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萝莉养成（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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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无天日的环境里，少女——不，应该说是女孩，她倚着室内唯一的光源——彩绘玻璃窗，安静地沉寂。
室内的黑暗和静穆已经超出了人的想象，达到骇人的地步，若是任何一个正常人，恐怕在起初的好奇后会无法忍受在这里多待上哪怕是一秒。
可这个女孩没有。
她甚至不用书籍之类的事物消遣，就能这样坐着度过一天，甚至保持着这样的常态日复一如年复一年。
某种程度上，她已经不能被归于人的行列了，即使从生理上来说她依旧是个小女孩。
正当女孩在心里数着琉璃的色彩时，门开了。
进来的是一位青年女子，利落地盘着发，纵是T恤围裙的居家打扮也没有半分温馨的气息，相反，衣衫具是打理得整整齐齐，看不出一丝褶皱，与她苍白的面容一衬，竟是毫无人气。
她走到女孩的面前躬身道：“小姐，晚饭时间到了。”
女孩听了也不抬头，径自起身伸出手，而那位女子也毫无犹豫地牵到自己手中，随后缓慢地走出了那个黑暗的房间。
她好比龟爬般地行走有些滑稽，不过在看到女孩蹒跚的脚步时，所有人都不会多说什么了。
女孩走的很慢，甚至有时力不从心要让那位女子停下等她，对她来说，似乎使用那双腿脚都是一件极不便的事情。不过这也只是感觉，毕竟她一直木着脸没有丝毫表情。
穿过走廊，抓着雕花扶手在妇女的帮助下一步一颤地走下楼梯，即使这样了，她膝盖以下的小腿依旧疲软得仿佛随时会倒下去。
好不容易熬着走完了楼梯，女孩也如愿见到了那人。
“罗莉，过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罗莉直接放开手，不顾勉力支撑的腿，想要直接跑过来。
结果自然是摔倒了，还没走上两步就直接小腿一软全身摔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响声。
没有人接着她，皮肤所触是冰凉的地板。罗莉对此也没有半分情绪显现，只是极力用胳膊撑起上半身，那手臂纤细得让人怀疑她会不会下一秒就再次倒在地上。
似乎是终于看不下去了，对方快步走过来把罗莉整个抱入怀中。
在此期间，罗莉仰头看了一眼。
乌黑的发蓬松而不凌乱，冷硬的面部线条宛若无懈可击的古希腊雕塑，五官细致却不显女气，贴身的定制西装完美地勾勒出他高挑的衣架子身材。
不得不说，是个帅比。
接受了华传输的资料，于岑静知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位面之子，殷时，也是收养这个身体原主的养父。
罗莉的个子实在娇小，被抱在怀里根本是毫无压力，因此殷时直接把罗莉安放到她的位置上。
餐桌还没放上晚饭，一如惯例，罗莉需要完成殷时布置的课业才能吃饭。
“……在读完这一篇文章后，说说你的理解吧。”
殷时的声音低沉磁性，仿佛是恶魔诱惑般的声音。罗莉记得，在很久以前，这个男人也以这样的声音对她说着。
“如果失去自由能换得你锦衣玉食，你愿意吗？”
“锦……衣、玉食？是指什么呢？自由，又是什么呢？”
“锦衣玉食是指不愁吃穿的生活，而自……”
“我愿意。”
“罗莉？”
男人疑惑的嗓音瞬间把她拉出回忆。
罗莉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根本看不出刚刚的失神，她很快便开口回答。
“按照前文的歌颂赞美来看，生命对于作者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因为生命的存在，作者才能感受到世间美好的一切。”
“可是通过后文又说作者可以为了亚莉克希亚——即他的恋人可以付出生命，而且他确实为亚莉克希亚做到了，自己差点没命。这么一说的话，大致可以理解为，生命再重要，但为了爱，他可以付出生命。”
“外国人依旧是那样的喜欢夸张手法。”最后罗莉下了一个定义。
少女的话语冷酷到近乎冷血，可殷时却知道，在罗莉看来，这就是概率最大的发展事态，她只是说出正确的答案而已。
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让人玩味。
殷时挑起了眉：“罗莉认为其实那个作者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如果处于热恋期且他被荷尔蒙冲昏头脑的话，也许做得到，其他时候就只会捅恋人一刀子让自己逃生也说不定。”
“罗莉觉得有能够做到上述事情的感情吗？”他深色的眼眸中露出了近乎兴味一般的情绪。
没错，是兴味。
“有。”
出乎殷时的意料，罗莉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感情是喜新厌旧的，但如果连替代品都找不到的话，那么就有唯一和一生。”
“比如？”他习惯性地用手指去摩挲那性感的薄唇。
“类似只有性质的亲情，以及建立在绝对理解基础上的友情，还有近乎病态性唯一的爱情。”
殷时听后笑了起来，他摸摸罗莉头顶柔软的发旋，并予以肯定。
“罗莉是个好孩子呢。”
意味不明地说完这句话，他就让名为梁妈的佣人送上晚饭来了。
比起年轻且毫无人气的南若，梁妈显然就是普通的中年妇女，罗莉甚至清楚地看到梁妈看到她时眼底若有若无的怜悯。
八卦，话唠，同时具有无谓的善良和道德观，虽然干活利索，但显然够不上殷时挑人的标准，跟南若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殷时……
空茫的眼底涌过暗流。
*
晚饭结束后，罗莉被梁妈送回了房间里。
无视了梁妈几次三番欲言又止的表情，罗莉只是乖巧地走进了房间，任凭梁妈把她锁进黑暗中。
或许是这番过分的乖巧让梁妈更加不忍，于是她在室内最后一丝光源泯灭殆尽前说了一句。
“小姐，如果我有空，我会来你这般看看的。”
不知是一时的可怜还是真有这个想法，反正罗莉至始至终没有回复。
在室内只留下一人后，于岑静跟智能华就说上了。
【愚蠢的仁慈。】
【果然执行者的心是由冰做的吧。】
于岑静皱起了好看的眉：【不要随便拿这种东西来比喻，冰可是会被火烧化掉的。】
【有破绽的强大终究会变为弱小，最好的，就是没有破绽或破绽极大。】
【执行者还是遵循物极必反吗。顺带一提，你的任务似乎一点进展都没有。】
于岑静露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我以为你不会喜欢明知故问。】
【适当的试探足以帮助智能测试执行者的心理状态，目前情况是执行者的状态良好。不过这次的好感度涨幅极为难测。】
偏执般的自信是于岑静一贯的特点，她才不会认为自己出手好感度会不动。
【换算成近乎亲情的占有欲就方便多了。】
【宿主不打算从爱情方向攻略吗。】
【谁跟你说攻略只能从爱情走？】于岑静眯起了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攻略的效果不就是让他以你为中心转，并且让他产生毁灭世界的念头吗。目前的情况只要完成第一个目标并用一种他无法接受的，代表世界丑恶的方式死去，该怎么做就顺理成章了。】
导人向恶，于岑静不缺乏这般经验，她不熟悉的是导人向恶的攻略。
谁说亲情友情无法做到攻略般的效果？君不见母亲宠爱孩子以孩子为中心转，最古之王吉尔伽美什为了友人恩奇都可以从暴君变为明君。
局限于一种思路可不是好事，对于于岑静来说，正因为不熟悉，所以才能更放得开思路。
爱情只不过是最富有激情的一种方式，虽然有用且迅捷，但变数同样巨大。对于目前的于岑静来说，还是先从最保险的亲情攻略开始上手比较实际。
*
如果从属性上划分的话，罗莉毫无疑问是哥特系的萝莉。
瀑布般流泻的黑长直发，精致无暇的五官，稚嫩纤细的身躯，以及那身常人难以媲美的，病态的瓷白肌肤。
当然，最为她加分的是那双空洞得仿佛死去一般的眼眸——虽然平日里看上去有点让人发毛，以及那身阴郁唯美的气质。
简直天生该是哥特系萝莉。
殷时收养她自然这个原因也是有一部分的，于是很显然的，今天他兴致来了，于是把她带出去见见久违的阳光，顺便好好打扮一下。
就像对待一个买来的玩具娃娃。
他为她挑选裙子，发饰，而她不发一言，乖巧地拉着他的袖子跟在他身后。
照理来说应该是她来挑裙子，而现在完全颠倒了。
最后殷时千挑万选挑中了一条黑色吊带长裙，层层叠叠的繁复蕾丝，再加上左手手腕上的绷带和怀里耷拉着长耳朵有缝合痕迹的可怖兔子，效果极好。
当罗莉从更衣室走出来，看到殷时毫不掩饰的赞赏时，她问了一句话。
“叔叔喜欢我这样穿吗？”
在片刻的愣怔后，殷时恢复了神情，但他眼底却是隐隐的期待和失望。
矛盾的情绪。
“唉，很喜欢呢。”
他这么回答。
这不是假话，于岑静知道。
“那么，以后罗莉就这么穿了。”她顿了顿，“如果叔叔喜欢的话。”
那一刹那，殷时眼中失去了期待和失望这种情绪，只是一种“不过如此”的乏味。
“罗莉还是很勉强自己呢……”
敷衍地说着，却根本没有任何担心的意味。
正在这时，罗莉开口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萝莉养成（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