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花园》落轻宸

9、暗涌

　　一个人，有多大的几率会完全变成另一种人？“另外一种人”的存在又是否是扭曲的？这个人的真正的模样又究竟是怎样的？这正是一个有趣的问题，不是吗？对你我来说……
　　不过前提是你还是人类的话……
　　“呜……可恶……”欧拉疼得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眼前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你……是……吸血鬼……”欧拉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剧烈的撕碎一样的疼痛如同海啸一般席卷而来，欧拉像是猎物一样，在猎人的面前楚楚可怜的抽搐着。
　　名为夏雪初的少女早在欧拉话音未落之前，便露出了尖利的獠牙，像黑夜里饥渴的野兽一样，狠狠地咬上欧拉的颈部，贪婪的汲取着温热的血液。
　　“果然……”少女在欧拉看不到的地方微微翘起嘴角，陶醉的眯起了眼睛，喃喃道：“你的血……呜……呼……最棒了……”
　　“不用你说……”尽管疼得眼睛都快睁不开，欧拉还是嘲讽的笑了起来。
　　红瞳的吸血鬼不快的皱起好看的眉毛：“你真是让我有一种……想杀了你的冲动……”吸血鬼眯起了眼睛，尖利的手指甲挑逗似的划过欧拉的脸颊，欧拉咽了口唾沫，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如果你能……做到的……话……”，她冷哼道。语言上的逞强并不代表□□上的痛苦的减轻。随着在脖子上的感觉变得麻木，大脑也变得迟钝起来，欧拉只觉着眼前一片模糊。
　　心里暗叫糟糕，欧拉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颤抖着伸出手，拼命地向吸血鬼抓去。红瞳的吸血鬼也不躲不闪，轻轻地拔出尖牙，舌头还恶作剧般的舔了一下欧拉脖子上留着鲜血的牙印，伴随着小巧的舌尖的离去，拉出了一条长长的银丝。
　　“原本还想要多尝一点的……”她凑到欧拉的耳边轻轻说道：“不过还是留到下次吧……”
　　手指在触碰到之前便无力地垂下，随即，欧拉便瞬间堕入无尽的黑暗中去了。
　　在迷茫之中，耳边却又想起了那熟悉的话：“主啊，请原谅我的罪恶，把我的骨肉拿去吧，喝掉我体内流淌的鲜血吧，只要……”

　　如此的令人不快……

　　自安雅把夏雪初交给欧拉的那一刻，她立马就后悔了。“怎么会这样……”她觉着自己的脑袋一定是秀逗了，那个清秀的过分的女孩子怎么看怎么可疑。于是，当午休的铃声一响，安雅立马像离了弦的箭一样冲出教室。
　　“危险！哇！”抱着一大摞资料的班长被气冲冲的安雅吓了一大跳，产点被撞倒，在原地滴溜溜打了一个转之后，“咣！”得一声撞到了门框上，“哗啦……”资料像雪崩一样，一下子全散落到地上。“好疼！”其中有一本砸到了班长的脑袋上，班长愣了一秒，立马像被擦了尾巴的猫一样捂着脑门从地上翻起来，冲着早已跑远的安雅大喊：“喂！你个混蛋！！站住！”可惜安雅没听见，一溜烟儿的拐过墙角后彻底失去了踪影。
　　“嗯……真是的，”班长不满意的挠挠脑袋，叹了口气：“又这么冒失！”他扫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纸张，任命的弯下了腰，根本就没指望安雅会回来帮他。可是这也“太过分了……”班长撅起了嘴。
　　下次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才行。
　　小班长暗暗下定决心。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聚集到了一张体检表格上：“这是？”
　　在写满字的纸张间十分显眼的，只有一张显得有些单调，倒不如说是空白。小班长奇怪的拿起了那张表格：“嗯……啊！”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班长瞪圆了眼睛。

　　“喂！卡拉！”安雅不顾形象的一脚把保健室的门踹开，扯着嗓子就开始喊。
　　杨柯吓了一跳，嘴里的咖啡没咽下去全喂了电脑屏幕。
　　“没礼貌的肌肉女！”尽管心里这么想，杨柯还是微笑着说道：“别叫我那个名字！……怎么了？”安雅自动忽略掉杨柯的不满，也不说话，只是径直走进去挨个把窗帘拉开。
　　“喂喂喂，小祖宗，”杨柯看着安雅急的脸色苍白，也不由得担心起来：“你到底怎么了？”
　　“雪初呢？”她一把掀开最后的窗帘，干干净净的白色床单让她心里没由来的焦躁起来。“夏雪初？”杨柯皱皱眉：“他不是被那个女孩儿给带走了吗？就是那个……嗯，皮肤挺白的那个……”
　　“那么她在哪里呢？”
　　杨柯看着安雅，缓缓的摇摇头：“不知道，一出去就不见了，咦？雪初没有回教室吗？喂！等……”安雅没等杨柯把话说完，像来时一样，如同台风过境一样急匆匆的甩开门小跑了出去。
　　“不要着急！还有不要在走廊奔跑！！”杨柯的声音远远地从后面传出来。可是安雅已经听不进去了。
　　不着急？怎么可能？
　　安雅很清楚，夏雪初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在不清楚欧拉的为人之前就拱手将夏雪初送出去，于情于理都行不通，自己怎么一时鬼迷心窍呢？安雅悔得肠子都发青了。夏雪初最怕生了，指不定会出生么岔子把秘密暴露出来，要是那个秘密被别人知道……
　　安雅打了个寒战，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在同一时刻，午休了，洛汐妍便摆脱了追随者，独自一个人在教学西北角悠闲地逛着。吸血鬼喜欢独来独往，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笨蛋先提出来的，但是洛汐妍承认有些道理。夜樱的学生是不会到西北教学楼来的，因为他们深信这里会闹鬼。洛汐妍却对此嗤之以鼻：“愚蠢的人类……”但是也不能完全否定，既然会有吸血鬼存在，又为什么不承认幽灵呢？
　　“说起来，”洛汐妍在楼梯上寻了个干净一些的台阶，神经质的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一张白的有些过分的柔软的桌布，轻轻地铺在了上面，还小心翼翼的不让指尖沾到周围的物品。在她看来，笨蛋人类接触的所有的事物都是脏的。
　　“家里的那个东西似乎称自己是恶魔呢，”洛汐妍随即冷哼：“啊……不过是个做白日梦的人类罢了，又怎么会是恶魔呢？”
　　这个念头在洛汐妍的脑海中转瞬即逝。洛汐妍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人的地方连空气都是清爽的。那个人遗传给的自己的皮囊除了让自己徒增苦恼，竟找不到一丝的用武之地。
　　原来到头自己也是废物中的一员吗？
　　洛汐妍不快的想。
　　突然，敏感的吸血鬼的嗅觉让洛汐妍的注意力不得不回到现实。
　　“这是什么？”洛汐妍厌恶的皱起眉毛。
　　是血的味道，可是，又有那么一点不一样，更加的令人……“厌恶……”洛汐妍感觉胃都开始抽搐，呕吐感突然就涌了上来。
　　的确是血的味道，可是，却又混合着什么。
　　“奇怪……”就像听说的一样，西北区的教学楼早就已经废弃了十几年了，应该不会有人来了才对。洛汐妍突然觉着有趣起来了，“这难道真是鬼魂不成？”她自言自语道。
　　与此同时，突然有一阵奇怪的声音传到了洛汐妍的耳朵：“嗯……呜嗯……”
　　很细很细，像是有人被捏着嗓子说话。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嗯？”洛汐妍嘴角翘了起来，这令她十分感兴趣。
　　“总不可能真让人类说中了？”洛汐妍笑了：“怎么可能啊？”奇怪的响声还在继续，洛汐妍大体判断了一下位置，收拾了一下，便起身准备去看个究竟。
　　夜樱名声随着它的占地面积成正比例的增长，虽然在不断翻新，但是终究是历史悠久的名门学校，没有怪谈倒也是奇怪。但是只因道路排列的稀奇古怪就让人胆寒实在是太无趣了。洛汐妍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祈祷这次不要让自己太过无聊。
　　慢慢地走下楼梯，洛汐妍摸索着，缓缓地前行，等转过转角，声音明显的增大了。
　　“呜呜……”像是哭声，洛汐妍无趣的瘪瘪嘴。“在令人胆寒一点也可以的。”她在心里默默地想。
　　看来道路是正确的，洛汐妍知道自己正接近声源。就算是不想承认，此刻她的心脏的节拍也变得快了许多。
　　这实在是令人兴奋。
　　“嗯？”
　　就在洛汐妍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之情时。他不经意的透过玻璃瞥向了对面，身子立刻像是被冻住一样，僵硬的愣在了原地。
　　对面，就在洛汐妍刚刚坐着的台阶的不远处，赫然站着一个被头发遮住了脸的少女！
　　阴惨惨的最后一缕阳光也被云朵遮蔽住。周围瞬间就暗了下来。洛汐妍只觉着后背冷汗直流。
　　到底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那么大一个人，又该怎么移动，能让身为吸血鬼的自己察觉不到丝毫？莫非真的是那鬼魂精灵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