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庐山真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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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精一号：“你叫什么名字？”
谭允：“谭允，言覃之谭，允恭克让，字不渊。”
兔子精二号：“不用说字啦，现在都不取字的啦！”
谭允：“……哦。”
他这么好听的字，不能像当年那样被众人知晓，可惜了。
兔子精三号：“你多大年纪了呀？”
谭允：“666岁。”
兔子精四号：“……这么老，你真是人，不是妖？”
谭允：“我真是人，如假包换。”
四个兔子精围着他嗅了嗅，确实没有妖气，只有人气。
兔子精一号：“行吧，你是顾队带回来的，我们相信你。”
兔子精二号：“好久没见过活这么大年纪的人类啦。”
兔子精三号：“是啊是啊。”
兔子精四号：“老人家，过来拍照办|证吧。”
终于进入正题，谭允赶紧站起来跟着稍微正常一点的四号去往拍照的房间。另外几个兔子精都当他是个稀罕玩意儿，悄悄地摸他的头发，扯他的胡须。
他有求于人，便不好跟这几个小妖计较。
只有四号没有动他一根汗毛，规规矩矩地说话，‘这么老’‘老人家’什么的就当没听见吧。
四号带他进入房间后，一二三号没有跟进来。
谭允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奇怪。
“要怎么拍照？”谭允问。
“你先坐着！”四号兴奋地喊道，开始翻箱倒柜。
随后，四号拿出一把剪刀向他走来。
谭允一惊，问：“你想干什么？”
四号无辜的笑：“现在已经不时兴长发长须了。”
从送快递的王庸，交管局的赵抒敬，到特管局的顾沥浔和兔子精，一路走来擦肩而过的行人，确实都是干净的面庞，利落的短发。
“我帮你剪了。”
“不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剪！”
原来四号才是最大的变态，一二三号只是摸摸扯扯，这人竟然想要直接给他剪掉！
“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要无理取闹了。”
四号撇了撇嘴，拿着剪刀就要上。
砰——
“顾队，不好啦，打起来啦！”
顾沥浔正在听几个下属报备各自负责的案子，就听到楼下的巨大响动和三号在会议室门口的告状。
“你们说的我知道了，继续跟进，处理不了的再回局里求助。”
“我下去看看，散会。”
人是他带回来的，看着老道大体，没想到也是个不安生的。
来到楼下的照相室，顾沥浔问：“怎么回事？”
四号捂着正在流血的鼻子，哭倒在顾沥浔脚边，抽抽噎噎道：“我只是想给他剪胡须头发，方便拍照，还没碰到，他就打我……”
谭允见美须秀发要被剪，一时手快，就揍了四号一拳。谁知道用力过猛，兔子精直接飞出了门外。
他两手护着自己的胡须，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顾沥浔和兔子精们。
顾沥浔吩咐兔子精：“你们先出去，我给他拍照。”
房间内只剩下顾沥浔和谭允。
前者把门关上，后者退到墙壁。
谭允问：“你也要剪我的胡子和头发？”
顾沥浔答：“身份证件照片拍摄要求露出整张脸，你头发可以不动刀，胡子必须剃。你也可以拒绝，然后回你来的地方。”
谭允：“……”
回青岗山？不不不，还没查清谁在冒充他，灵气也刚在这人身上有了点苗头，而且山上什么也没有，练不了辟谷丹，他向来有口腹之欲，待久了，即便是半仙之体，也得饿死，何况还是个肾不好的半仙之体。
想到这些，谭允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原来已经过了饭点了。
顾沥浔也还没吃午饭，听到这声音，对谭允说：“你等会儿。”
不知道顾沥浔让他等着干嘛，逼他就范吗？不剃胡子真的办不了身份证吗？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话只是他找的借口罢了。
他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他是个弃婴，随着湍湍流水，漂到青岗山下，被大师兄捡了回去。
大师兄秦观，不负真人，是涵虚观的掌门。他代师收徒，从小教养谭允长大，及冠之年为其取字不渊。
渊，回水也。正是合了他的来处。
后来不渊真人这个名号成了涵虚观的‘最美道长’，在众多仙道世家中也是小有名气的美修士。
所以，归根究底，谭允是觉得，剃了胡子就再不是潘貌之姿了，许会变得很丑。
顾沥浔端着两碗泡面回来，看到就是谭允捶胸顿足，好似痛失所爱的样子。
也不知道短短几分钟发生了什么，顾沥浔无从得知，也不好奇，只是对谭允说：“来吃。”
销魂的香味从顾沥浔手中的碗里飘来，谭允吸了吸鼻子，问：“这是什么？”
“康-师-傅牛肉面，麻辣味的。”顾沥浔见谭允不接，便放了一碗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又坐到另一头的椅子上，自顾自地，大口吃了起来。
谭允吞了吞口水，手不受控制地端起了碗，打开盖子，最上一层铺满细碎的葱花，覆住金黄的荷包蛋，再下面还有方方正正的肉粒和弯弯曲曲的面条。
内心高举‘不食嗟来之食’的旗帜轰然倒塌，‘吃了别人的，要用胡子来还’的想法也消失无踪。
管他的，吃了再说。
果然美味，谭允吃完，齿留余香，回味无穷。
这是许多年来，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顾沥浔，不知这是谁做的佳肴？”谭允问，“太合口味了，我想谢谢他。”
不知道能不能绑走这个厨子每天做饭给他吃。
顾沥浔收拾碗筷的手一顿，“我做的。”
看来不能绑了。
“不过这面每个超市都有卖。”顾沥浔又说，“我只是烧了水，直接放进去煮，外加煎了个鸡蛋。”
谭允赞道：“那也很厉害了。”
顾沥浔打击对方：“……吃多了就一个味了。”
“不会，我爱这个……康-师-傅牛肉面一辈子。”谭允反驳，又羞赧地看向顾沥浔，“可惜我囊中羞涩。”
顾沥浔说：“我那儿还有一箱……”
谭允眼神发亮。
顾沥浔继续说：“如果你剃了胡子，就都送给你。”
谭允开始沉思。
片刻，谭允紧握拳头。
顾沥浔眉头微皱，盯着谭允的拳头，站起身来，准备随时压制对方。
却听他说：“好，我答应。”
一举两得的事，谭允没法拒绝，只可惜他留了几百年的美须。
剃了之后，大不了，不再露脸，自然没人评判他的美丑。
顾沥浔也没想到一箱方便面就能得到谭允的妥协。
为免谭允反悔，顾沥浔当即用剪刀‘咔嚓’一声把那长须剪了。看到谭允肉痛的样子，他送佛送到西，拿出剃须刀把其脸上剩余的胡渣也刮得干干净净。
露出庐山真面目的谭允，沈腰潘鬓，面若冠玉，右脸一点梨涡不笑自显。单凭这张脸，说他16岁也有人信，好在他长得高挑，又穿着青色道袍，端着的时候气度优雅，看起来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
顾沥浔第一个看到谭允长须下的真容，虽说没有惊为天人，也着实怔愣了许久。
看到顾沥浔的表情，谭允拿起断掉的长须，苦涩问：“果然很丑么？”
说完，谭允也没想听顾沥浔的答案，很有自知之明的说：“快点拍照吧。”
谭允已经笔直地坐在镜头前，顾沥浔唇齿间的溢美之词也不好再说出口。
他只好沉默地拍照，镜头里的谭允凤眼婉转，流光溢彩，及腰长发束在脑后，露出饱满的天庭，形状较好的下巴和几近透明的耳朵，当真是好看得不得了，像是从古墨画卷里走出的风流人物。
“可以了，拍得很好。”顾沥浔说着实话。
谭允只当是安慰，可是胡子已经剃了，福利可不能忘了拿。
“记得把方便面给我，一整箱！”
顾沥浔履行承落，去办公室给他搬了下来。
谭允脸上这才有了一丝喜色，把手里的长须塞给顾沥浔，接过自己的康-师-傅方便面。
“这个，你帮我扔了吧。”
四周干净整洁，他也不好随地乱扔这伤心之物。
谭允在户籍窗口领完身份证，和兔子精四号道了歉，又和顾沥浔道了别。便一只手抱着方便面，一只手用袖子遮住脸，鬼鬼祟祟地离开了特案管理局。
顾沥浔拿着那足有50厘米的长须，走过垃圾桶，踌躇片刻，想起剃须时，谭允不作伪的哀痛表情。他最终没有扔掉，回到办公室，拿了个长方形盒子妥帖地装了起来。
而一楼的户籍窗口，没有人办理身份，四个兔子精开始闲聊起来。
兔子精一号：“四号你鼻子还疼吗？”
兔子精四号：“有点儿，不过他已经道歉，还给了我一个护身符，我便原谅他了。”
兔子精二号：“不给你护身符，你也要原谅他的啦，毕竟长得那么好看哒。”
兔子精三号：“你们不觉得他看起来有点眼熟吗？”
兔子精一号：“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儿……”
兔子精四号：“卧槽，谭允，那个偶像天团，今晚出道的MIC队长？？？”
兔子精二号：“你们在说什么的啦？”
兔子精三号：“二号，你可长点心吧。偶像天团那个能歌善舞的谭允，我记得他来过咱们特管局，就是你给办的证件。”
兔子精二号：“……”
兔子精一号：“还愣着干嘛，赶紧查查。”
兔子精二号：“查出来啦，谭允，法器成精，一样的名字，一样的脸，这是怎么回事儿哇？”
兔子精四号：“我去给顾队说一下情况。”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庐山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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