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世界同人之一眼万年》拉芙洛斯

94、魔鬼

　　“你倒是挺快。”溱儿从鼻腔里轻哼，墨瞳斜睨了背后的来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偷听这种不好的习惯。幸好自己方才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不然定要被他嘲笑一番了。
　　石昊丝毫没有被人嫌弃的自觉，依旧嬉皮笑脸阳光灿烂。他也不是故意听墙角，不过就是耳力非常人所能及也罢了。“啊，对了，我明日要出石村，同一些道友道别。我们定个时日在哪会合？”“道友？我还以为你一直清修，没空理会这些呢。”石昊故作惊讶，忍不住调侃。
　　“你有际遇就不准我有机缘了？”溱儿笑眯眯地呛了他一句，末了还不忘补充，“放心，我交的道友可没那么多美女。”石昊这回是彻底被噎得说不出话了。虎婶在一旁，别的没注意听，就仔细到了一句“美女”了。
　　“丫头，是不是这小子在外面有人了？”已经是妈妈辈的虎婶脸上露出了女性长辈们特有的表情：八卦。溱儿不怀好意，勾唇笑……“虎婶，你孙子正满村子跑着找你呢！”漫不经心地扯出句话，石昊不着痕迹地把虎婶给打发了。
　　“吃醋了？”面无表情地一把推开凑到近前的少年，溱儿：“我牙疼。”暂时不想说话。完全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修士连断肢都可重生，牙疼？呵呵，石昊只有默默吐槽。
　　看着溱儿渐行渐远的月白身影，唇边甜蜜的笑意还未扩散，眼中却突然一片浓墨浸染，心头涌上一股不知名的不安，来的突然，让石昊不由脱口：“你去哪呀？”“和爷爷说一声。”溱儿的声音远远飘来，不解，这小子查岗么？怎么什么都要和他报备？
　　听到回答石昊稍安，只是心仍突突地跳。他的神识一向敏锐，这毫无由来的不安让他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青涩却已有刚毅轮廓的唇角紧紧地抿起，拉出了一条烦郁的直线：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吧……
　　她的身上从来不缺少保命的法宝，也有逃命的缩地符，其中有为自己准备的，也有为石昊准备的。毕竟到了上界，前途凶险……没想到，现在就要用上了，溱儿垂下眼帘，掩去眼中浓浓的自嘲和泛滥成灾的悲伤。
　　眼前的药园早已不复昔日霞光蒸腾神雾缭绕的盛景。老头子把他需要的几株药材都带去了上界，余下的都赠予了溱儿。溱儿自然不会客气，贪心地一株未留，有的收进了空间，有的栽种到了石村的药田。
　　几间草屋孤零零地立在山头，像是瞭望无果的哨兵，少不得几分落寞。许久没有人气的地方寂静得只余呼吸。一切在这生活过的痕迹仿佛都被时间抹去，应了那句人走茶凉。许是走的匆忙，不重要的物什落下许多。
　　望着熟悉的情景，这一刻，溱儿像是一座御敌多年仍顽强坚立的城墙，轰然倒塌。少女抱着一根自己曾经用过的玉石药杵，哭的像个孩子。晶莹的泪珠滑落，顷刻如雨。就这么坐在地上靠在桌角，蜷成一团瑟瑟发抖，娇弱惹人怜惜。
　　许久许久，知道天光消失不见。哭累睡着的少女动了动，从梦中醒来。她漆黑的瞳孔一片茫然，眨了眨仿佛没从方才的噩梦中醒来。直到微风拂过脸颊带来的点点清凉，侵入她的身体一般让她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原来不是梦啊，她重又将头颅埋入膝间。心也随着暗淡的天色熄灭了最后一丝光亮。那不是她，她怎么会……怎么会杀了爷爷呢？那个待她如至亲，视她如珍宝的老人？一想到那个慈祥的老人永远都不会再对她笑，永远不会在石村等着她回来，溱儿的心就一阵阵地痛。
　　眼前仍然闪过昨天的片段，明明只是隔了几个时辰，却恍若隔世。老人满是鲜血地躺在地上，了无生气。村人满脸惊恐地看着她，其中有不久前还和她打趣的虎婶，有幼时一起长大的伙伴。还有映在他们眼中自己鲜血淋漓的手。
　　那双莹白如玉的手沐浴在老人的鲜血中，像是地狱的魔鬼一般可怖。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石村的，她对石村最后的印象是匆匆赶来的石昊，以及他脸上的悲痛，不可置信。
　　无依无靠，自己真的无依无靠了，本是浮萍无根，直到到了石村，她觉得自己找到了扎根的地方。可如今她又成了孑然一身。到现在，她终是什么都失去了。