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九章 母凭子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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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聚萃宫温暖宜人的暖阁里，香鬓茶客，热闹非凡。
“晨晓，你别小气了，再给我一块吧!”雪然两腮塞的圆圆的，眼睛一直望着晨晓手里的水晶盘子。
经过了一场浩劫，年纪尚小的雪然很快的忘记了那些令人不快的回忆。经过这几日的好生调养，现在又变得白白胖胖的了。只是现下令小雪然觉得难过的事情莫过于要跟遥雪及晨晓分开来住，而且如果自己想要进个宫的话还要三令五申的，麻烦至极。
“小猪，你都吃了两盘了，剩下的是小姐的，你一块儿也别想再吃了。”晨晓连忙把盘子挪到雪然爪子够不到的地方。
“晨晓，小气鬼!”雪然咽下了嘴里香喷喷的糕点后，意犹味尽的舔舔嘴唇。
“桌上不是有御厨做的东西吗？你想吃多少有多少，只怕你还吃不了呢。”晨晓伸手指指旁边的桌子。
“这怎么能跟晨晓亲手做的比，晨晓再给我一块吧。”雪然依旧可怜巴巴的望向晨晓手里的水晶盘。
“雪然，想你也是堂堂将军之弟，怎么净做些没骨气的事情？”
“晨晓，民以食为天，将军之弟也要吃啊。何况是晨晓做出的这么精致好吃的糕点，当然是能者多吃了。”雪然回答的非常的理直气壮。
“你……”晨晓面上一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雪然看着抢晨晓手里的成功率颇低，于是转头看向围在软榻圆桌上的两个人。这两个人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如此聚精会神，不过重要的是桌上的糕点却是半块也没动。
于是雪然趁着晨晓换茶水的功夫起身慢慢的向目标蹭过去。
趁其不注意，拿起一个糕点咬在嘴里，又酥又软又香，小雪然一脸无比幸福的样子。
边吃边听着一个十分稚嫩的童音绘声绘色的说道：“………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李三走在无人的小路上………”
“咦？雪姐姐，不是你要给清儿讲故事吗？”伸手又拿了一块，雪然诧异的问道。
“雪然，你别打岔!”遥雪正听的兴奋劲上呢，那容的了有人在中间说话。伸手抓了两块玫瑰饼塞在雪然的怀里，向他挥挥手。
小小的清儿趁机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雪姨只会讲历代传记。清儿不喜欢那些故事。”难道听那些老夫子们讲的还少吗？
“于是便换做你跟小姐讲……讲故事？”晨晓端着新泡的青叶也走到软榻边，一脸诧异的看着才年仅五岁的小娃儿，字咬的还不清楚呢，居然还会讲故事？居然还能把小姐迷的糕点都顾不上吃了!？
清儿听出了晨晓口气中的不置可信，小小的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我当然会了!雪姨，刚刚清儿讲的好不好？”
遥雪连连点头，扯了扯清儿小小的衣裳，“清儿乖，然后呢？”
清儿又喝了两口水，刚想开口，看到雪然和晨晓一人伸过来一只耳朵。
“你们两个……”
“清儿，我们好奇呢，乖啦，快讲啦!”雪然拍拍清儿的头。
晨晓吓了一跳，虽然这东暖阁里一个丫头也没有，可是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清儿是皇子的身份，若是被人知道了，雪然的小脑袋瓜子还不知道哪儿待着呢。
晨晓一个爆粟拍在雪然的头上，“雪然，皇子的头你也敢拍，胆子不小啊!”
清儿自从遥雪来了之后，便十分的喜欢这里，感觉这里的人十分的亲切，而且没有那么多规距和礼仪需要自己遵守，让他暂时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刚刚那一拍并未让自己感觉到那是什么逾距事情。
遥雪本来故事听的正高兴，这两个人非要跑过来凑热闹，这下看来又要开戏了，漂亮至极的眉毛拧做一团。“你们两个，要玩一边儿去，别打扰我们。”
听到自家小姐发了话，晨晓立刻安静了，“好嘛，清儿开始吧!”
清儿看到三个人，六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向自己，略一紧张，半天也没开口“……那个，雪姨，刚刚清儿讲到哪里了？”
“讲到李三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小路上……”遥雪好心的提醒着。
“哦哦哦。”清儿连连点头，续道：“李三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小路上，本是害怕至极，可是一想到家中身怀六甲的妻子正在等着自己回家，便立刻觉得好像浑身都有了力气，渐渐的也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清儿刚刚开始讲的渐入佳境，晨晓和雪然也逐渐听出了一点名堂。
“等一下。”遥雪出声打断了清儿的叙述。
“怎么了？”
“什么叫身怀六甲？”
清儿眨眨漂亮的大眼睛，当时听着侍候的小侍跟他讲到这里的时候，他也好想问这个问题。
看着清儿茫然的样子，遥雪的头立刻转向另两个正在听故事的人。
“就是怀着小宝宝嘛。”雪然理所当在的解释道。
“怀着小宝宝？”遥雪歪歪头想想，“怎么怀？哪里怀？”
“咳咳咳………”晨晓被刚刚喝下的茶水十足十的呛到了。
“晨晓你知道是不是？解释来听听。”遥雪紧紧拉着晨晓的衣袖，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模样。
“小姐，你……”晨晓很想说，你是女人吗？这一屋子的人，原本应该是只有她才是最应该清楚了解的人了，怎么现下轮到要自己解释了!？但是一想到遥雪从小一直都是由自己的哥哥抚养长大，想到那个冷淡至极又喜男色的人应该是怎样也不会跟自家小姐解释上这样的事情吧。更何况在桃源，生育率本也甚低，小姐年岁较小，可能并未真正有问到这样问题的机会。
一个愣神的功夫，晨晓已经听到了雪然开始侃侃而谈道：“……女子和男子成亲了之后……”
虽然做为一个医者，所谈这些应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再怎么说，雪然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而且面对着的还是自家小姐和一个小小孩，说这些多少不合时宜。所以晨晓还是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立刻伸手捂住了雪然的嘴。
遥雪不满的撇了晨晓一眼，又要坏了自己的兴致。
清儿在一旁听到了雪然的一半解释后，立刻恍然大悟。
“母妃，清儿常常听太御医说，母妃身怀六甲要注意调理身体，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之类的……还要清儿没事不要去吵母妃。”
遥雪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清亮起来，“啊!？是吗？原来婉柔就是身怀六甲了啊!我要去看。”边说边动作迅速的从软榻上一骨碌爬了起来。
“小姐，你……”晨晓完全被自家小姐跳跃性的思维方式吓到了。
遥雪站在软榻边上整理被揉的略皱的衣服，抬手略理了一下头发，“啊，对了，晨晓，一起过去好了。把你做的那几碟盘花酥带上，还有黄叶饼，梅花糕……”
“小姐………”晨晓一时语塞，但看上遥雪纯净无垢的眼神后，晨晓咽下了一千个一万个不该去婉晴宫的说词。
“要去看母妃？我也要去!”段清连忙从软榻上翻滚下来。
雪然就着茶水咽下一口桃花酥，“大家都去啊，那我也一起好了。”
时值隆冬时节，温暖的南地，虽然没有北方的寒冷，但随着淅沥的雨丝，也让人感觉到了阵阵的寒意。
看着檐下滴落的雨点，婉柔微微吐出一口叹息。
入宫五年，离开自己熟悉的出生地，嫁入他乡，虽然五年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有贴心小儿常常伴在身边。可是婉柔身为一个女人家，很多事情不能跟丫头们说，不能跟长宫女说，更不能跟日理万机的王说，所以她还是常常会感到莫名的落寞。
尤其是近日。
不管如何，居住在西宫的人，多少让自己产生了焦燥及不安的心绪。
“王妃，近日可是有烦心之事？抺香愿为王妃分扰。”
婉柔回过神来，发现抺香正一脸担忧的望向自己。
“……没有，只是身子有些乏了。”
抺香立刻招来了两名侍女扶着婉柔上了软榻，并细心的为婉柔的后背垫上了厚实的锦秀软垫。
婉柔看着，心里闪过一抺感动，不禁说道：“这段时间多谢妹妹一直相伴左右。”
抺香微微一笑，“姐姐这是哪里的话？你我既以姐妹相称又何须计较这些。这段时间抺香待字闺中，也许他日便要嫁入他乡，恐也再无多日为姐姐排扰解闷了。”
婉柔望着抺香眼里闪过的一抺淡淡的忧伤，心下一动，拉着抺香的手说道：“妹妹，我本是想把你……”想到西宫中的那位绝世美女，婉柔突然噤了音，许久过后才说道：“不过，现下，也许不太可能了。”
抺香另一只手紧握了手中的锦帕，本来刚刚的那段话也不过是了为了试探婉柔所用，但一听到“不可能”三字，抺香的眼里闪过了一抺狠决，但很快消逝。正处于自己思绪当中的婉柔自是没有发现什么。
“姐姐刚刚一直都在为……现居西宫的那人而忧吗？”
被人说中了心事，婉柔面上一惊。
抺香立刻笑了笑，又靠着婉柔坐近了几分。“姐姐见过那个人吗？听说那是个人间少有的美色？”
婉柔回想着遥雪的姿色，不自觉的点了头。“是的。那是绝世的姿色，只有真正见到过的人才知道那到底是怎样的艳丽。”
“但是我家爹爹说，查了所有的资料都不知这位神秘的女子来自何处？想必不是出自名门望族或是皇亲国戚。”
婉柔叹了一口气，“只要见过她的人，我想，应该不会有人在意她的出身。”
“如果他人便也罢了。可是如果是王，就应另当别论了。大臣们是不许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留在王的身边的。”
婉柔点点头，“理应如此。可是……”
抺香继续说道：“王位于高者，常置自身于危险之中，偶有无险之时，便是与妻小一起，做为王的正妃，王妃除了能为吾王排忧解烦之事，更应担负起吾王的安全之责。”
婉柔看着抺香，“妹妹年纪尚小，却有如此知识见解，实在是让姐姐佩服。”
抺香低下头微福了福回了礼：“王妃谬赞了!只是王妃现下孕有皇子，应以身体为重，其他的就不要操心了。”
婉柔微闭了眼轻轻的‘嗯’了一声。
抺香本想退回外间，但刚起了身，就听到有人禀告，聚萃宫-遥雪，皇子-段清，央普将军之弟-央普雪然等晋见。
还未等婉柔及抺香做出多余的反映，来人已经很快的入了内室。
“母妃……”小清儿第一时间冲了进来，说了参拜的话后，一下子扑到自家娘亲的怀里蹭来蹭去的。
年纪尚小的小清儿抬起圆溜溜的小脑袋，细心的问：“母妃近日身体可好？小弟弟好不好？乖不乖？”
婉柔已经起了身，引了众人坐下后，听到小清儿的问话，不自觉的摸了摸肚子，笑着说，“清儿乖乖的，小弟弟就乖乖的。”
清儿点点头，“清儿很乖的!”然后也跟着伸手过去摸摸自家娘亲的肚子。
因为身在内室，裉了较为厚重的外衣锦袍，所以略微可以看出小腹渐圆。
遥雪满眼的好奇及惊讶，所以不自觉的说出了口，“我也可以摸摸吗？”
话音落了，手也直接的伸了过去，边摸边嘀咕着：“好圆哦!”
众人呈现出各种各样的表情来。
“雪姨，我跟你讲哦，小弟弟就在里面睡觉呢。”
“这里面吗？可是好小啊。”
“因为小弟弟现在还很小啊，等像清儿这么大了就可以出来了。”
“是吗？那小弟弟哪里来的？怎么住进去的？又怎么出来？”
“小弟弟自然是……父皇与娘亲……一起……”
“一起怎么了？”
这个问题很显然的难住了还不到五岁的小孩子。所以小清儿很显然的抬头向自家娘亲求助，“母妃，小弟弟是怎么住进去的？”
婉柔自出生至今二十余年，从未有过如此尴尬的一刻，早已被眼前这两人的举动及对话弄的又羞又恼，哪里还有心思回答这样的问题。
一旁的抺香自从遥雪入了内室，一直都处于较为震惊的状态当中，心下转了好些个弯弯角角，自是没有多余的心思顾虑到此刻的对话有何不妥之处。
晨晓在来之前就知道自家小姐会问出这些问题，但做为一个男人，他更是没有任何立场说上一句半词，所以自从入了婉晴宫后晨晓决定不闻不问，让自己暂时当一时片刻的呆子。
雪然的注意力全部被晨晓刚刚放上桌的几样新式点心吸引了，也全然没有注意另三个人都说了什么惊人之语。
正当如此热闹之时，段瑞凌适时的出现也算是缓和了下略有些紧张和尴尬的气氛。众人连忙起身相迎并一一施了礼。
段瑞凌面上露出十分温和的笑容，“如此热闹啊!”
遥雪看到段瑞凌进来后，立刻拉着他坐到八仙桌边上，想起了自刚刚一直盘绕在心头的问题，极认真的问，“凌，什么是身怀六甲？婉柔是身怀六甲吗？雪然说是怀了小宝宝，那怎么怀上的？在肚子里有小宝宝吗？”
段瑞凌先是一惊，不动声色，仍旧温和的笑了笑说，“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些的？”
“故事里嘛。”
“这种事情不是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吗？”
“为什么？”遥雪歪歪头，“我真的一点都不清楚，没有人教过我这些。”
段瑞凌顿了一下，一手支头，一手轻敲桌面，发出极有规律的声响。
晨晓捏着一大把冷汗，无论如何，这样的问题也决不能让一个对自家小姐有所企图的人来回答。
“小姐……”只是话只开了个头，便被人打断了。
段瑞凌看了晨晓一眼，然后转向遥雪，仍旧十分温和的声音：“我可以告诉你!”
“好啊。”遥雪点点头，清亮如水的眼眸里有的只是一片纯净，“凌，快说。”
“好，那你跟我来。”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母凭子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