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家养攻略》暖灰

5、 初来乍到

　　于冬找了个完美的借口离开银行并且决定再也不去这家，他找到在网吧的石柔，发现这家伙已经投入到打游戏的事业中，一边玩一边对着电脑画面傻乐，见他来后笑嘻嘻的道：“你有没有玩过这个？以前人做的游戏还真有趣。”

　　那句“以前”引来了几道好奇的视线，于冬假笑了声，凑近了小声道：“你把我的存款设定成了一万亿兆？”

　　“随便打了些零。”石柔盯着屏幕漫不经心的道。

　　于冬叹了口气，耐着性子道：“我不能有这么多存款。”

　　“为什么？你现在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石柔也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道，“现在的人真傻，居然相信虚拟数据，这是个好机会啊。”

　　“这个世界上没人会有这么多钱，有这么多钱的是国家，类似你们的群体社会。”

　　石柔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从善如流的道：“哦，好吧，我改一下。”说着他就向机箱后面伸出手去，被于冬一巴掌抓住后震惊了下，怒道，“你干什么？”

　　“低调。”于冬尽量温和的道，“这里全是人，我们要谨慎。”

　　石柔挑了下眉毛，道：“那我们走？”

　　“你得在这里修改，因为我没钱付你的上网费，我们走不出去。”

　　“打死老……”

　　“不能打死老板。”于冬认真的道，“谨慎，低调，我们说好的。”

　　石柔的白眼快翻进脑仁里了，没好气的坐回电脑前似乎非常专注的盯着屏幕。于冬看得很清楚，他把鞋子脱了出来，脚趾开始长出一丛细小的线，直往机箱后面去了。

　　“这里的传输速度很慢，我大概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完成。”石柔懒洋洋的把孩子递了过来，“他一直不吭声，我觉得好像死了。”

　　于冬接过孩子检查了下，发觉状况确实不太好，他去柜台欠账买了瓶水沾了手指湿润孩子的嘴唇，抬眼发现石柔在看他，道：“怎么了？”

　　“你看起来很有经验，带孩子。”

　　“我有全部人类知识。”

　　石柔喔了一声，仍旧盯着看。

　　“又怎么了？”

　　“我们接下去要干什么？”

　　“弄个身份，弄个房子，生活。”

　　“生活？”石柔有些迷惑的道，“怎么叫生活？”

　　“生活就是……享受许多事。”于冬发觉这不太好解释，尽管他有着相当强大的知识库，但是他不觉得这些和石柔能讲得通，“以前你不曾做过的事，比如吃任何你想吃的东西。”

　　石柔用一只手托着腮，慢吞吞的道：“我是太阳能驱动的，吃东西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于冬沉默了片刻，道：“你总能尝出味道吧？”

　　“是能，只要关掉毒素检测开关就行了。”

　　“那你能享受美味。”

　　“但是我并没有实际吃掉什么，那只是模拟的生物信号传达到我的大脑。”石柔似乎有些苦恼的道，“那能叫吃吗？”

　　“你的大脑觉得是就是。”于冬道，“你知道人类有种认知‘自我即世界’吗？”

　　“听起来很有趣。”

　　就这么着，伴随着石柔乌龟爬般慢的黑进国家网络进行各种违法犯罪行为，于冬以最浅显的话把唯心主义娓娓道来，还举了几个有趣的例子，实践证明他的幽默感似乎非常对石柔的胃口，好几次都令这具杀戮机器笑了出来。

　　“听起来好傻，怎么可能你觉得世界怎样就怎样啊。”石柔不屑的道，“人类也太以为是了。”

　　“你的大脑如果发出信号，即使你没尝到也会和尝到一样不是吗？”

　　“但是我没吃到实际的东西啊，对我来说无所谓，对真正的人类可不一样。”说完之后石柔似乎察觉说错了什么，又补充道，“我是说我是人类……呃，修改好了，你可以去办银行卡了。”

　　这种硬生生岔开话题的行为令于冬有些想笑，他忍住了，把孩子放进石柔怀里站起来后似乎察觉到什么，顺口问：“石柔，你几岁？”

　　“不知道，我父母从来没告诉过我，大概二十多吧。”石柔又打开了游戏，头也不回的应道，“你呢？”

　　“我被造出来一年。”于冬回答道，“所以，两岁。”

　　石柔这才扭过头来有些讶异的看了眼，之后没再说什么，继续打游戏去了。

　　有了钱就好办事多了，于冬补了银行卡，取了钱，又挂失了身份证，这一次在他的指点下石柔把他们的身份设置成上海本地的一家人，父母双亡，兄弟俩相依为命，这个孩子则暂时没有加入，就连他也不确定真的能救活这孩子，反正只是个人类他并不在乎。

　　买完婴儿必备用品，用手机预约了医院，买了新衣服、背包以及一切看起来有用的东西，于冬再进入网吧时心情好了许多。令他欣慰的是石柔也极为罕见的安分守己，一直坐在位置上打另一个游戏，一见他过去就道：“能走了吗？”

　　“你不想玩了？”于冬问。

　　“挺没意思的。”石柔道，“我想赢的话怎么都能赢。”

　　于冬瞄了眼屏幕，这个网络游戏的对话框里正刷着一大波GM发言。

　　「你到底是谁！是不是对家公司？我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你修改了多少我都能修改回去！」

　　「靠，小子你行啊！到底怎么改的？我就不信了！」

　　「你在哪？要不要来我们公司？到底用的什么语言？」

　　于冬默默的退了电脑领着石柔到前台结了账，出门之后先把三个人从头到脚换了一套，包括给孩子换了襁褓和尿布，这时候他才第一次听见孩子的哭声，非常微弱，如同随时都会断气般。

　　换完了衣服，他说道：“去医院吧。”

　　石柔倒是没有异议，实际上他至今为止所有的行为就是“跟着于冬”、“和于冬捣乱”、“享受乱来的快|感”，至于“彻底阻止外星侵略者”、“警告人类”、“完成任务”之类的事却一点儿也没进展，就像从来没发生般。

　　有时候于冬都忍不住同情一下人类，难得的机会就送回来这么个人，另一方面他又禁不住想，石柔是不是杀了所有其他适合的人才抢来的这个机会，能够这么豪赌也算个人才了。

　　“医院今天要关门了，我约的明天，现在我们先去旅店，然后租一个房子……”

　　“为什么不买一个？”

　　于冬看了看石柔的脸，道：“我以为你要说抢一个。”

　　“你觉得我刚才上那么半天的网就打游戏？”石柔得意洋洋的道，“我也是会搜索信息的，现在我确实比你懂得少，但是最终我会超过你的，等我找到无线电子信号的加入方法。”

　　于冬默默的递过去一个手机，道：“也许你可以试试这个。”

　　石柔翻来覆去的摸索了片刻，有些不屑的道：“就是个通讯器嘛。”

　　“现在的人都用这个上网，我觉得你也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于冬就听见了咯嚓咯嚓的声音，他扭头一看，石柔正在把那个手机当作饼干一样嚼碎咽下去，见他望过去还一脸无辜的道：“干嘛？这样分析更快一点都不用拆。”

　　于冬冷静的问：“那你能还原吗？”

　　“能但是我不想费那劲，再买一个就是了，我给你修改的钱不至于连一个手机都买不起吧？”石柔边嚼边含糊不清的道，“这玩意儿的味道真奇怪，唔，原来还有WIFI这种东西，不过为什么要叫手机？关手什么事？”

　　于冬淡淡的叹了口气，当他发现石柔一路上在观察时立刻问道：“你在找什么？”

　　“纸箱，这里应该有吧，或者衣服。”石柔道，“既然你不让我抢别人的，我捡总可以吧。”

　　“你要这些干什么？”

　　“我们不是要去旅店？天气挺冷，我是无所谓但你确定你和这个孩子能受得了？”

　　于冬显然用表情充分表达了“你又犯傻了”这个说法，石柔闭上了嘴没再吱声，当他们到达所订的高级酒店时，他能从石柔那张年轻脸上的表情看出来这和想像中完全不一样，他有点紧张，生怕石柔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来。先前一连串的骚动发生在他们周围，七十亿人万一有那么一两个正好全部遇上又记住了他——毕竟抱婴儿的男人比较少见——那他以后的麻烦可是甩也甩不掉，而他觉得发生这事的机率一点也不低。

　　进了房间于冬第一件事是照顾小婴儿，小男孩蜷缩着，眼睛眯着，被喂食时也是有气无力的，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他不得不全神贯注，一不留神房间里就剩他和小婴儿了，石柔不知所踪。

　　于冬真心希望石柔是突然因急性机械故障死掉，或者穿越机器出问题又回去未来了——这只是妄想他很清楚，谁说仿生人就不能有梦想？

　　「嗨，我也捡到一个孩子。」

　　石柔的声音一如往常突兀的出现在于冬脑中，换尿布的手抖了下，他强作镇定的在脑中问道：「为什么要捡孩子？」

　　「孩子是好东西，可以当储备粮，如果资源充裕养大了就是帮手，还可以生育更多的人口。」

　　对于这种论调于冬已经完全不奇怪了，淡定的道：「你想捡？」

　　「你捡了我当然要捡。」

　　「那就捡吧。」

　　五分钟后，石柔领着一只狗进来了。

　　按于冬的眼光这只狗长得实在不怎么样，看起来是纯种拉布拉多犬和当地土狗的混血，有着四只白色爪子和一身黑色斑秃的皮毛，额头上奇妙的长着一小块白色水滴形毛发，进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慢吞吞的走到那扇豪华大门处撒泡尿，再扒一下毯子。

　　于冬认真的道：“我以为你是说要捡一个孩子。”

　　“这不是吗？”石柔有些兴奋，“狗在我们那里可是非常合适的储备粮啊，还能兼职帮手。”

　　于冬沉默了片刻，问：“是不是‘孩子’这个词在你们那个时代有些变化？不是专指人类了？”

　　“反正都一样。”石柔耸耸肩膀，“是你搞错了‘孩子’的定义，在我看来你捡的那个和我捡的这个还有你本人都可以归为储备粮的范畴，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可以做助手，没什么区别。”

　　于冬张了张嘴，艰难的挤出一句话：“如果世界在五分钟后毁灭你只能保护一个，你保护谁？”

　　石柔毫不犹豫的指向那只在东闻西闻的狗，道：“你太危险，婴儿太没用，当然是留它。”

　　作为储备粮于冬不得不把危机感调高了一级，随即想起件事：“你怎么把狗带进来的？这是家高级酒店，不允许宠物进的，没人拦你？”

　　“没啊。”正当于冬紧张的以为石柔是一路杀上来的时候，他笑嘻嘻的道，“我开了热感应，完美避过所有热血生物，就这么把他带上来了。”

　　“……酒店有监控的。”

　　“没事，我去修改一下。”

　　于冬一点也不想知道石柔是怎么修改监控的，他唯一清楚的是，一小时后石柔告诉他这家酒店已经“收入掌中”，原话如此，而那只狗淡定的蹲在一边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你应该给它起个名字。”于冬道，“不然你要怎么叫它？”

　　“这倒是。”石柔兴致勃勃的蹲在狗面前，直视着那双褐色的眼睛道，“食狗肉怎么样？”

　　“不如叫石头。”于冬咧出一个完美的假笑，“吃脑袋，如何？”

　　“很不错！”石柔满意的道，“就叫食头吧！”

　　于冬决定以后永远要想尽办法阻止石柔认字。

　　一夜美好的睡眠后，于冬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洗了澡，吃饱喝足，他真切的体会到人类处于满足状态是怎样美好的一件事。在他检查孩子的状态时，石柔从另一个房间钻出来，道：“你确定要带这孩子去看医生？”

　　“我早说过许多遍了。”于冬有些奇怪的道，“有什么问题？”

　　“治不好的，这个时代的医疗手段非常落后。”

　　“我知道，我只是尽力而已。”

　　石柔似乎在犹豫，长久的沉默后，就在于冬马上要出门时他开口了：“我有办法治好他。”

　　于冬停下来转过身，问道：“你要什么代价？”

　　“我要什么你就付出什么？”石柔冷笑起来。

　　“反正我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不是吗？”

　　也许是诚恳的态度打动了对方，石柔的表情第一次温柔起来：“我需要能量，大量的，生成一个新的心脏并不容易。”

　　于冬没想到是这样的方案，刚要详细追问房门就被敲响了，一个男人在门外喊：“警察临检，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