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素履之往

31、031

　　两人在诺尔布达并未停留太长时间，很快就取道芬兰的萨利色尔卡前往伊瓦洛机场，从那里乘坐最近的航班前往赫尔辛基。爱德华他们早已经在布拉格等着了。

　　“我们恐怕要快一些了。”卡莱尔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把又一条围巾给安克欧裹上，“爱德华他们已经准备要去卢塞恩徒步了，说是会再等我们两天。”

　　“两天时间完全足够了，不是么？”安克欧一脸淡定，“我只想去泰恩教堂看看。”

　　“那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卡莱尔微笑，“我猜爱德华他们还以为你要在布拉格待上好几天，我记得爱德华说过你喜欢布拉格。”

　　“我的确喜欢布拉格，但我同样想去卢塞恩徒步，这其实不是个怎么艰难的选择，我更喜欢和爱德华他们一起。”

　　“所以，你并不喜欢咱们两个单独出来咯？”卡莱尔努力绷住了声音问安克欧。

　　“不……当然不是。”安克欧认真地看着卡莱尔，“你该知道我以往总是自己一个人的。”所以很享受和家人一起出游的感觉。没错，家人。

　　“我明白的，安克欧。”卡莱尔眼角露出了几丝戏谑的笑意，“好了，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我猜你更喜欢我背着你去机场？”

　　安克欧直接搂上了卡莱尔了脖子，卡莱尔一手拎着行李，另一只手一个用力就把他背在了身后，两人跃出了窗子，沿着萨利色尔卡矮小又坚韧的灌木丛前进。

　　２７公里的距离在卡莱尔的速度下不过几分钟的事情，两人到了机场后，安克欧动作自然地从卡莱尔背上跃了下来，两人手牵手走进了机场大厅。

　　伊瓦洛机场占地不广，但该有的设施一应俱全。安克欧坐在椅子上等着卡莱尔去取登机牌，一边观察着自己手背上的血管纹路。

　　就在刚才这些血管的颜色还是鲜艳欲滴的红色，但一阵暖气拂过后，血管的颜色就变成了正常的青色……苍白的好似透明的手指沿着血管的纹路一路划过，安克欧漠然想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似乎自从上次干掉了桑提诺之后，他的身体素质就变强了不少。

　　在卑尔根的时候还不太明显，但他那时候就已经能看到正常人类达不到的距离了。他甚至能看到花朵初开时的颤抖。而这次，卡莱尔背着他在低温下奔跑，他竟然一丝感觉也没有，虽然卡莱尔给他穿的十分厚实，但两天前他还躲在壁炉前不肯动弹。

　　他似乎距离那些马里乌斯不想让他接触的事情越来越近了。

　　安克欧低下头望着不远处摆放的动物头颅，那块头颅就摆在机场大厅的正中间，每一位进来的游客都会把注意力首先投放在它身上。安克欧却觉得这场景十分熟悉——相同的是头颅，不同的是人类。

　　一对红发的双胞胎紧紧拥抱在一起，对着巨大的动物头颅祈祷着，不远处是一具被烧焦的女人尸体，那女人也有着鲜明的红发，安克欧很清楚的知道那是那对双胞胎的母亲。

　　红发的双胞胎在长时间的祈祷后站了起来，一左一右来到了母亲的尸体旁边，她们中红色头发更浓密的那个率先把手伸向了母亲的心脏，她拿起那枚被烤的焦黑的心脏，缓慢地往嘴里送，她的眼睫一直在颤抖，似乎在害怕又似乎有些其他的情绪。

　　安克欧总感觉自己将看到什么不愿意的看到的画面，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一个肤色雪白有着浓密黑发的女人突然带着大批卫队走了过来，安克欧努力辨识着那女人的面容，却总是看到一张五官模糊的脸……但他能看清楚凯曼的脸。凯曼正穿着重型鳞片式铠甲，手上则拿着一杆锋利的长矛，他就站在那女人身后，率领一众士兵威吓着那对红发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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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克欧？”

　　“嗯？”安克欧睁开眼，“我们该走了么？”

　　“对。”卡莱尔半弯下腰，手指抚摸着安克欧眼底的暗青，“我觉得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我没事。”安克欧偏了偏头远离卡莱尔的手指，他现在心里有些混乱，很想一个人待着。

　　卡莱尔眼眸微暗，率先起身向着安检口走，“该登机了。”

　　安克欧垂着头跟了上去。他感觉到卡莱尔有些生气，他当然也明白那是为什么，可他现在真的没什么心情去解释些什么。这种低落的情绪在一瞬间席卷了他的大脑，让他无法思考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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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路上难得无话可说，他们甚至没坐在一起——有一位看起来就病歪歪的乘客坚持他坐在第七排的位置会更好受一些，安克欧秉着无所谓的想法和那位乘客换了个座位。

　　坐在安克欧身边的是一位长相美艳的日耳曼女人，她有着典型的金发碧眼，肤色也是白的惊人，安克欧看了她一眼后就失去了兴趣，转而看起手边的杂志。

　　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就听见一个冷冽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你好？”

　　安克欧皱眉，转过头去看她。

　　“伊莉莎白·贝特兰。”

　　安克欧继续看着她。

　　那女人却不依不饶。“我也喜欢昆德拉，你呢？”

　　安克欧微微眯眼。他想，这女人的声音倒是和她热情的态度完全相反。但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却让他更加警惕。

　　“我只是看到了你的书。”女人耸肩。

　　安克欧低头，自己的包里那本书的确露出了昆德拉的字样。他过于敏感了？

　　“你好，贝特兰小姐。”安克欧把杂志丢在了一边，“您想要跟我聊天？”

　　“当然。我喜欢您的长相。”伊莉莎白十分直接，“您的名字呢？”

　　“安克欧。”

　　“您真的很漂亮。”伊莉莎白又靠近了一些，“我在大厅里就注意到您了。您有情人了么？”

　　安克欧瞥她，“你想做什么？”

　　“男｜欢｜女｜爱。这很难理解么？”女人皱眉，“还是说您有了——”

　　“抱歉，我不习惯这样的交往方式。”安克欧拨开伊莉莎白放在自己肩膀的手，“还有，如果您的视力足够良好就能看到，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的情人就坐在前面。”

　　“好吧。”伊莉莎白摇摇头，“不过请叫我伊莱扎好么？我觉得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安克欧发现面对伊莉莎白他的冷脸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是他不断地妥协，到最后把自己的电话都给了出去。

　　他只得赶紧闭上眼睛小睡一会儿。对方这种类似于□□的举动让他很有压力。

　　伊莉莎白只能停了下来，她往前看过去，正对上卡莱尔冰冷的眼神。伊莉莎白轻轻地笑了起来。她喜欢并且享受抢夺别人情人的过程。

　　卡莱尔一路上都在努力克制自己往后看的冲动，但尽管他一直坚定地看向前方，吸血鬼良好的听力还是让他将安克欧与伊莉莎白的对话全程听在了心里，他甚至能臆想到安克欧每个动作和表情。直到伊莉莎白问起那个让他心颤的问题，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在瞬间消失，尽管从理论上来讲，吸血鬼永远不需要呼吸，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那个时刻，他的确是紧张到有些窒息。安克欧却转移了话题。他觉得自己心脏在那一秒被安克欧狠狠抓在了手中，对方却甚至不给他一个反应的空隙。

　　所以前几天两人的相处都是他的幻想？如若不然，为什么今天一进了机场安克欧就拒绝靠近自己？

　　他很想抓紧安克欧的手，但安克欧却一直若即若离，或者更明确的讲，他在不断地拒绝他。

　　卡莱尔有那么一瞬间想冲到安克欧身边大声地质问他，尽管那不符合他的风度，可是该死的，这个时刻他根本不需要那种玩意儿！

　　卡莱尔抿紧了双唇继续听着两人的讲话，他听到安克欧问那女人她想做什么，那女人则声音暧昧地说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话，他甚至能在脑子里勾勒出安克欧微微泛红的耳廓！可现实中他只能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他的指尖飘出了一丝钢铁的碎屑，旁边那个病歪歪的客人敏锐地远离了他。他甚至还皱起了鼻子对着他瓮声瓮气地说，“请离我远点，谢谢。我无法呼吸了。”

　　卡莱尔的回应是，冷冷的一瞥。

　　那人差点尖叫出声，然后他就听到一个很有质感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如果你想好好活着，就回你原来的座位上去……记住，叫醒那个男孩时你需要小点声来。”

　　“……好的，好的！”那人几乎要哭了出来。他决定以后再也不把７当作自己的幸运数字了，瞧瞧坐在他身边这个瘟神吧！他几乎被吓去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