痴呢！”
　　商路遥看着她，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貌似某人的情路，看似风雨飘摇啊！

　　从医院出来，魏青说午饭还没吃，拉着商路遥去吃牛肉面，商路遥绝对是享受主义型的人，对于吃这种跟边摊则是一脸受不了的表情，魏青只当没看见，至少这种当面烧出来盛到你面前的面条不会被人下毒。
　　吃完面，魏青一边付帐一边说：“既然你家都不安全了，我看我还是回家吧……”
　　商路遥摇头：“不行。”
　　魏青叹气，不敢跟他硬顶：“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面摊在医院门外不远的街面上，边上就是个菜场，往来的人多，魏青忽然看到一个人，心里一乐，朝商路遥笑说：“知道什么叫天无绝人之路吗？”
　　商路遥一愣，就见她跳起来，带着一脸委屈的表情朝人群中一个人冲——不，是扑了过去……

　　颜宁辉觉得自己象个没头苍蝇似的在街上乱逛，回头想想刚才实在太冲动，那女人让她吃点苦头也没什么不好！正这样想着，突然看到人群里一阵乱，那女人出现了！不但出现了，一张脸涨得红红的，眼眶也是红红的好似受了什么委曲刚哭过似的。
　　她往他面前一站，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往他怀里扑，只是喏喏的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戏弄你……”
　　颜宁辉当真觉得自己是个很理智的人，只是此刻实在是忍不住那个火：“哦？魏大小姐原来也有知道错的时候啊？”
　　魏青完全没将他的话往耳朵里去，看了一眼周围，叫了一声：“我惹到事了，救命啊！”

　　光天化日，拿刀砍人这种事在魏青还是孩子的时候是这做城市的一道风景线，那时候，魏青总是用很崇拜的眼神看着那些拿着刀满街跑来跑去的少年，因为他们不用读书，不用写作业，不用背课文……
　　而就在最近，当魏青经历过一次被人砍的精彩刺激之后，对于再次发生这样的事，则感觉无力而且愤怒，这帮小屁孩有书不读，尽做些浪费国家粮食的事，怎么就没人管管？！
　　这次不同于上次的半夜群欧，热闹的街市上十几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拎着刀，一脸狂热嗜血的神情与周围表情麻木，手脚飞快收拾自家摊位上货物的小贩形成强烈的对比，这让魏青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身处二十一世纪初中国的某个现代化城市，而是至少倒退两三百年的古城中——啊！如果主角不是自己多好？！
　　想归想，她飞快的向边上正在从热汤里挑起一挂面条的面店伙计手腕上拍了拍，说了一句：“借来用用！”夺了近一米长的一双粗筷打算当双剑用，那伙计急得满头大汗冲她直叫：“快还我！面要糊了……”

　　颜宁辉正想阻止，开什么玩笑？！在警察面前打群架？！就见魏青朝他大叫：“你还不帮忙？”
　　这一声叫完，一群本来只砍魏青的人扭头一看，有个男人，嗯！砍女人不算好汗！先砍了男人再说！挥刀子朝颜宁辉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