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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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那一天的下午，于课堂上神游的弥生回想与落合杏里的初见，她才猛然发觉……那是她第一次被宍户亮如此认真地道谢。与平时帮忙发考卷、餐桌上递酱料瓶的那种举手之劳不同，那次的道谢，是来自于她解决了宍户亮的难题，给了他实质帮助的由衷感谢。
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离她报恩的愿望，是否又更近了一点呢？
不不，她还是别先得意忘形了吧！是不是真正帮到宍户亮，还要看明年三月中的毕业公演能否圆满达成呢──不过有确实地往自己的目标在前进，这样的感觉仍令弥生感到高兴就是了。
话说回来，端从落合杏里所叙述的内容来看，她要负责的部分其实并不是太困难──落合杏里是服装与化妆组的组长，而她们（包括别的组员）要共同完成所有演员的治装与舞台妆，除了少数必要时得自己动手之外，听起来是还满单纯的。
而所谓的一年级干部呢……就是当其他组别──诸如公关组、道具组、接待组等──有人力缺乏的情形时，为前辈们找到需要的人手就行了。
换句话说，她就是前辈们与一年级的窗口啦。不过宍户亮说过他会协助，所以弥生并不是太担心。
「对了，日野，妳这个位置……可是很多一年生抢破头也得不到手的呢。」
「嗯？为什么？」
她还真不晓得这么多人想站上公演的一年级干部哩。
「妳大概不知道吧？落合前辈是部上的超有名人，大二那年是Miss keiou，亲生弟弟还是艺人咧。」
「咦！？Miss keiou？那不就是校园小姐……校花的意思吗？」
难怪还在餐厅时弥生就一直觉得有人在看他们！
「没错。」
「落合前辈真的很漂亮，会选上一点也不奇怪……但是，她为什么不是公演的演员组呢？」
怎么看落合杏里这种等级的大美人……都不像是幕后的工作人员啊。
「我有问过喔！落合前辈是说想保持低调……另外就是还要忙毕业论文和就业准备什么的。」
「喔……宍户亮，你好像对落合前辈挺有兴趣的嘛。」弥生还真没见过宍户亮这般津津乐道地讨论一个异性的。「你喜欢的是落合前辈那样的……成熟御姊吗？」
「说什么啊！才不是那样的！」
宍户亮想都没想就立刻否认，不过脸庞倒是唰──地红了。
「嗯？说中了？」
弥生可怪地看着启人疑窦的宍户亮。
「就说了不是嘛！」宍户亮迅速闪避，撇过头去。「妳别那样看着我啦！」
纵使没有正面承认，不过弥生认为宍户亮可疑的反应已经出卖了他。落合杏里啊……她的姿态与谈吐确实很有前辈风范，一点都没有大一的青涩与浮躁。而且身材与穿衣也是苗条有型，更别说那人生胜利组的美貌了……
嗯，宍户亮会喜欢落合杏里也不是毫无道理啊──日后若有机会再追问这个话题吧。
而今天是课程集中于上午的周五，到晚餐之前还有数个钟头，弥生决定在回新家前先去商场采购几样食材。她今晚要动手做的是食谱中的第一道料理，玉子烧。
如果不赶时间，走路最慢二十五分钟就可以到家了。于是弥生从庆大悠闲地往Beam of Empero的方向散步回去，如此也方便留意家里附近有哪几间超市与便利商店。
「嗯……青山这儿的氛围真的是不错呢。」
打从第一回造访青山以来，弥生就对青山抱有相当程度的好感──这一带林立着各家精品的时尚门市，也并立着风格不尽相似的美术馆（弥生去过一次根津美术馆，该馆的造景清丽幽雅，她很是喜欢）同时亦不缺乏她最爱的甜点、服饰店，心血来潮时还能去逛个骨董街开开眼界……
总之青山就是个逛街的好所在，单街景就赏心悦目了呢。
「咦？Rainbow garden在这边啊？」
Rainbow garden是一间复合式咖啡厅，贩卖轻食、面包、蛋糕与饮品，店家同时附设着用餐的桌椅。其木质的装潢、干净卫生的环境、良好的服务质量与可口的餐点，使得Rainbow garden颇受到上班族与附近居民的青睐。
「既然经过了……就去买几条长棍当早餐吧！」
弥生特爱Rainbow garden的法式面包，于是她欢天喜地地走向店铺。而就在她要推开店家的玻璃大门之际，身后的不远方传来一声呼唤……
「弥生！」
会是谁！？这与其说是似曾相识，还不如「怀念」来得贴切的音色……
「弥生……妳是日野弥生吧？」
弥生转过身子。
一头银发在阳光之下恣意而奔放地璀璨，有那么一瞬，弥生以为自己置身在记忆中的千叶线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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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野弥生与佐伯虎次郎的初识，是在邻近海边的一个网球场上。
千叶县有超过一半的陆地三面环海，居民对海洋并不陌生，日野一家也不例外。从旧家的玄关出发，步行至能将海平面尽收眼底的堤防，总共只需不到十分钟──所以对弥生来说，潮汐、海风与浪花，不仅是稀松平常的生活风景，更是成长过程中极为自然的一部份。要不是搬去了东京，弥生大概不会知道有更多的日本人是将「去海边」归类为「暑期限定」，还要搭配不同的活动特别规划。所以她也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每年冰帝总有一票人要花上大笔的时间与金钱，就为了飞到地球另一端的沙子上晒太阳……
要想亲近海水，坐个电车到千叶县不就有了吗？再不然日本周围也有很多小岛嘛……
言归正题──那时候也是夏天，还是小学三年级的弥生于回家前绕到了杂货店。付完钱后，她撕开塑料包装袋，一口将苏打味的棒冰含进嘴里，然后十分认真地感受着那冰凉而甜美的滋味。一个月的零用金只有五百日圆，弥生当然会好好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奢华时刻。
「长山奶奶！」
弥生吃着吃着，一个银发的小萝卜头往杂货店这儿跑来，且神色慌张。
「怎么啦！」杂货店的老板娘长山奶奶从收银台后边探出头来。「这不是小虎吗？」
「您有看到我的网球拍吗？我找了好多地方……」被亲昵地称作小虎的男孩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不见了！找不到……但那是老爷子特别做给我的……」
长山奶奶赶紧走出店里，替小虎这儿翻翻那边看看的，不过还是一无所获。「哎呀，小虎，你的网球拍也不在这呢……」
小虎难掩失望，然后又啪哒啪哒地跑远了──而临走之前，他没有忘记向长山奶奶道谢。
至于坐在店外长板凳的弥生则完整目击了全程。虽然不晓得小虎的全名，不过弥生对他很有印象──原因不只是小虎也就读六角第三小学，更是因为小虎在女生间的人气很高，自己的朋友也会特别留意他。
不过──嗯，看来这下小虎遇到难题了呢！见他那样六神无主地，那网球拍肯定是很珍贵的东西吧！弥生事不关己地想道。
然后弥生意犹未尽地舔完最后一口棒冰，接着背起书包，准备回去──但就在此时，弥生的余光瞄到了板凳上一个长长的物体，前端是椭圆形，上头有格子状的线路，下方则呈现握把状，而且缠着一圈又一圈的黑色胶带……
「这……不是网球拍吗！」弥生立刻领悟了些什么，一把拿起来端详。「佐伯……虎次郎？果、果然吗……？」
小虎念兹在兹、痴痴找寻的网球拍……原来就被压在她的书包下头啊！
接着弥生回想起了小虎心焦如焚的模样。
「长山奶奶！」
弥生将网球拍拥入怀中，一个箭步冲进了杂货店。
「请告诉我……刚刚那个人都会去些什么地方！」
后来弥生终于在那座网球场找到了佐伯虎次郎，他低垂着头，背对着夕阳坐在地板上，俨然是全天下最失意孤独的男孩。长山奶奶列举了很多地点，有不少还是弥生第一次听过，但她还是尽其所能地去搜寻了。
而佐伯虎次郎是如此地沉浸于忧愁中，甚至没注意到弥生正一步步地接近自己。
「佐伯……虎次郎？」
「是谁……？」
佐伯虎次郎很迟缓地转过身子，像颗快要静止的陀螺──不过一注意到网球拍，死气沉沉的小脸便马上恢复了生气。
「那是我的球拍！」
他大声惊呼。
「嗯！」弥生将球拍物归原主。「对不起，我没发觉它在我的书包下方。」
毫无怪罪弥生的打算，佐伯虎次郎极为热切地说了很多次的谢谢，弥生差一点以为他就要跪在她的面前。接下来两人一块儿从网球场走回各自的家，路途中聊了不少的话。
是些什么弥生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她倒是记得自己问过佐伯虎次郎：「打网球不是很累吗？比赛的时候要不断跑来跑去，课后也要参加训练。」
要她上完一天的课还去进行那些恐怖的体能活动，弥生绝对不干。
「累是一定的，」佐伯虎次郎肯定了弥生的疑问。「不过打网球很快乐喔！所以我从来不觉得辛苦！而且我一定还会继续打下去！」
「这样啊……」
佐伯虎次郎的笑脸于夕日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然后弥生似乎能够理解了，为什么眼前的男孩会如此地受到欢迎──因为不是每一个小三生都有属于自己的兴趣，既使有，也不见得能怀抱强烈的热情去经营……尽管年幼的弥生还未能清楚地理解与表述，不过那时候的她已经隐然发觉──
佐伯虎次郎，确实是相当有魅力的。
而且直到高中以前，弥生都还无法很自信地说自己真正喜欢什么。住在千叶县时，弥生通常是一回家就看电视，吃完晚餐、写完作业然后洗完澡后再继续看电视。要不是物质生活突然富裕了起来，她逐渐在时尚领域找到成就感……
恐怕她现在还是那个有空就坐在电视机前的小孩。
不过弥生虽藉由归还网球拍而认识了佐伯虎次郎，但也只是在走廊巧遇时会打招呼的交情，要等到小学五年级两人同班──
「弥生！」
分班首日，弥生一踏进教室，就和站在讲台上的佐伯虎次郎四目相交。
「我们被分到同一个班级了呢！」
「啊……真的呢！」
那一天佐伯虎次郎被推举为班长，接着一当就是整整一学年。
而在往后的两个年头中，弥生与佐伯虎次郎有了进一步的接触与认识。佐伯虎次郎仍是人群间的宠儿，会运动、头脑又好，待人温和亲切，不只情人节有丰富斩获，平时练习也有女生会献上毛巾与点心……
「我真是羡慕你！」
弥生抓着一袋巧克力饼干，那是从佐伯虎次郎那边得到的。一片接着一片，私家风味的烘焙饼干令她欲罢不能。
「好好吃……佐伯虎次郎，你真好！常常都有免费的点心可以吃！」
「这样很好吗？」佐伯虎次郎凝视着弥生满足的吃相，嘴角有淡淡的笑意。「我也不是特别爱吃甜的啊。」
「那么你全部都拿来，我帮你吃！」
「可以是可以，但可别让那些女生知道啰！」
不知何故，佐伯虎次郎还挺爱找弥生聊天的──两人下课时间会闲聊几句，尤其是扫除工作被分配到同一区域的那段期间，他们还会坐在楼梯间聊到钟声响起。就是那时候弥生知道佐伯虎次郎时常要为了慰劳品而烦恼，于是弥生便主动提出要替他清空库存，毕竟弥生对甜食可是有着无限的包容力。
而且小学时代的弥生零用钱少，此举正好一解她荷包与胃袋的空虚。
就这样，不知不觉之间，弥生与佐伯虎次郎成了彼此最要好的异性朋友，这个事实双方都是有目共睹的。不过没有太多其他的人知情，因为送给佐伯虎次郎的点心都被弥生给吃掉了──这可不适宜让第三个人知道。
「弥生……妳要搬去东京了啊！还真是突然呢。」
小学六年级时的毕业式，两人在校舍后头悄悄地碰了面。
「嗯……」弥生紧紧地握着毕业证书的滚动条。「佐伯，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家的状况吧……可以住到东京，爸妈和小响都高兴的不得了呢。」
「是啊，只是……我觉得，我会很寂寞呢。」
从当下的空气和言语，弥生能够完全明白佐伯虎次郎深切的不舍。纵使弥生早就料到佐伯虎次郎不可能会欣然接受，但他受到打击的程度仍旧是超越了自己的预想。
对此弥生自然也不好受，佐伯虎次郎是她好不容易交到的知心朋友，他们很有话聊，佐伯虎次郎待自己也很好──每次有甜食，佐伯虎次郎一定会想到弥生。
「那么……来写信吧？」灵光一闪，弥生向佐伯虎次郎提议。「佐伯，等会儿你把住址抄在纸上给我，东京那安顿下来了，我就写信给你。」
佐伯虎次郎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不过两人回到教室之后，佐伯虎次郎用的不是纸──他拿来一支黑色的油性笔，然后轻轻地捧着弥生的手，一笔一画，将自家的地址留在她的手心里。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Chapter 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