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娱乐圈]》准书生

7、海天谈话

　　出了海天，陆导说要送方显上车。可他后劲上来，说话都不利索，还是邱醒来送的人。
　　邱醒满怀歉意，说不能送他，方显倒不介意，让人先照顾好陆导。
　　几人道了别，各自上了车，就准备回家。

　　娜姐本说要送方显回去，却被他劝上了车，“你是女士，我的家教里没有让女士送回家这一条。”方显也是好笑，“我知道这是你的工作，可现在我喝的比你少。你就让代驾送回去吧。”
　　娜姐也是说不过，只能自己走了。

　　看着娜姐的车开走，方显心情轻松的又往大厦里面去。
　　既然都到了地方，怎么能不再吃一次拔丝香芋和龙巡天下？
　　刚刚下楼的时候还看到电梯上有新菜式的推荐，叫做鲜花飘飘，可得好好试试。下次可就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刚转身，就看见一个本应该离开的人。瞬间之后，方显朝人招呼道：“还没回去？”
　　“我想和你谈谈。”
　　方显点了点头，走到程清面前：“刚刚看你没怎么吃，要不要尝尝这里的招牌菜？”

　　“龙巡天下？”
　　“你也知道？”
　　“刚才桌上有这道菜。”

　　“那你觉得味道如何？”两人一面走，一面聊天。进了大厅，方显又后知后觉的说：“刚刚你的心思不在吃东西上，肯定没品出滋味来。这里还有个招牌甜品，拔丝香芋，回味无穷。”
　　服务员领着两人进了包间，方显示意程清看菜单，见对方摇头也就不客气的自行点了菜。
　　待服务员出去，包厢里就剩了他们两个人。

　　方显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给程清倒了茶，就开门见山的问他要找自己谈什么。
　　“你和谁都这么熟吗？”
　　还是他的个性，说话总是这么直。方显也不介意，“有句古话怎么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也不是说和谁都熟，但是和谁都可以当朋友。”

　　程清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那在方七少眼里，我们是朋友吗？”
　　方显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有技巧，要说是朋友，未免显得自己太虚伪；要说不是，他又不是程清这样直白的人。不给人面子这种事，他还真不太干的出。

　　“是不是朋友关键得看你怎么想。我对人的态度就说明一切。”
　　“大家都是朋友，却也没有一个是你的朋友。”
　　这句话就有点儿交浅言深了。
　　方显是很不喜欢这种人的。

　　他心里头不高兴，脸上却一点儿也没表示。服务员是时候的上了菜，方显就堆起他标志性的笑容指着正中央摆盘精细的鲈鱼：“你现在尝尝看看滋味好不好？”
　　程清举起筷子，夹起“龙鳞”，稍稍尝了一口。
　　“好吃。”

　　见他总算没在纠结在“朋友”的问题上，方显意有所指的说：“我就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谈事情。国内的这一点饭桌文化，我还是很难适应。”
　　“这种文化，不是和你的谁都是朋友的说法相得益彰？喝了一杯酒，朋友遍地走。”

　　正放在嘴边的肉在程清的这句话下失去了滋味。方显放下筷子，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也不急着吃，从兜里抽出一只香烟，吸了一口，吐出烟圈。
　　“你到底想和我谈什么？”
　　程清面对方显，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过了一会儿，才说出此行的目的。

　　“我急需一个奖项，非常想要拍这部电影。我很喜欢哑巴张，也知道哑巴张是定给你的角色。”
　　“你想问我拿角色？找错人了吧？”这简直可笑：“你应该找陆导好好商量。这电影我不是导演也不是投资方，没有对角色的说话权。”
　　这话理论上是不错，可实际上真是这样吗？至少程清不这样认为：“我看上的是你的角色，我没有机会。”

　　“你只是想拿奖，什么角色都可以拿奖。”
　　“我知道。”程清坚持着：“但是，我很喜欢这个角色，也有自信能诠释好他。再说，你应该不想演他吧。你挑对手，对我的印象也不好，导演很可能为了留住你，而舍弃我。”
　　这倒是看得透彻，方显心里对说这句话的程清有点赞赏。

　　“意思我懂了。只要实力够，谁都阻止不了你留在剧组。”
　　烟也抽到了最后，方显喝了两口茶，准备吃菜。
　　“那你呢？”
　　“你到底是关心自己在不在剧组，还是关心我在不在剧组？”

　　这话以调侃的语气说出来，让整句话的意思都蒙上一层意味不明的暧昧。程清有些懵然，方显闭了闭眼，立马改了语气：“我当然会在，和你一样，也想拿奖。”
　　哑巴张和胡三，只有一个人能拿奖，是哑巴张还是胡三，就看他们谁的戏更好。
　　当然，这个大前提是，陆导选中他们演这两个角色。

　　“那希望我们都能梦想成真。”
　　程清难得说了句中听的话，方显和他碰杯：“我不做梦，不过，还是谢谢你。”
　　各自喝酒，各自吃菜。别说这道龙巡天下是鲈鱼，就算是真的龙肉，方显也没了胃口。是谁在吃东西的时候被人盯着看都会没有胃口。

　　方显已经没了耐心，筷子往桌上一放，压制着心头的火气，小声说：“你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谈？或者你更想和我谈的是大半年的那场绯闻？”
　　有些时候你给对方机会，对方没把握那么就不需要再提。
　　有些时候，就算你给了机会，还是需要你来做主动的那一边。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如果没有，就请你像对待所有其他的绯闻一样淡忘它。”
　　方显的语气已经有了一层冷意。这很明显，连程清也听出了他的不耐。可即便听出，他似乎也不想按照方显说的去做。

　　“你和林小姐之前就认识吗？”
　　“或许吧，不记得了。”
　　“那就是不认识？那你是故意那样说的。”程清似乎听到了什么可能的事：“你怎么能故意制造绯闻？”

　　方显对他这样的态度很是新奇：“有什么不好？”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这违心，是欺骗。”

　　“欺骗？什么是欺骗？欺骗就是说出的话和大众的期待值不一样，最后造成的落差感。”方显完全没有了吃东西的欲望，他站起来穿上外套，对着程清那张想要辩解的脸笑了笑：“你的粉丝不希望谈恋爱，你诚实的说你谈了，他们会说你欺骗。你的粉丝不希望谈恋爱，你谈了说没有，被发现了，他们还会说你欺骗。但是，你的粉丝不希望你谈恋爱，你谈了说没有，隐藏的很好，这就是真实。而我方显说出口话，从来都是真实的。”

　　“你这是歪理。”
　　方显扣上外套的扣子，不屑一笑：“这是法则。”他说着看了看桌上的菜：“你耽误了我试菜的时间。”

　　“方显，难道你不累吗？”
　　方显的手已经快要摸到门把，听到这句话的同时他吃惊的回头：“你说什么？”
　　“做真实的自己。”

　　这话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方显若有所思的看着程清。
　　哦，他记起来了。好像刚出道那一年上节目，在后台的时候遇到个被“前辈”欺负的小不点儿，那时候好像是自己说的这句话。
　　可那会儿他是告诉小不点要正视自己的渴望，而不要怕得罪人而畏缩啊。

　　难道……
　　方显再次望向程清，眼前这个就是当时的小不点？
　　要真是这样，程清那些所谓的率性而为，不都成他害的了。这让方显不得不在意，也让他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现在的我，就是真实的我。我没有扮演，也没有隐藏。我想要什么就去拿什么，我不怕得罪人，但我不轻易得罪人。”方显有些骄傲的笑着：“你觉得我累，是因为你还在用仰视的角度看待这个圈子。而我只把这个圈子当成工作和爱好，对它的要求是希望它不打扰我。平易近人和不会做人的区别就在这里。”

　　程清对方显的这个表情、这段话有明显的不适应，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半晌，才说：“和人相处要诚心诚意。”
　　“难道我现在不是诚心诚意？”上帝可以证明，能让方显说出这么认真的说出这么多话的人真的不多。“如果你觉得我之前不够诚心诚意，那么我现在非常诚心的说，我们可以是朋友，但还是看你怎么想。”

　　程清还不明白，方显也不指望他能听得出暗含的意思，直接道出：“对我，你如果是朋友看待，我们就是朋友。如果还有别的想法，那我想，没有哪个朋友可以忍受。”
　　这样的直白等于是把程清的心思摊开了。程清的脸上白了一片，震惊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方显见他那样，笑了起来，搂着他的肩膀拍了拍。

　　“这一次算是谈彻底了吧？你放心，和你想的一样，我不想演哑巴张。陆导那边会有安排的。”
　　“方显……我……”
　　程清已经说不出话来，很多时候他都憎恨自己的拙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