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爱》碧水水

18、第 18 章

　　杨少傅顾不得忸怩，匆忙把手探向我细腰处。
　　一边问道：“可是此处疼？”

　　我腰部比较敏感，杨少傅的火热的大手在侧腰的部分轻轻揉捏时，我便感到痒痒的，想笑。又不能被他看出端倪了，于是紧紧咬住下唇，表情颇有几分扭曲。

　　杨少傅却误会我果真痛的厉害，便神情凝重的说道：“殿下还能动不？要不微臣先去叫太医过来？”

　　见他站起来作势去找太医，我可舍不得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便表情一松，拉住他的手，羞答答道：“也没那么疼，少傅你帮我揉几下就好了，，”

　　说完，偷偷的瞧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犹豫的眼神。

　　不会被他看出我在演戏吧？

　　不管了，到嘴边的肉可没往外边吐出来的道理！

　　我一鼓作气，扣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拉回我的腰部上放着，微微着急道：“少傅，你的手暖和，揉的时候我感到气血通畅舒服多了，你再按会儿我说不定就好了”

　　杨少傅看着我隐隐期盼的眼神，神色半信半疑，迟疑了一会儿，这才继续为我按摩着。

　　一边语重心长道：“殿下年纪也不小了，以后行事再不可像刚才那样莽撞，失了章法礼数尚属其次，万一又磕磕碰碰伤了身子，陛下要是知道了，也心疼，，”

　　他的声音温润纯净，絮絮叨叨的时候，总感觉他有点像我父皇。记得十二岁那年，半大不小的年纪，活泼好动，精力充沛，总是去招惹东宫羽林卫养的那几只巡院的黑狗，结果被追的无处可逃，逼得我爬上了文华阁后面一棵四五丈高的大树上，结果下不来。

　　最后还是杨少傅找到了我，把我从树上抱了下来。

　　我还记得那时候窝在他怀里闻到的味道，一种淡淡混合着檀香和甘松的香味，衣袖间亦可闻到那种飘飘的书墨香。我想起我父皇的手上也有那种常年握笔而浸染上的墨香，可能就是从那时候，我才渐渐对他生出好感来。

　　正如我父皇爱我一样，我从小也一直依赖深爱着我父皇。以至于十岁那年，我父皇登基住进了皇宫，我十天半月见不到他，夜夜失眠，人憔悴的厉害，最后只能抱着我父皇的旧衣，闻着上面的味道，才能安心入眠。

　　久而久之，养成了我一个至今也戒除不掉的毛病，见到喜爱想要亲近之人，就忍不住偷点人家的贴身之物，嗅一嗅人家身上的体味。

　　对于杨少傅的亲近是始于他身上和我父皇相近的味道，至于爱慕他的因素嘛，我就分不清到底是对我父皇的移情还是我情窦初开就碰上一个这么俊俏多才的老师。

　　可惜的是，这个老师已经有了妻女，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时也就明白我和他是不可能有那种琴瑟和鸣伉俪情深的夫妻缘分。

　　幸好一开始就已经接受了最坏的结果，一直以来我并没有感到太过难受。
　　然而少不更事，对于感情一事，总是轻率莽撞，只想毫无保留的表露，却不懂收敛含蓄。

　　“那你呢？”我握住他的臂膀，抬起头紧紧的看着他，眼含期盼。

　　“什么？”杨少傅一时没明白我的意思，眉头轻拢，低头问我。

　　我轻咬下唇，鼓起勇气追问道：“你是不是也心疼？”

　　也许是我直白裸-露的眼神太有压迫力，他连忙把手臂从我手中挣脱开来，然后连退好几步，脸色微红，口气僵硬道：“微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他那么聪明，加上我又那么时不时的含蓄挑逗几回，我才不信他心里没点感觉呢。

　　于是我决定再刺激他一下，今天说什么也要从他口里逼出点东西。

　　“明年春闱，我父皇已经答应我给我挑个驸马了”我盯着他，缓缓说道。

　　想要从他脸上瞧出点什么伤心，痛苦，嫉妒等情绪来，谁知我打量了许久，他依旧木着一张脸，无怒无喜道：“此事，陛下已经知会过微臣，任命臣为明年春闱的主考之一，同时替殿下留意合适的驸马人选。”

　　“如果没有合适的呢”我问道。

　　“就算春闱中没有合适的，朝中也有几位世家公子堪称良配”他垂眼回答，声音有些低沉。

　　我继续问道：“是吗？有哪几家公子？”

　　“殿下若有兴趣，臣可以私下安排殿下和这些公子见上一面”他依旧不看我，口气微冷道。

　　我和他们见面，你就真的一点也不伤心吗？

　　我暗暗发誓，只要杨少傅表现出一点悲伤心痛的样子，我就可以立马换掉这个话题，不再刺激他。

　　然而，他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如我期望中的伤心欲绝的模样，这令我有些窝火。

　　于是我赌气道：“好呀，我明天就要见到他们，希望少傅可以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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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杨少傅给坑了，这人说第二天给我引见那些备选驸马的世家公子，没想到转身就把这件事兜到我父皇那儿去了。

　　我父皇一怒，说我沉迷男色，老想着驸马，不干正事。命令把所有的表册都送入我东宫，一天不批完，就一天不准踏出东宫一步，同时令杨少傅严密监督，稍有异动，立即向他禀告。

　　文华阁楼上，我一边批册子盖印章，一边瞠目切齿的瞪一眼坐在旁边悠闲喝茶的杨少傅。

　　“殿下老看微臣做什么，微臣脸上又没写字，殿下难道还想批阅一下盖个印章不成？”杨少傅温吞吞的说道，语气颇有些戏谑的意味。

　　“，，，大将军说想要安排他的儿子做我东宫羽林卫的中郎将一职，我该怎么回？”我气嘟嘟的问道。

　　不得不说，有老师在身边，碰到难题不用自己瞎琢磨，我批起册子也比之前得心应手多了。

　　尚书台那般老家伙你问他的时候，回答的倒也详细，就是那种表情让我感觉自己有点不学无术，庸碌无为，时不时怀疑自己真的是笨到一点芝麻大小的问题就去打扰那些忙于处理国家大事的老臣。

　　杨少傅微笑道：“殿下可知大将军的用意？”

　　羽林卫和守卫皇宫的御林军一样，大都是战场上战死的老将们的孤儿，以及一些贵族子弟，文不成武不就，走正途文考武选没有出路的，于是被家里长辈们仗着祖上打天下的功劳求了皇帝恩典弄进御林军羽林卫里谋个钱多事闲的职位。

　　这大将军镇守边疆，驱逐西戎，战功显赫，他的儿子宣平候也凭着不小的军功赚了一个侯爵的勋荣，这样有本事的人来羽林卫，可不是明珠暗投，大材小用？
　　入羽林卫难道不怕把他儿子给养废了？

　　所以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大将军的用意。

　　杨少傅见我摇摇头，不解的望着他，于是嘴角轻扬道：“殿下可见过那宣平候？”

　　我点点头，忍不住夸道：“风华月貌，见之忘俗。”

　　要当我的驸马，别的不说，长得起码也得和那宣平候一样好的样貌才行。

　　杨少傅不笑了，淡淡道：“殿下身为一国之公主，身份高贵，一举一动都收到朝廷关注，什么时候竟然也品行不端，私会起男子来？”

　　我一见露了马脚，连忙补救道：“少傅你误会我了，那日我在父皇的三清阁恰巧见过他一面而已，匆匆一见，并未多加留意”

　　“既然未加留意，又如何见之忘俗？”杨少傅咄咄逼人道。

　　我见他脸色清冷，隐隐动怒的征兆，机灵道：“哎呀，少傅你也知道那宣平候长了一张比姑娘还标准的脸蛋，男生女相，不同寻常，自然令人见之忘俗了。”

　　我对那宣平候明褒实贬了一顿，接着便立马转移话题：“少傅，你还没说大将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我是准还是不准？”

　　“自然是不准了。”杨少傅意简言赅的说道。

　　我连忙问：“为什么？”

　　“殿下可是中意那宣平候？”杨少傅看了我一眼，问道。

　　中意是有那么一点意思啦，但是在杨少傅面前我可说不出这话来。

　　于是只好违心的摇摇头。

　　“那就盖章吧”他淡淡道。

　　我隐隐知道他的意思了，于是抿着嘴批了大将军的表册，盖了章。

　　感觉杨少傅对大将军表册一事，有些不悦。

　　因为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他从没主动和我说一句话，表情冷淡的顾自翻书喝茶。

　　直到我又翻到一张表册，打破了空气中的凝滞气氛，问他：“林雄杰请旨要把幺女嫁做祁王妃，这个是准还是不准？”

　　水师总督是武官正二品，而他的勋爵武安侯为从二品，官职高于爵位，一般都称呼他为林总督，但为了显示荣宠，朝廷里外只要有功勋爵位的都热衷于写表册而不是奏折。

　　总督嫁女，祁王娶妻都不是小事，应该放在六部之上去讨论，由我父皇和皇太后去决议。

　　然而由于林雄杰上的是表册，我又暂时代理我父皇处理这些杂事，于是此事便直接跳过六部到了我手里。

　　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问杨少傅的意见。

　　杨少傅皱着眉头走了过来，拿过表册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边。

　　然后问我道：“殿下如何看？此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啊，十七叔的婚事耽搁道现在，终于有个相配的人选，可以了却我父皇和皇祖母心头大事，难道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吗？”我奇怪的问道。

　　那个林旖容长得花容月貌，和十七站在一起，犹如金童玉女，芝兰玉树一样相配，再说人家姑娘的家世也不可小觑，他父亲林雄杰可是赫赫有名的江南水师总督，手下掌握着大邑四分之一的军力，十四万东海军。
　　也是威震一方，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