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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透心凉心飞扬案(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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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12:透心凉心飞扬案(1)
于是,微微低下头,俯身,和蔼可亲道:“方阳呀,你今年几岁?”
那方阳本就瑟瑟发抖的小身板瞬间抖得更厉害了:“小的,那个,今年,今年十五岁。”
“想换份差事么?”楚老皇姐不经意将尾音拉长,心里正盘算着,什么时候嘱咐小六子,给他调个好差事,这么大的孩子正当青春年少,总是扫院子,也太辜负青春热血了。
方阳扑通一下,再次拜倒,险些趴到地上:“奴才,论才华赶不上楚公子,论样貌更赶不上白公子,所以扫地对小的来说,是十分的适合了。”
这那里来的颠三倒四的话?楚老公主有些疑惑了。
自己想调个差事,和他俩有甚么相关。
脑筋转了半晌,豁地拉直,是了,想是这方阳把本老皇姐这坦坦荡荡的友好关心,当成是赤·裸·裸地调·戏了罢!
罢罢罢!
楚老皇姐只觉得头上青筋一跳,咬牙切齿:好吧,这好人角色的戏,本公主是唱不来的。
当晚喊了小厮传话,老皇姐邀请楚辰逸公子来府中一坐。
这袍子还是快些还罢,不然,夜长梦多,市井上的画本子不知道又要怎么添油加醋了。
比如说:当朝老公主强行挽留青年才俊楚家少年郎,楚家少年宁死不从,老公主只好珍藏衣衫外袍当做纪念,以示相思。
想到这里,楚老皇姐狠狠地一哆嗦。
长公主府的小六子,办事就是干净利落,回话迅速:“楚公子答应今晚赴宴。”
自古酒桌就是万能的,所谓一笑泯恩仇,千杯误会消。
今日楚老皇姐宴请楚公子的的名义是:为了感谢楚辰逸在小皇帝迎娶赫连公主的事情上,助楚老皇姐一臂之力。
那是当然,楚老皇姐不能厚着脸皮说这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还那个无辜的,被迫留在她府中的外袍。
楚老皇姐暗暗打算,嘱咐了徐师傅的孙子徐青儿,在她与楚辰逸酒过半酣之时,将早已命人洗好晒干的袍子端上来,她便顺势表示感谢,之后物归原主。
明月清风,佳人相伴,小酌片刻,良辰美景。
旁侧映衬着波光粼粼的湖水,楚老皇姐眉目清明,宛如出水明月,遗世独立。
再看看楚辰逸,那出尘不凡的气质,婉若游龙,举杯,倒酒,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地拿捏得当。
彬彬有礼,嗯,也不错。
和楚辰逸这个盟友独处,楚老皇姐本是十分的欢喜,但青儿那个孩子怎么还不适时上来送袍子呢?
左等右等,楚老长公主有点坐不住椅子了:青儿啊,你要是再不来送袍子,本老公主这场酒马上就要喝完了!
“陛下驾到!”响亮的一嗓子,将她的焦躁推到了一旁。
小皇帝来了。
楚老皇姐这厢开始手忙脚乱。
小皇帝已经好多日没来她这里坐坐了。
平日里宫里都会提前通知,府中就马上腾出个小暖阁,供姐弟两人聊点有的没的。
今天皇弟突然来访,楚老皇姐怎么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冲动呢。
好吧,楚老皇姐承认那只是一种错觉。
小皇帝今日一身便服,一身明黄·色织锦外袍,袖口上用上好的蜀绣装饰着点点龙纹,再配上一条浅黄织锦腰带,真是王者风范十足。
楚老皇姐老脸堆笑:“皇弟来啦。”
小皇帝踱着小方步,自然是上座,瞅瞅楚老皇姐,又转头瞧瞧楚辰逸,和蔼可亲道:“快来坐吧,大家都不是外人。”
楚辰逸一脸从容,谢了小皇帝,落了座。
“今日有私人小宴,反而不叫上皇弟,皇姐,你可是不厚道啊。”小皇帝开着玩笑。
“哪里,哪里,只是普通小宴。”楚老皇姐连忙解释道。
话音还没落,就听到有人在唤。
“姐姐,姐姐,东西我带来了。”是青儿的声音。
这个娃娃乐颠颠地奔过来,手捧着楚老皇姐之前嘱咐要带过来的袍子。
青儿这个娃娃,盼他的时候,他在的人千里之外,不盼的时候,他兴冲冲不请自来!
楚老皇姐一个没稳住,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
乖乖,这个娃娃来得可真是时候。
青儿看到小皇帝坐在座位上,楞了楞,小皇帝很绅士地冲他一笑。
随即青儿又转过头瞅瞅楚辰逸,楚辰逸也和蔼地冲他微微一笑。
最后,他才别过头看看楚老皇姐这张特别不吸引他目光的脸。
楚老皇姐微微露牙,硬生生挤出一个笑脸来:“过来吧,青儿,到姐姐这里来坐。”
厚着脸皮跟这二位解释:“这是厨房徐师傅的孙子。”
青儿很是乖巧听话,像一只小猫一般,坐到她旁边。
“你方才说带了东西,带了什么来呀?”小皇帝挑了下眉。
“呃,那个。”楚老皇姐有几分犹豫,该说是什么好呢。
这说是楚辰逸的袍子罢,确定肯定以及铁定,是不太好的。若是说成别的物件呢,被小皇帝发觉,会不会治她个欺君之罪甚么的呢?
正在犹豫不定间,脆生生的童声打断了老皇姐的思绪。
“是件男人的外袍!”
童言无忌!楚老皇姐忍了!
好吧,也不用继续犹豫了。
“哦?谁的?”小皇帝带着尾音疑惑道,转头不经意间瞟向她,以楚老皇姐对他的了解,可以看出他的眼里边有点小期待。
这小期待意味深长:老皇姐终于有要嫁出去的迹象了。
“这个,是,是。”楚老皇姐结结巴巴,忖度着要用怎样的最委婉方式来告知皇弟。
“是臣的。”声音波澜不惊,楚辰逸恭恭敬敬起身,大义凛然承认。
楚老皇姐老公主心中飚泪,今日怎么大家一个比一个较真!
若是此时她再不开口,让楚辰逸一个人背黑锅,那可是忒不厚道了。
遂清了清嗓子,装作一本正经:“咳咳,前日我再外醉酒,于是厚脸皮向楚公子借了外袍挡风寒,今日正巧得空,顺便还给楚公子,一并表示感谢。”接着赶紧补充,怕小皇帝误会:“皇弟你是知道的,就是你大婚当晚的那一次。”
于是轻轻拍了拍身边这个不太厚道的青儿娃娃:“快去给楚公子送过去罢。”
青儿娃娃此时难得的没有开口说话,将早已经打包折叠好的外袍送给楚辰逸。
“咳咳,东郡王可还好?”小皇帝为她找了台阶,自动转移了话题。
之后的谈话楚老皇姐已经记不大分明了,只晓得如在油锅上的煎饼,怎么坐都是不舒服。
临别时候,小皇帝携楚辰逸一并离开。
楚辰逸神色清明,一如往常,果真是君子坦荡荡,楚老皇姐在心中暗自咋舌。
可皇弟临行时丢给她一个令人回味的眼神,瞅得楚老皇姐的老心脏提溜乱颤。
这回老皇姐的脸面是彻底地丢干净了。
匆匆将人全部打发走,今晚谁也不准靠近本长公主的房间!
老长公主遇人不淑!用人不当!要好好反思,好好静一静!
午夜梦回,酣畅淋漓。
一觉醒来,通体舒畅,懒懒地抻个懒腰,果然美滋滋地睡上一觉,是特别地治愈的。
果然不出所料,小皇帝先发制人了。
小皇帝大婚刚过,白洛宁就被小皇帝委以重任。
这消息传来不出半日,便有小厮传话来,说白府来信要交给楚老皇姐长公主。
展开信笺,大意就是陛下突然下旨,任白洛宁为运城正将,明日启程,去交接兵权。
再见信尾处,例行公事般加上年月日期,签名落款。
这运城是距离京城最近的一方军.事重镇,行程快马加鞭不足一日,是从皇城调兵最近的要塞。
白洛宁此番前去无非就是要替小皇帝将兵权收入圣上手中,以便小皇帝收回皇权那日,助他一臂之力。
小皇帝的动作着实够快,论治国安邦的雄才大略,的确是远远在这个不成器的皇姐之上,楚老皇姐如是想。
白洛宁这一去,名义上是奉皇命交接兵权,实则凭武力获得兵权,定然是血雨腥风。
这个白洛宁,平日里爱闹了些,往这长公主府多跑了几趟,彼此的性子更相投些,但这样关于兵-权交替,能否毕其功于一役,老长公主真没有十足的把握。
想想,皇帝既然这样公然下旨,估计着已经准备妥当,已备了万全的法子,万事俱备,只欠白洛宁这趟东风了。
小六子早备好了笔墨纸砚,楚老皇姐接过狼毫,简单填了句:“盼凯旋而归。”
将生宣简单折了,放入信封中,差人给白洛宁送去。
小六子有谢疑惑,“诗诗长公主不担心白公子去运城吗?为何不去送上一程?”
楚老皇姐叹了口气,“担心有何用?既定事实,无法更改。明日皇弟和官场同僚自会为他饯行。他定然应接不暇,还是多腾出些时间养足精神为好。”
听罢,小六子美滋滋道,“还是诗诗长公主最体谅白公子。若是白公子知道,定会很欣慰的。”
她有些无奈,小六子这花痴病,恐怕是没法治了。
不到一个时辰,又从宫中传来消息,说白丞相跪在大殿之中,老泪纵横,道白洛宁桀骜不驯,恐难当大任,求小皇帝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