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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Part33.Epilogue(上) ...

  •   一个月后

      “走之前,我还想求一事。”
      赤井拎着行李站在侦探事务所门口,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虽然外面已经隆冬,但阳光照在人身上还是暖融融的。
      灰原愣了愣,望向一旁还在秘书交代事情的工藤,犹豫了一下。
      赤井只是笑笑,将行李放到屋里,对着犹豫不决的灰原说:
      “不是你想的那一件。”

      赤井驾车到离东京不远的一座荒山时,天已经黑了。灰原看不太清周遭的事物,只觉得有些许的熟悉感。
      “她生前的时候,我们每次见面或是联系都是在暗中,像两只老鼠,”他走到一堆瓦砾上,嘴里叼着烟,“她的话总是简短得让人摸不着边,但却知道,我能命中她的意思。”
      “默契?”灰原站在他不远处,安静地听着他的话,即使她知道赤井怀念的不是姐姐明美,“和Kir之间?”
      “嗯,但也是最近才回忆起来的,”他狠狠地吸了口烟,然后吐出烟圈,“没想到,越早的事情记得越清楚。”
      “她,在这里面?”灰原望向这一堆瓦砾,早已失去原本的模样,被风雨折磨得大概一踩就碎吧。
      “就在我脚下的这片瓦砾之中,”他坐下,紧了紧黑色的长大衣,“在她还活着的时候,我们都是偷偷摸摸的见面;她死后这些年,我们隔着大海和时差,连见面都没有;现在,我只想光明正大地看她一眼。”
      “再来一次,你还会这样选择吗?”
      “不会,”赤井看着远方,“但就像她说的那样,活着,并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只有死人才会让人怀缅。”
      “你一定会保住她的,”灰原靠着他坐下,“就像你保住了我一样。”
      “她那样的女人,根本不需要我的保护,”她听见他笑出声,扭过头,四目相对,“你没和她正面接触过,你不懂她的骄傲,那,是一种伴随着自卑的骄傲。”
      “像你一样。”她随口接道。
      “原谅了吧,Sherry,”他站起来戴上帽子,“我不会忘记明美她的。”
      “你忘了我姐姐吧,”她也跟着他站起,“回美国找个人,好好过。”
      赤井并不理会她,自顾自地向车的方向走去。
      “我姐姐也好,Kir也好,你都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了,”她追上他,“她们的世界不只有你,你的世界也不只有她们。”
      夜幕降临,汽车发动的声音渐渐消散而去,山谷里传来各种声音。
      灰原坐在雪佛兰的后座,望着后方,叹口气。
      十年前,她以为她再也不会踏进这片禁地半步;十年后,她却不再认得这片悲伤的土地。
      何等的悲哀。

      【晚上九点,杯户町1994酒吧见】
      刚刚从东京女子监狱回来的服部平次正在赶往阿婆家的路上,或者说塞在路上,前面好像发生了刮碰事件,以至于所有的汽车都堵在了一起,加上这阴霾的天和下班的高峰期,着实让人不够爽快。
      白马的短信就在这时发送服部的信箱,也没说缘由,服部便也没回信,调个头,向反方向开去。
      兜一圈再去阿婆那里也不错。他这么想着。

      “过两天便是圣诞了,”阿婆端着茶水走出来,“你们年轻人不都时兴过这个洋节吗?这两天就听隔壁上原家的小姑娘嘀咕这件事呢。”
      服部接过她手中的托盘,轻笑了笑说:
      “我过了年就33了,怎么还当我是小孩子啊?”
      “噢,对对对,”阿婆打开暖桌,“平次啊,今年过年还不回去吗?”
      服部晃了晃茶壶,一股淡淡的花香袭来,不用查看都知道里面泡的是什么花。
      他没着急回答阿婆,只是盯着杯口冒出的热气发了会儿呆,然后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笑容,带着不够成熟的语气对她说:
      “能不能吃饱了再聊?我饿了。”
      “唉,真是的,”阿婆扶着墙再站起来,一步一步慢慢向厨房走着,边走边念叨,“以后阿婆不在了,你身边再没有个人,看你以后冲谁任性去……”
      看着阿婆进入了厨房,服部叹口气,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新信息基本都是母亲发过来的。服部静华问他今年是否回大阪过年,要是回来提前知会一声,她好早做准备。她也无意中提及,他父亲服部平藏还在今年警局招来的女警察中为他物色人选,问他有什么要求便提出来,父母这边能帮忙把关。末了,服部静华还提了一句越水:
      【今年不知那位女侦探越水小姐能否有空,你父亲和我都想当面再谢她一回。我想,若你带她过来玩两天,你父亲可能就不那么纠结你的事了。如果不方便就不用勉强人家了,毕竟女孩子顾家些我们也能理解。】
      服部合上手机,终是没想好怎么回复。母亲想必是瞒着父亲,通过大泷警官的关系查到了越水的资料,大概看完后没敢告诉父亲吧,毕竟大阪府警本部长的儿子和一个女杀人犯交往过密,这种事情父亲听不到半句就得拍桌而起吧。
      “呐,平次,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愁眉苦脸的?”阿婆端着小菜和味增汤出来,却见服部皱着眉,手里捏着手机,“让阿婆我来推理一下,是不是服部本部长又在催你结婚了?”
      服部摇摇头,嘴上却不否认,拄着头看向窗外。
      “想家了吧?”阿婆坐在他旁边,托盘放在一侧,“我也有好些年没回大阪去了。”
      “那今年我带您回去,这样我爸也不会催我了。”
      没想到,他半开玩笑的话却招来了阿婆的不快: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我才不回去呢。我儿子姑娘孙子孙女都在这儿,大阪的老朋友都走得差不多了,回去这几天连给他们扫坟的时间都不够,何苦自寻烦恼?”
      他嘿嘿笑了两声,没做回应。
      “左胳膊受的伤好了没?”
      “快了,”他象征性地抬了抬左臂,“应该能赶在过年之前痊愈。”
      “你今年要回的话,静华看见你这些伤口又该担心了。”
      “您不说就没人知道。”
      “真是的,明明就是个小孩子……”

      “21点01分39秒,某人迟到了1分39秒。”
      白马坐在酒吧的雅座内,拿着怀表戏谑地看着气喘吁吁地服部平次,惹得服部一个白眼。
      “强迫症,”服部招来服务员,“你喝什么?”
      “Gin Fizz。”
      “一杯Gin Fizz,一杯Gibson。”服部将菜单递给服务员。
      “再来一杯Mint Julep。”白马插嘴。
      “点这种酒,是约了女人吗?”服部开玩笑地说。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白马把玩着桌子上的色子,故作神秘。服部皱皱眉,没有抱怨。只见外面大厅的灯光暗了暗,散台的人好像也多了起来,男男女女都有,都是窃窃私语的状态,暧昧的灯光加上音响中似有若无的乐器声,真是个不错的消遣之地。
      酒吧中央的灯光慢慢聚集起来,一个服务生摆弄着麦克,看着一旁的控制台调试着音量:
      “喂,喂,test,test。”
      是演出吗?
      服部靠着沙发,琢磨着白马高深莫测的表情。
      “你不是说,想要更了解她一点吗?”感受到服部的目光,白马笑着开口,“今天是兑现承诺的。”
      了解?了解谁?
      服部没来得及再问,全场忽然都噤了声,他才转过头看向酒吧中央的舞台,原来是驻场的歌手上台了。
      “刚刚有一位女士说,今天是她30岁的生日,那今天的这第一首歌,便送给她,祝她终于踏入女人最美好的阶段,要加油啊!”
      温柔的声音,轻快的话语,伴随着木吉他简单的solo和悠扬的口琴声;夜晚,刚刚拉开序幕。
      “一声晚安一切归于平淡,杯盘狼藉后又过一晚;红酒蛋糕彻夜的喧闹,还有挥之不去的疲劳。”

      看着服部目瞪口呆的样子,白马拿起桌上的柠檬水轻啄一口,眼角早已布满笑意。
      “是幸福把梦腐化,还是自己太懒散了?人生才30啊,还没有白头发,怎么梦想却皱巴巴?”
      “莫忘那些初衷啊,沸腾青春血液为自己高歌吧,人生才30啊,如圆舞曲的步伐,转个身后再继续吧。”

      轻柔的女中音搭配着木吉他的声音还在酒吧里回响着,吧台处的人已经越聚越多,大多都是脱去西服领带、只穿着衬衫的上班族,拿着瓶装的啤酒,或坐或站,却没有人抱怨座位太少或是不舒服,似乎都是冲着台上的歌手而来的。
      服部想到这里,拳头紧紧攥了一下,又很快松开,眼神跟随着杯中摇晃的柠檬,闷闷地说:
      “她告诉你?”
      “怎么可能?”白马笑出声,“我跟踪她来的,后来发现这里真的挺不错的。”
      “跟踪?”服部挑挑眉。
      “我写的第一部剧,原型便是她,只不过为了这个故事,我拖了近十年的稿子,也观察了她十多年,”白马接过服务员递过的酒杯,“最近快写完了,大概,还差个结尾?”
      服部也接过酒杯,向服务生道谢后,并没有接话,只是品着酒。
      “我希望故事能有个好的结局,”白马继续说,“最好像童话故事那样。现实社会的灰暗面的题材加上童话般的结局,倒是更贴近于大众的现实生活,这样也算是传播正能量,肯定能给大众带来思考和讨论的。”
      “你的心机倒是藏得很深,她知道吗?”服部反问。
      “所有作家都是虚荣、自私、且懒惰的而他们最终的动机,也是个谜。”白马的食指点了点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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