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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44. 快点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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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突然静了下来,四周漆黑一片,不见一点光亮,夜幕下唯有那抹悬挂于半空的残月发出好似萤火般盈弱的微光,只能照亮夜空下的自己,却怎么也照不到人间。
良雨辰紧紧搂着夏末的身体毫无办法,唯今只有哭这一种办法才能驱走他心中突升的恐惧,夏末仿佛睡觉了般安静的平躺在他的怀中,任他的泪珠一滴滴溅落在他的脸颊上,然后在从他的颊边划落。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慢慢的悄然流逝。渐渐的良雨辰的哭声小了,眼泪被夜风吹去变得一片干涸,正如他心底深处宛如破裂的黑洞般外泄,悲伤正从那里汹涌而出,泪已流尽,只剩下茫然。
茫然间不知是谁轻拍了一下他的肩,愣祌的抬头模糊的看到一个人的影子在他的眼前不断的晃动,焦急的动着嘴,却听不到他的声音,更无法知道他在说什么。
良雨辰想要开口向他呼救,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睛疲惫而沉重的对不准焦距,周围是死一般的静寂,良雨辰轻眨了眨眼然后毫无预警的软倒下去,任由自己坠落黑暗的梦魇之中。
喂——雨辰……醒醒……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一身风尘仆仆驾着马车赶回来的冷弈举只来得及接住他软倒下去的身体。
小心的先将良雨辰抱进马车中,细心的在他的身下垫了柔软的虎皮长毯,又将自己特意为他精心而选的一套精致的外衣垫在了他的头下,暂时充当枕头。然后单手将夏末抓起,随便丢进车里,驾着马车快速驶离。
这里的夜晚很危险。
冷弈举驾车一路狂奔,待月挂树梢之时马车已安稳的停靠在城门下,这个时辰城门早已关闭,想进京就只能等天亮开城之时了。
冷弈举跳下马车,在地上捡了些枯树残枝,然后在城墙脚下生起一堆篝火,接着他又从马车上取下今天赶回来时特意买来的干粮和一些熟食,本想着晚上热一下大家一起吃的,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谁能告诉他,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冷弈举眉头深锁,低着头陷入自己的思绪里。马车上一声微弱的叮咛响起,良雨辰轻轻的扇动了两下细密的睫羽,然后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另他很陌生,而自己竟睡在一间陌生的车箱里,揉了揉酸痛的双睃调转过头,四周的昏暗另他眼前一片模糊,但人的本能让他知道,在他的身边还有其他的人在。
他究竟在哪里,良雨辰半撑起自己的身体,黑暗中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正安稳的平躺在马车另一边,昏倒前所发生的事情一下子涌入他的脑海中。
哥——哥——夏末——哑着嗓子焦急而又慌乱的喊了数声,然后倾耳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声响,等了半晌却不见有人回应,失望的轻叹了口气,脑子里一片混乱,理不出一点头绪。
他大概又被人抓为人质了吧!
你醒了——门帘突然被人揭开,一张俊朗而又熟悉的面孔突然越入良雨辰眼前,一阵清新的空气吹来,车箱中的空气也根着流通了起来。
哥——良雨辰眼前一亮,闪过一抹惊喜。
是我——那个人声音平静的答复着自己。
你——你是——冷大哥——良雨辰看到是冷弈举不由得轻松了口气。
嗯,是我。
……
我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
……
夏末呢?你看到他了吗?刚刚他突然昏倒了,我怎么叫他他都不醒,我很害怕,后来不知怎的我便没有了意识……
他——
他不就在你那里。冷弈举扬扬下巴朝着车箱的另一边点了点。
呃——他怎么还在睡。
谁知道呢!
你不是大夫吗?快帮他瞧瞧,他是不是生病了……
不会,向他这样没心没肺的家伙怎么会生病。冷弈举很笃定说道。
我知道你很讨厌他,但是他现在真的病了,你不能先放下对他的成见,帮他瞧病,等他病好了随你怎么和他斗嘴争吵。
谁要和他斗嘴争吵。冷弈举瞬间变了脸色,孩子气的朝着良雨辰吼道。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冷弈举别扭的转过头,脸色一片腓红。
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帮他瞧瞧。冷弈举说得别扭。
一心急着想早点查清夏末究竟得的是什么病,良雨辰完全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只是喜出望外的看着他。
动作粗鲁的从良雨辰手中抓过递来的手,诊了半天越瞧越气,这小子分明就是在戏耍着他们玩。
有病,他哪里有病。也只有像良雨辰这样不经世事的孩子才会轻易被他戏耍玩弄与股掌中。
我才疏学浅这个人的病我看不了。
什么——
我是说这家伙根本就没病,你不要在上他的当了。
怎么会呢?
我早就和你说过,这小子的话你不要听,就算是听也不能全部都听,只听一分就好。
什么意思……良雨辰看着他傻傻的问道。
……
……
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
你一天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了吧,我烤了些吃的,你也吃点吧。
我还不饿,等夏末醒来我在吃。
他死不了,你守着他他也不会醒过来,你为他挨饿值得吗?
值得!——他比一切都重要。
你喜欢他是吗?不久前他刚问过他相同的话,不是他忘记了,而是他很不甘心。
……
同样得到的是他的沉默。
你就算不为自己的身体,若是等夏末醒过来知道你为了他而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你觉得他会高兴吗?
我知道了,我吃。
虽说他的目的已达成,但却是因为夏末,这个认知让他更加讨厌那个人。
两人安静的吃完饭,良雨辰不放心夏末又返回到车边细细的查看他的动静。
他怎么还不醒过来。良雨辰担心不已忍不住又去问冷弈举。
你管他呢?冷弈举不以为意的开口。
唉!良雨辰眨了眨眼然后轻叹了口气。
咳咳咳——啊!你醒了,良雨辰惊喜的嚷道,紧紧的抱住他的身体将他搂在自己的怀中。
夏末毫无知觉的任他抱着,双睃对不准焦距,完全感觉不到周遭的变化,双睃只是睁开了窄窄的一条,然后又闭上了。
哥——夏末——夏末——哥——
无论良雨辰怎么喊怎么叫夏末都不给予回应。
怎么了——
刚刚他醒了——
冷弈举狐疑的看了眼夏末又看了看良雨辰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便离开了。
两个人一夜无眠,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月亮消消的退下。
天亮了——
过往的行人逐渐多了,周围又热闹起来。
冷弈举坐在火堆旁,不敢睡去,睁着眼睛不时往火堆里扔些枯枝小心看管着篝火不让火熄灭,偶尔抬头看一眼身旁马车上的动静。
良雨辰迷迷糊糊的趴在夏末的身边似睡非睡的打着盹,双手握着夏末的右手。
夏末醒来睁开双睃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轻牵起唇角无声的笑了,动了动睡得有些酸麻的身体,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人握在手中。
夏末慢慢的坐起,然后又小心的从良雨辰手中抽出自己的右手,为他盖好被子这才纵身跃出车箱。
清晨的空气微冷却很清新怡人,夏末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又慢慢的吐出,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格外的清爽舒服。
你醒了——不远处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夏末转头看去,冷弈举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双手还小心的捧着东西,脸上甚至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只是那抹笑容却在看到他后瞬间收敛转而防备的紧紧的盯着他。
嗯——
睡得好吧!话中满是嘲讽。
你有事?
哼!还真能装。冷弈举冷哼一声然后向马车走去。
夏末被哼得一头雾水,自己究竟哪里又得罪了这位大爷,好在京城就近在眼前,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个瘟神了。
耸耸肩看他进了车箱,对冷弈举这般不明所以的敌意又觉得好笑,无声的牵起嘴角无奈的遥遥头。他们这辈子一定是冤家,正所谓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