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素履之往

10、010

　　约定好的那天从早上开始就在下雨，并且雨越下越大，到了傍晚时已经成了雷电交加的大雨。安克欧早早准备了厚雨衣和靴子，又拿了把透明的雨伞，正要出去，就听到马里乌斯道，“安克欧，您要去哪里？”

　　“去看爱德华他们的棒球比赛。”安克欧回过头，看着身穿一身古罗马的托加袍的男吸血鬼，

　　“你要去么，马里乌斯？”

　　“不了。”马里乌斯直接拒绝了，“待会儿会有一个朋友来拜访，您可以不出去么？”

　　“什么朋友？”安克欧皱眉，“你没有告诉过我你还有朋友来。”

　　“潘多拉，她是我的朋友，也是您忠诚的仆人。很长时间都是她在守护您，您务必要见见她。”

　　“可我已经答应了卡伦，我要去看棒球比赛。”安克欧系紧了雨衣的带子，撑起雨伞站到了台阶上，“马里乌斯，如果你不准备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就不要想着让我乖乖听你的。”

　　他向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至少，从我开始和卡伦一家交往，他们一直对我很坦诚，就算是他们要保守的关于身份的秘密也全都告诉了我。马里乌斯，我信任他们如同信任我自己。”

　　马里乌斯看着安克欧走远，身影被滂沱的雨遮挡住，嗜血感愈发剧烈，他现在强烈后悔把安克欧变成这个样子，他想，如果重来一次，他宁愿守着一尊不言不语的雕像，也不想安克欧活过来后远离他。

　　卡伦家要去打棒球的成员都已经等在了那里，安克欧环视了一周，爱丽丝、贾斯帕、罗莎莉、埃美特还有……卡莱尔。安克欧这才想起，自己有好久没见到卡莱尔了，从埃及回来后到现在，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安克欧不由得多看了卡莱尔一眼，对方的金色的眼睛里仍然是包容温暖的金色，不知怎么，两人对视的一刹那，安克欧觉得自己脸都要烧了起来，就连心跳都快了很多。

　　他觉得自己或许忘记服用镇定药物了。

　　“爱德华和埃斯梅呢？他们不去么？”为了缓解尴尬，赶快转移话题，安克欧看向了最好说话的爱丽丝。

　　爱丽丝笑眯眯的，“埃斯梅不喜欢这种天气，爱德华在享受美好的二人世界。”

　　好吧，爱情总是醉人的……更何况爱德华已经是100多岁的单身汉了……安克欧默默点头，一抬眼，又对上了卡莱尔的眼睛，金色的眼睛仿佛带上了漩涡，把他的注意力全都吸了进去，直到卡莱尔走到他身边，他才回过神来，有些无措地看向地面。

　　“最近还好么，安克欧。”

　　“唔，还不错……你呢？”安克欧仰起头，“听罗莎莉说，你从医院为马里乌斯带了很多血袋，真是麻烦你了。”

　　卡莱尔沉默了一瞬，才道，“不，我不是为了马里乌斯。我担心马里乌斯犯戒会引起奎鲁特人的不满。”

　　“哦。”

　　“安克欧，关于马里乌斯，你真的了解他么？他不像我们，是素食主义者，说真的，每次一想到你身边有一个红眼睛的吸血鬼，我都特别担心。”

　　安克欧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心脏又跳的快乐一些，他手指微动，在口袋里翻找着自己的镇定药物，一边道，“马里乌斯不会伤害我的，这一点我十分确定。”

　　“听出来了。”卡莱尔有些无奈，“你的语气暴露了一切你对他的看法，无比的信任。”

　　是么？安克欧惊讶于卡莱尔的评价，他并不觉得自己十分信任马里乌斯，至少，他不觉得一个隐瞒自己苦苦追寻的真相的吸血鬼能够得到自己全然的信任。

　　“安克欧，你对他的信任是来自于你的本能，或许你自己并未意识到，但那确实是存在的。”

　　是么……安克欧一边吞着药，一边漫不经心地想，最后只能点头表示赞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知道马里乌斯不会伤害到他。可是……为什么对方就是不愿意把真相给他？

　　安克欧正想着这件事，那边四个人已经开打了，卡莱尔却还站在他的身边。

　　“卡莱尔，你不去么？”

　　“不了，我更喜欢站在一边看。”卡莱尔解释了一下，转而问他，“安克欧，你最近吃药又频繁了么？”

　　“只是一些营养神经的镇定药物，有时候晚上会吃些安眠药。”

　　“那你睡的安稳么？”

　　“不……”安克欧想到自己光怪陆离的梦境，“我仍然会梦到很多……古怪的东西。比如说，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我似乎被她咬伤了……很痛苦，我感觉我会窒息在梦里，好在最后醒来了。”

　　“你还记得你房间里的壁画么？你的梦与现实有了一定的重合，如果你做了这样的梦，不妨……”他犹豫了一下，“不妨去问问马里乌斯，他或许能给你解惑。”

　　安克欧却不以为然。马里乌斯似乎是打定了注意把过去隐藏下来，他就算去问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正巧这时天空中雷声大作，罗莎莉一记重击，球飞了老远，那一记撞击的声音也几乎比上了雷声大小，安克欧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要选在这种天气打棒球了。果然跟常人玩得不一样。不过……

　　“卡莱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当然可以。”

　　“为什么你要选择素食主义呢？而且，你是怎么认同自己的身份的呢？”安克欧看向远方，“你知道的，我一直想了解自己的过去，自己的存在，可直到现在，我仍然是浑浑噩噩的，就算有了马里乌斯，也无法为我解惑，反倒是让我怀疑的更多……我有时候简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举个例子来说，我怎么知道我现在的生活不是我臆想出来的呢？就像黑客帝国中的人们，在主体构建的梦里同样生活的很好。”

　　卡莱尔看着少年柔软的黑发，手指想要抚上去，却又收了回来。他抿了抿嘴唇，轻声道，“因为我有着坚定的目标，那就是活着。无论怎么样活着，只要活着。所以当初我被转变后十分迅速地接受了这种转变，并且，竭力找寻这种转变带给我的一切，你瞧，唯一的坏处就在于它让我有难以控制的吸血的欲|望，但难以控制并非是不可控制的，而素食就可以保证我更好的抵制血液对我的诱惑；况且，身份转变后，我的时间被无限延长，很久以前我就常常在想时间如果更多一些就更好了，现在，我终于有了充分的时间，我可以看书、做各种我喜欢的事，我从不害怕浪费时间。”卡莱尔说着笑了起来，“简单来说，我从不怀疑自己是否存在，只要我现在还活着，就算是在虚假的世界里活着，那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