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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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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从下午就开始下了,一开始只是淅淅沥沥,叮叮咚咚,让人以为它随时都会停,一下雨夜晚就来的要比平时早,正所谓,关灯好办事(请灵活的理解该词的意思。),雨似乎也深谙此道。
轰隆轰隆的雷声高高低低的响个不停,风配合着雷声用树弯曲的程度来彰显自己的力量,做自由落体运动的雨滴被迫随着风改变落地的位置。
路上的行人的雨伞被刮反过去,再翻过来时伞已经报废了,这个倒霉的行人不是别人正是外出写生的梁渊。他背着沉重的画具时而逆风前进,时而顺风前进,心想:这风能不能不要刮的这么没有诚意?你这么混乱我怎么知道现在是什么风向?(请问你为什么要知道这种事情?)
道路上的车都已经打开车灯,远远近近的灯光穿透雨滴,将雨滴染成金色或者银色,有的地方低洼,积了一滩水,沉重的雨滴在融入水滩之前的一瞬间炸开,在灯光的照耀下如同一朵金色的莲花。
虽然好看,但,开车的人你们能不能有点公德心?稍微减一下速会车毁人亡吗?梁渊虽然已经浑身湿透但还是很介意被路边的积水泼。
“Mr.Raindrop, far away from me now, Mr.Raindrop, far away from me now……”这个铃声此时倒是很应景。
“喂?严述鸣?”梁渊暂时停下艰辛的返家之行,在一家便利店前的屋檐下避雨。
“梁渊,你现在在家吗?”
“在!当然在!不在家在哪!”
“在就在,你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激?我快到家了。”
“快到家你回家不就行了?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下雨了。”
“嗯。我知道。”梁渊仰头看天,雨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落着。
严述鸣:“……”
梁渊:“……”
“伞!从地下停车场到咱们家能斜跨整个小区!”
“不行!”梁渊立刻否决。
“为什么?”
梁渊抖了抖手中的伞说:“那个,咱家的伞坏掉了。”
“为什么?”
“风给了咱家的伞几记响亮的耳光……”
严述鸣:“你……比喻用的不错……不是还有其他的伞?”
“那也不行……”
“为什么?”富有求知欲的严述鸣,坚持不懈的贯彻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咳咳咳,我感冒发烧,现在不适合吹冷风!”梁渊自认为找到了一个不去送伞的完美理由。
“发烧?量了体温了吗?多少度?家里还有药吗?”
站在屋檐下发抖的梁渊看到明亮的便利店里有人在买咖啡,忽然想到以前在哪里看过咖啡最合适的温度,是多少来着?“呃,八十五度吧……”
“你耍我呢?”
“……”
“梁渊,感冒发烧不适合吹冷风?”
“嗯。”
“那适合淋雨吗?”
嘀——嘀——一辆车在路边缓缓停下。
梁渊眼睛一亮,从屋檐下迅速的跑到路边钻进严述鸣已经打开车门的车。
梁渊将严述鸣递来的毛巾盖在头上,使劲揉了揉,又看了一眼正在专心开车的严述鸣,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梁渊继续揉头发,“严述鸣,真巧。”
严述鸣面无表情的说:“嗯。”
梁渊知道严述鸣用这种表情面对自己时一定是生气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知道还是不要问比较好,如果问了只会助长他的愤怒。
有的人认为自己生气了,而惹了自己的那个人理所当该知道自己生气的原因,严述鸣恰好属于“有的人”。
严述鸣一生气,让原本因淋得浑身湿透而有些烦躁的梁渊更加烦躁,心里像起了火,而且这火越来越旺,不断往里加柴火的正是车厢里如同死水一般的沉默。
地下停车场。
“嘭”、“嘭”两人相继下车,将车门用甩的方式合上,汽车随着他们的动作抖了两抖。
头上冒着青烟的梁渊不看严述鸣,背着画具向车库出口走去。
雨势依旧,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梁渊摆好冲锋的架势准备一口气冲到家,眼角余光却扫到严述鸣悠悠然的撑开伞。
“你带伞了?!”
“没有。”
“那这伞是哪来的?”
“刚才从家里拿来的。”
梁渊恍然大悟:“我说是哪里不对劲,你早上走的时候穿的不是这套衣服!你已经回过家了?那为什么还让我送伞?”
严述鸣皱了皱眉不理他,撑着伞径自走入雨中。
走掉了?被莫名嫌弃的梁渊还站在原地。
“喂,等等我!”
温暖的卧室里只开着落地灯。
温和的灯光让洗过澡之后迅速换好睡衣钻进被窝的梁渊心里安定了许多,他仰躺在床上看了看屋顶,又扭头看了看蹲在床上的小绿。
房间里很安静,“小绿,他不主动说那是不是只能我去问了?虽然他可能会更生气,但我真的不想被沉默凌迟至死啊。”
小绿“喵”了一声,从床头跳到地上,往浴室方向踱去。
“看来咱们俩历史性的首次达成一致意见了。”梁渊坐起身从床上下来,跑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严述鸣?”
浴室里的水声没有停,梁渊又敲了敲门大声喊:“严述鸣!”
“怎么了?”
梁渊无辜的问:“你为什么生气?”
浴室里的水声再次响起。
“……”梁渊发现有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梁渊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浴室门口,一旁是端正乖巧蹲坐在地上的小绿。
严述鸣刚拉开浴室门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看到严述鸣出来,梁渊立刻站了起来,将严述鸣手中的毛巾拽到自己手里,推着严述鸣做到床边,然后开始给严述鸣擦头发。
其实梁渊并不想做示弱的那一方,但自己已经是成年人了,赌气实在是很不必要!不必要!不必要!
严述鸣意识到给自己擦头发这个人,正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吃痛道:“梁渊你是不是想让我秃顶!”
梁渊放缓了手上的动作,轻柔的擦着严述鸣的头发,“对不起。”
梁渊,你到底是为了哪件事道歉?
严述鸣叹了口气,然后说:“我今天下午没有工作,所以中午就回来了,但回来之后发现你不在家,以为你很快就会回来,可天黑了你还没回来。”
怦!怦!怦!严述鸣,你知不知道你语气里的哀怨让我心跳加速?
“你是因为这个生我的气?”梁渊试探道。
严述鸣闷声道:“还有……”
“还有?”
“你为什么骗我说你在家?”
严先生,麻烦你注意措辞,我骗你?我骗的住你吗?明明是你骗我!
梁渊:“明明是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当时确实是快到家了。”
“那……你打电话是想确认我有没有回到家?”
“嗯。但你的反应有点不自然,我就多问了几句……”没想到你这么不经问。
“你又出去是为了找我?”
“……嗯。”
梁渊疑惑地问:“找我……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
严述鸣的脸突然红了。
梁渊震惊道:“你该不会是想挑战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吧!”
严述鸣的耳朵也红了个透。
严述鸣!你一个人足以挑起纯情罗曼史的大梁了!
怦!怦!怦!怦!梁渊的心跳再次提速。
梁渊在背后揽住严述鸣的脖子,侧脸吻了吻他红彤彤的耳垂,“严述鸣……”
“嗯?”
外面的雨声未歇。
“听说下雨天和滚床单更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