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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9.再续前缘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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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29:再续前缘案(2)
之后,这个小衙役继续念念叨叨:“被两家争的那个女子啊,身份蛮特别的,本来是青-楼出身,几年前在我们这个小镇呀,还是挺有名气的。”
可以看出,这小衙役忒是谨慎,带领的这一行人中,楚辰逸是当朝老东郡王心尖儿上的宝贝,白洛宁是这鞠躬尽瘁的白老丞相的宝贝儿子,但这个小衙役偏偏是要小心翼翼地离这个楚老皇家姐十万八千里远。
此时混在这一行人中,楚老皇姐作为唯一一个女-性-同胞,默默地跟在那两个光芒四射的心肝宝贝后边。
前两位的朝廷命官的身份自然是太过耀眼,她这个默默无闻,异常低调外加名声不是太好的老皇姐只能继续低调下去了。
小衙役继续口水横飞,“这个案子的主人公,可是云楼的花魁,当年整个永宁城炙手可热的人物。长的还很是好看,云鬓花钗,肤如凝脂,小的当年还和几个弟兄在喝花酒的时候看过几面。当时真是如天女下凡,敞领中衣,蝉翼薄纱,啧啧,真是美极了。”
正说到满脸回味无穷处,大家意犹未尽之时,这小衙役默默地顿了一下,似乎说出了什么不该说出的东西。
说到了这个当年整个永宁城炙手可热的人物,小衙役不再聒噪了,这一队人意外地安静了,可这样安静反而让人感到不习惯,于是嘛,楚老皇姐此时终于不再用继续低调了,开口鼓励那个小衙役:“男人嘛,谁还没见过几个女人,这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这样就羞臊了,可见你还是比较纯洁的。”
她接着教导小衙役,“就好比在京城中的哪个公子哥儿,要是真对着哪个姑娘上心的话,人家姑娘的腰-围,胸-围,臀-围,生理期,全部数据都要了如指掌。这才将将算上是合格呢。”
最后,又很是负责地指了楚辰逸和白洛宁,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小哥儿,你还是太年轻啊。不信,你问问他们。”
难得的,这一行人继续沉默了。楚老皇姐见状,心里头纳闷儿,这一大群小伙子,怎么不出去自己探索,反而用她自己这个嫁不出去的老怨-妇指点迷津了。
方方正正,明镜高悬,正是审案小厅。司马县令正端端正正,一丝不苟地坐在主位,聚精会神地整理着那收集的相关证据。
刚跨进门,远远就瞧见这审案小厅里,有两个特设的贵宾座椅,厚厚的绒垫子,加上油光锃亮的毛皮靠背。
楚老皇姐这几日舟车劳顿,看到那软软的毛皮椅子,瞬间心就化开了。想着一会儿能舒舒服服地坐上一时,心里甚是舒坦。
可这不给力的小衙役,完全辜负了楚老皇姐刚刚一番费心费神的指点迷津,径直将她领到了毛皮椅子斜前方的一张木头椅子旁。
还满脸殷-勤勤地介绍道:“长公主,这座椅是南国降香黄檀,颜色好,手感也好,更重要的是质量足够好,是永宁城中最贵的一把椅子了。”
楚老皇向边上毛皮椅子使了个颜色,本来以为这个小衙役能够心领神会,给自己也搬来一把那样的椅子。
可这小衙役忒是不开窍,接着滔滔不绝:“您看啊,自从我来这里当差开始,这边上的毛皮破椅子就在这里了,现在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这椅子多少有些陈旧。长公主,您看,面前这把南国降香黄檀椅子啊,是今年才换的,可是货真价实,顶顶贵的珍品。”
一番言语下来,楚老皇姐头疼欲裂,可真是没法和这个小衙役愉快的沟通了。
在楚老皇姐看来的贵宾座椅,贵宾待遇,那两把虽然说是不怎么新的毛皮椅子,自然是人家老东郡王掌上明珠和人家白丞相的小心肝儿的。
许多年来,楚韵诗头一遭感觉到,自己这个皇姐当得很是别扭和窝火。
落座完毕,开始审案。
跪在地上的一个体态丰腴的美妇,先开了口:“奴家王氏,永宁人士,是那春风楼的老板,云儿姑娘便是从我那春风楼中出嫁的。”
哦,原来是这永宁镇中那家云楼的老板,楚老皇姐瞅瞅,环佩朱钗,脂粉浓厚,果然像个老板。
本案的女主人公,此时正跪在一行人的最角落里,小小瘦瘦的,穿着云灰色的粗布衣裳,长相的确清秀,可此时却灰头土脸,哪里有一点刚刚那小衙役口中的风采?
楚老皇姐暗暗思忖:果然,婚姻过果然是春春的坟墓,只是可怜了这个风华正茂的女丫头啊。
黑布华服的一个中年男子开口,朗声道:“草-民徐存,徐州人士,十年前曾去过春风楼,和云儿姑娘一见钟情。因为草民当时身上还有些钱财,便替那云儿赎了身。多亏了春风楼王老板的照拂,我和云儿在永宁成了亲,拜了堂,还在永宁这里领了婚书。”
那司马县令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向那春风楼的老板看去:“可有此事?”
春风楼的老板连忙点头:“正是,奴家记得真切,那时正是立夏,徐存为了答谢奴家帮忙,还特意送了奴家十两银子作为报答。”
徐存略微一迟疑,应是在回想:“草民确实给了王老板十两银钱。”
司马县令又看向跪在云儿姑娘旁边的一个瘦黑男子:“你可是云姑娘的再嫁的夫君?”
那个男子将头微微抬起,低声应到:“是。”
“何时和云姑娘成的亲?”
“草民郑多,永宁人氏,和云姑娘相识十余载,今年才和云儿成亲不到半年。”那男子用词讲究,看样子是个书生。
不曾发一言的云儿姑娘终于开口了:“草民郑云氏,永宁人氏,从小无父无母,多亏是春风楼的老板王妈妈一直照拂,才能够生存。云儿很是感激。”
司马县令发了问:“你可认识这堂上的两名男子?”
“草民认得,云儿十年前,曾被徐老板赎身,拜堂成了亲。今年和郑多拜堂结亲,从拜堂至今日,整整五月。”
这日子算的可是清楚。
“你与郑多可有婚书?”京城这帮朝廷看客里,终于有人发问了。
楚老皇姐抬头,发问者是白洛宁。
巧的是,楚老皇姐抬头去看时,楚辰逸竟然像是有感应似的,也回头,给楚老皇姐递了一个眼神。
递的这个眼色所传递的信息,楚老皇姐丝毫没有感应到,只是主观上,觉得这眼神电力十足,让自己快飘飘-欲-仙了。
云儿在地上跪得规规矩矩,摇头道:“不曾有婚书。”
这……楚老皇姐想着:没有婚书,也就是说这永宁的衙门是不保护这桩婚姻的。这徐存这个前夫,要是不追究还好,现下,这领了婚书的夫君来要人,这可真是为难云儿姑娘和那郑多是对苦命的小鸳鸯了。
那徐存听罢没有婚书,精神瞬间抖擞了起来,声音中气更足了:“司马县令大人,草民曾和云姑娘结成连理,可那郑多小子竟然不顾及礼法,强行将我娘子娶进门。毁我徐存的名声,毁了云姑娘名节。还望大人能够严惩郑多,还我一个公道。”
字字在理,无可反驳。
一听此处,本来话就不多的那位云姑娘,此时竟然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见新娘子哭了,旁边这位黑瘦的新郎小书生可慌了神,忙忙解释道:“县令大人明察,我和云儿十几年前就相识,我们是真心相爱。可是那时我穷的连自己果腹都难,更不要说攒了银两为云儿赎身。可想着进京赶考,将来能够混个一官半职,回来迎娶云儿。可就在草民在外地考试的那年,云儿被徐存赎身的。”
“真心相爱不是理由。”司马县令坚守原则。
楚老皇姐叹了口气,这个司马县令看样子是块老石头,他哪里知道情-爱的滋味。
就着小木头椅子边的小桌案,随手写了句酸诗,准备退了这公堂,好好把那司马县令石头提点提点。
情之所至,笔端流露:
真心相爱,可使海枯,可使石烂,星辰褪色,江水倒流,执着此念,红尘万年。
唔,不押韵也不抒情,好一个烂诗。
心中暗暗感慨,末了,龙飞凤舞地提了个楚字。
那个徐存占了理,自然腰杆硬了起来,冲着还在抽泣的云儿姑娘指手画脚起来:“你哭个什么,公堂上容你放肆?你先嫁了我,又嫁了别人,你还不嫌丢人?如今还要在公-堂上丢人现眼?”
“啪。”惊堂木一拍,司马县令发威了:“在公堂上,谁也不可放肆。”
诶,别说,真管用。那云姑娘生生把抽搭憋了回去,刚刚还嚣张的徐存也不吭声了。
楚老皇姐终于忍不住,要说上几句了。
她立起身,朝司马县令和楚辰逸和白洛宁方向遥遥一抬手:“在座的各位,我想思考提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